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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开一看——话梅糖，话梅糖，话梅糖……
唐棠：“……”
太欺负人了！
“糖糖,这边还有一个。”鞠文博帮她搬了进来。那是一只粉红色棉花糖造型的抱枕。棉花糖做成了娃娃的神态，有眼睛和鼻子，还露着两颗白白的大门牙。
“这个糖糖太可爱了！”唐棠把棉花糖娃娃的脸揉来揉去。
鞠文博也rua了一把,说：“这个是谁送的呢？都没有写地址。”
唐棠将娃娃翻过来覆过去,在背后找到了甜着的标签：“少吃糖。”字迹飘逸,笔锋毕露。娃娃还是棉花糖的造型,唐棠一下猜到是谁的手笔。她脸微红，抱紧了娃娃,“给看不给吃啊！坏银。”
*
经过一整晚的发酵,澳美的口碑一落千丈,澳美终于有点坐不住了。
接到上级质问电话,澳美华中地区负责人何力还不知死到临头,振振有词道：“放心吧,这件事的影响真不大,网友都是金鱼脑子,七秒钟记忆,过不了几天就忘记了。”
上级：“这可是你说的。”
“您对中国地区不了解，我可在这儿深耕这么多年。我说的当然是实情。”何力大言不惭。
“那行,”上级便说：“24小时内，你把这事给平了，我既往不咎；但24小时后，如果网上还有任何对澳美不利的言辞,何总,你的任期也就到头了。”
何力挺起胸膛打包票：“这不消您说,到时候我自己直接走。”
然而网路上的舆论走向似乎并不符合何力的预期。后台舆情监测不断跳出澳美的负面关键词——“毒面膜”、“智商税”、“low到爆”……这些关键词无论和哪个产品捆绑在一起，那都是毁灭的存在。
何力手下几位下属给他出主意：“我们在后台分析，澳美这次的舆论危机，主要来源是唐棠。”
“唐棠？”何力皱眉道：“那个小明星？”
“没错。”下属点头。
何力：“一个小明星，能掀起来这么大的风浪？”
澳美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以高级奢侈品之名在中国市场打响名号，一个小明星的几句评价，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能量能颠覆澳美的整个口碑？
下属却说：“但是根据我们的分析，口碑滑坡的开端就在唐棠，坏口碑的发酵也是因为唐棠本身的热度实在太高了。所以，我们认为这次如果想逆转口碑，一个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唐棠合作。”
何力没说话，垂着眼皮等下属的后文。
下属受到鼓励，跃跃欲试地继续汇报道：“我们现在拟定的方案分为两步。第一步，联系唐棠方，要求他们把直播回放删除。虽然现在网络上已经到处都是唐棠的测评视频，但删除回放这个举动，已经是一个很大的信号，从源头上阻断了我们澳美口碑的继续滑坡。
“第二步，就是邀请唐棠跟我们合作，如果她能成为我们的代言人，那么我们的口碑不就能逆转了吗？”
这个方案一提出，马上就遭到了质疑，又一名澳美营销部员工大声质问道：“可是唐棠怎么可能同意和我们合作？”
这位机智的下属看向何力，“我想如果我们的代言费足够高，没人能不心动吧？”
何力眼睛里立刻放出了商人的精明的目光，他点了点头，“联系吧。”
电话不断拨出，话筒里传来嘟嘟嘟的的忙音。
挂断，再拨出，循环往复。
“怎么不接电话？”唐棠的手机竟然根本不在服务区。
24小时倒计时滴滴答答地过，何力终于开始紧张，“接着打！今天一定要跟唐棠取得联系，不计一切代价！”
一万米高空之上，一辆银色飞机滑过天际，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白色尾巴。
机舱里，鞠文柏举起手机，手机镜头晃来晃去，他低低笑，嗓音压得极低，对镜头外的观众说：“嘘，大家想看美女睡觉吗？”
直播间里此时已经蹲满了唐棠的粉丝，嗷嗷待哺：“啊啊啊啊！想看想看！”
“想看美女睡觉！”
“啊啊啊啊做梦素材+1！”
鞠文柏蹑手蹑脚地举起手机，将镜头转了一个方向。
抖动的镜头终于稳固下来，聚焦在了邻座正在熟睡的美丽少女脸庞上。
唐棠穿着黑色卫衣，兜帽压得低低的，怀中抱了一只毛茸茸的粉红色棉花糖，只露出一簇长而温顺的黑色眼睫，和小小一段白皙下颌。
“呜呜呜呜！美女睡觉都这么美么？”
“好像睡美人啊！又甜又乖。”
“我已经没了，想在美女姐姐的鼻梁上滑滑梯，眼睫毛上滑滑梯，嘴唇上蹦迪。”
“连睡觉时鼻孔的形状都这么完美，我真的无话可说……”
就鞠文柏那稀烂拍摄手法，对着睡着的人一通365度无死角拍摄，简直每个角度都是死亡视角，幸好唐棠的美颜过于强大，连这都抗住了。
鞠文柏一边拍一边对着镜头很小声地解说道：“我们现在准备飞回楚城了。这几天唐棠来海边参加交流会，顺带谈妥了一单项目。她现在拍戏的剧组刚好也在这里，就在这儿玩了两天，还拍了个代言广告，现在终于准备回学校了。学校那边快期末了都。”
“我的天啊，唐棠的行程也太忙了吧！”
“唐棠是超人吗？”
“哎……我真的好担心我美糖的身体啊，这么拼，身体吃得消吗？”
鞠文柏说着说着，越说越觉得有点冷，脖子后面凉飕飕的，他奇怪地回头看，不知什么时候，唐棠醒了过来，眼皮睡眼惺忪的半耷拉着，用手背娇憨地揉了揉眼皮。
“你在干嘛？”唐棠问。
鞠文柏吓得手一抖，被人直播睡觉，任谁知道都会发火吧。他连忙收起手机，说：“没，没干嘛，自拍在……”
“哦。”唐棠没管鞠文柏。她随意地掏出手机一看，在她睡觉的时候，竟然收到了好多条消息。
唐棠一条一条点开听：
陈甜：“澳美那边跟疯了一样找你，等你下飞机跟他们回个话吧，不管说什么。”
易导演：“澳美那边一直在联系你。我知道你跟澳美因为这次测评的事有些摩擦，但澳美毕竟是大品牌，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得罪了也不太好。”
桑红：“亲爱的，我听说你要跟赵悠悠一起代言澳美了？真的假的啊？我就是问一下，没别的意思。”
唐棠：“？”
这些留言她怎么越听越听不明白了。
在她睡觉的时候到底走了什么剧情？
她也懒得搞什么弯弯绕绕，通过了澳美那边的好友申请，好友刚加上，他们的语音电话就打来了。话筒里，一个尖细的男声说：“请问是唐小姐的经纪人吗？我们是澳美美妆。”
唐棠：“我是唐棠。”
话筒那边明显一愣，几秒钟后，那人便说：“好的唐小姐，您之前发在网上的澳美测评，请您尽快删除。”
唐棠：“嗯？”
这趾高气昂的语气，唐棠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为什么？”唐棠礼貌地问。
“不为什么。”电话那头的人语气不善地说。
澳美是高级奢侈品，跟谁谈生意都是甲方爸爸，是被人捧着的，一时间没拿捏好求人的正确态度，过于自以为是。
“您的行为已经严重影响了澳美的品牌形象，如果您不删除，那么我们将会给您发送律师函。”
这是他们管用的套路——先礼后兵。
澳美财大气粗，养了一大批顶尖的律师团队，所以这招一出，立马能吓死一片。之前不少揭露他们产品问题的网友，就是被“律师函”这三个字给吓得删帖的。
可唐棠才不怕什么律师函呢，她主动且友好地问：“哦，那你是要我的地址吗？”
澳美：“？”
唐棠：“？”
“你们不要地址，怎么寄律师函？地址你记一下吧，楚城223路A大计算……”
澳美：“……”
此路不通，澳美便换了条路。
电话里的人换了个口气：“唐小姐，我们无意为难你，发律师函也是最坏的打算。其实我们很像跟您合作，您看这样如何？您把直播视频删掉，我们邀请您和赵悠悠一起做我们的面膜代言人，代言费一千万，如何？”
唐棠听完，“哦”了一声，说：“不了。”
澳美：“一千万不够？那一千五百万呢？”
沉默。
“壹仟伍佰贰拾万。”电话那头好像做了什么巨大的牺牲让步，连语气都沉重了不少：“唐小姐，这是我的权限内能跟您签约的最高报价了，如果再高，我就必须请示我的领导。”
“不了。”唐棠连语气都没变。
“三千万，这是我们的最终报价。”何力深吸口气：把视频删掉。唐小姐，做人不要太贪心。”
唐棠有点头疼地捏了捏眉心，“你是中国人吗？”
何力：“？”
唐棠：“为什么听不懂人话？我说不了。你说做人不要太贪心，好，我也送给你们一句话，做人要讲良心。我不会删除我的测评直播视频，我也不会做你们代言人，等着倒闭吧，再见。”
唐棠直接了断地挂断了电话。
因为这点破事，差点闹走了她的瞌睡。
她有点炸毛地重新抱紧了小棉花糖，喃喃自语：“哎，困死我了……”
亲眼目睹唐棠打电话全过程的鞠文柏惊呆了，等他慢半拍地看向自己的手机时，才发现他刚刚要关的视频压根没关，直接将唐棠狠怼澳美的电话直播了出去。
直播间网友被这猝不及防的瓜塞了满嘴：
“刚刚发生了什么？”
“刚刚发生的是我以为发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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