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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尴尬啊……尴尬到我尴尬癌都发了。”
“好尴尬啊……尴尬到我连夜卷起铺盖向火星进发了！”
“好尴尬啊……尴尬到刚刚我男朋友都给我让了个位置,好让我用脚趾抓出一座精绝古城。”
网友们到底没见过世面，这种副总亲自打电话来要求小透明删视频的戏码，都只是听说过,从没见过真的。
没想到今天总算是亲眼看到了，两只眼睛一起看到了。
但……似乎跟想象中的，有一点点不一样。
“我觉得澳美有点low……”
“何止是low,简直是low到爆,亲自打电话要求删帖,又是要发律师函,又是要请当代言人，结果叫价只肯出1000万？我：？？？”
“哈哈哈哈哈,我当时听到这一段的时候也笑尿了。好霸总哦,天凉王破只给1000万啊？”
“现在霸总都消费降级到这地步了吗？”
“球球这位霸总睁开他的那双卡姿兰大眼睛康康清楚,我大美糖一场直播榜首大哥刷的游艇都不只1000万了。”
“我大美糖竞赛奖金都不只1000万了。”
“我大美糖游戏开发版权都不只1000万了。”
“格局,打开……”
大家尽情取笑威胁人都威胁得这么抠抠搜搜的霸总,全网都变成一片欢乐的海洋。
“不过这位榜首大哥sz到底是谁啊？怎么用商洲的名字缩写？”提到唐棠直播间里那位人狠话不多的,闷头只刷钱的榜首大哥,有网友好奇了。
这位网友也是个勇士,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是在商洲和唐棠两家粉的雷区蹦迪：
“抱走我大美糖，我大美糖不约。”
“抱走我商影帝,我商影帝不约。”
“你们cp粉是疯了吗？”
“见过疯的，没见过这么疯的……”
“cp粉滚出！”
Cp粉在任何时候都是食物链的最低端，他们被骂得好惨，只能含泪吃糖。
经过这位何总的不懈努力,澳美终于把low这个标签从关联在一起,变成了牢牢地贴在了身上。
此后,世上再也没有澳美，只有low美，Low，必须打在公屏上。
“这就是你说的把事情搞平？”何力这边刚刚知道自己的威胁电话全程被直播了，澳美高层的问责电话就打了过来，“比起你的公关方法，我更感兴趣的是你在电话里提出来的这三千万是准备走什么账？”
接到电话时，何力一脑门汗都下来了。
澳美高层是生意人，整件事他们更在意的不是何力愚蠢的公关方式，而是他在电话里张口就来的三千万。
是谁给他挪用三千万资金的权限？
这种挪用公款的事情之前还发生过多少次？
这，才是澳美高层们关注的最大禁区。
再巧舌如簧的何力此时也无言以对，“我，我没想到唐棠他们心机这么深，竟然开直播。”
电话里只有一声冷冷的嗤笑，“到现在你还觉得问题是出在直播上吗？”
没有任何一个点能决定整件事幸与不幸。
像现在这种拿钱封口删差评的行为，何力做过太多次。
删不删？不删我就告了，我有最强大的律师团。
闭不闭嘴？不闭嘴我就整你，我有一群苍蝇一样的水军。
只是之前这招是管用的，被封口的受害者们人微言轻，吃了大亏也只能默默咽下，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一次他们是一脚踢着铁板，把整条腿都给踢断了。
比这通电话来得更快的是何力的免职红头文件，从他接到电话的那一刻起，已经不是澳美华中地区副总了。
赵悠悠作为low美的品牌代言人所受到的影响也不小。没有品牌方想请一个代言过low美的女星，她还没打开的商业价值这下彻底关上。她做梦都想不到，自己辛辛苦苦抢到的名牌代言，竟然一夕之前变成了回旋镖，镖镖身上飘。
“怎么成这样了呢？”事情发生后，赵悠悠哭得两眼通红跟桑红打电话。虽然她跟桑红是塑料姐妹花，但她也实在没别的朋友可倾诉。
接到电话，桑红默默翻了个白眼。
好言劝不了赶死鬼，之前她跟桑蓝那么旁敲侧击提醒，赵悠悠非听不进去，现在知道踢到铁板了？
桑红虽然没什么好心，但只要涉及唐棠的事，她也不得不打起一万分精神，也怕赵悠悠再这么莽，把自己也给瘟到了。
便说:“这事你怪得到唐棠头上吗？唐棠其实也没什么坏心，你只要别在她面前做小动作，她不会追着你不放。”
说实话，唐棠估计都不认得她赵悠悠是谁呢。
这回，赵悠悠勉强听进去了桑红的建议。主动跟经纪人联系，要求跟澳美解约。
“赵哥，我不要这个代言了，谁爱要谁要吧。”
赵哥：“你之前死扒着不放，现在想不要就不要了？违约金赔死你！”
一听违约金，赵悠悠更委屈了。但还有什么办法？再被网友们骂下去她真要疯掉了。“赔就赔吧，反正我以后不搞这种事了。”
“哪种事？”
截胡，骂人，泼脏水呗。
解约后，赵悠悠虽然没了代言，但最后几个活粉算是保住了。
“虽然晚了一点点，但是最后态度还是拿出来了，继续粉粉吧！”
被推在风口浪尖之上的澳美再次被网友深扒，发现这个舶来品原来一身黑点，官网暗戳戳的表明自己的政治立场，这一点直接宣判了它的死刑，股票一落千丈，彻底离开了中国市场。
知道这一消息后，赵悠悠长松一口气。幸好她最后关头放弃了，不然这个黑点是真点完蛋。
她不由想到桑红说的话，劝她千万别抢唐棠的东西。现在她越想越觉得这事玄得很。
她发现只要抢唐棠的东西害唐棠就会反噬，反之，如果在唐棠面前老老实实，公（乖）平（巧）竞（认）争（输）反而会有好运气。
她不由对唐棠又怕又敬，思前想后，干脆拿出手机，下载了唐棠的单人海报，对着海报拜了又拜——
“美女姐姐保佑我星途顺利！阿门。”
*
回楚城后，唐棠和大家一起拍完最后一场一家人吃年夜饭的群像戏，就彻底杀青了。
杀青宴上，唐棠抱着一大束花，和剧组三百多号工作人员一起拍了一张大合影。
经过说长不长，但说短也不短的三个多月，一百来天，大家感情挺好，对唐棠更是十分喜欢。
“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多多合作。唐棠！你一定要更加油啊！我真的好喜欢你，好喜欢你演的戏，你以后一定会很红很红的！”不少人工作人员喝大发了，直接抱着唐棠的脖子这么说道。
“像我们这样团结友爱的剧组，在现在真的是打着灯笼都难找。”早几天杀青的何丽丽回到了剧组，特地见唐棠最后一面，拉着她的手说：“我听说你以后有别的打算，但我现在必须告诉你，你是我见过最年轻最有天赋的演员没有之一。而你在这件自己并不喜欢的事情上都能做得这么好，那么你找到了自己真正热爱的事情，我简直不能想象……”
喝多了情绪就会外发。唐棠是他们中喝得最少的，笑眯眯地一一对他们谢过了。
一只啤酒瓶碎了，易导更是整个人都喝大发了，趴在桌子上又哭又笑，嘴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唐棠要过去扶，场务却拦了她一下，笑着说：“你别管他，今天他太高兴啦！”
唐棠不由停住，为之所动。
不管这部剧开播后成绩如何，这都是他们的一个美梦，而且实现了。
场子越来越热，在大家就要手拉着手唱起来《难忘今宵》的时候，唐棠终于捱不住了，拎上酒杯，偷偷闪了出去。
高层酒店包房外是一面巨大的落地窗，窗户上端是泼墨的黑夜和繁星，下方是点点的灯火和行人。
提前出来的原来不只是她一个人，商洲在落地窗前站着，他什么都没做，只是站在那儿静静想些什么，一身黑色的西装像冷峻的宝剑，倒影在了透明的玻璃上。
在这种把酒言欢的场合，商洲总是很抽离，他似乎把他最热情的一面留给了工作，以至于平时的他看起来冷冷清清。
听见身后脚步，他淡漠的回了一下头，见出来的人是她，两条长眉细不可闻地轻抖一下。
唐棠被逮了个正着，这时掉头就走，反而古怪。
她便贴着墙，缓缓走了过去。
红色裙子随之映在了玻璃上，和高大的商州相比，她的身形看起来较小模糊得像一只小小的花瓣。
她停在了商州的身边，扑面而来的是商州身上特殊的混合了酒精和男士香水的迷幻的气味。
他垂眸看她，嗓音懒散地问：“怎么出来了？”
唐棠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答道：“里面有点热。”
“嗯。”他回头看了一眼还没掩好的包厢门，“唱起来了？”
唐棠苦笑，“是……”
“老样子。”商州扭回头，不再多说些什么。
或许是灯光的缘故，这层漂浮在城市上方的霓虹街灯打在商州凸出的眉骨和挺直的鼻梁上，软化了他的棱角，让他看起来温和了许多。
商洲没说话。唐棠回头看他，感叹他眉眼生得好。又想，等今天之后，他们应该就没什么机会再见面了。
直到今晚，商州的好感度仍然停留在71，他并没有变得更加喜欢她，却让唐棠有些开心。
“以后，”唐棠斟酌着问。
商洲的人设是大明星，而她之后就要回学校继续上学，他们像现在这样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机会要少很多。
想想……总觉得遗憾了。
可她还没问出口，商洲开口道：“我下周二要去苏州。”
“嗯？”唐棠疑惑。
商州继续说：“有一个杂志要拍。”
说这句话时，商州看都没有看她，定定地看着窗外。
唐棠不明白商洲为什么突然说这个，愣了愣，然后乖巧地点头道：“哦，好。”
“周三凌晨回来，航班号是ZS123412345……”商州接着说。
唐棠记忆力很好，对数字也十分敏感，商洲报出的这串数字她不用费力就记了下来，一字不差的复述了一遍：“ZS123412345……”
商州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
唐棠对商洲的眼神莫名其妙，她猜商洲突然说起自己的航班号，大概是要她接机吧。
这么想着，唐棠认真问道：“几号门？”
商洲更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左侧眉轻挑。
唐棠反而觉得商洲奇怪的目光奇怪，反问：“你不告诉我几号门出来，我怎么去接机？”
“你要去给我接机？”
唐棠：“？”
“你……”她疑惑道：“你不是要我去接机吗？”
“没有。”商洲说：“那么晚，怎么可能让你去？”
唐棠：“……”
那告诉她这个做什么？
商洲一言难尽地看了她一会儿，半晌，沉声道：“我是在跟你汇报行程。”
“哦……”唐棠点了点头。
原来是汇报行程……
可，为什么要跟她汇报行程呢？
商州不是有自己的小助理么？
她在心里莫名其妙地摸索着，小鹿似的眼睛转来转去，突然一抬头，撞见商洲黑漆漆的眼睛正猎人似的望着她。
“干嘛……”唐棠喃喃。
商州没说话，他突然朝她走近了一步。
他本来就高大，走近后更是在她身上投下了巨大的阴影。
他低头看她，从她鼻尖夺走稀薄的氧气。
唐棠不得不往后退，可她每退一步，他便跟了上来，直到她的后背整个贴在了那冰凉的落地玻璃窗上。
“还不知道我在做什么？”商州问。
唐棠深吸口气，她能说不知道吗？
不过……如果她的思维再放射一点，可能会觉得，这举动有那么亿点点像出差的男朋友对女朋友汇报行程。
但，望着商洲仅有的71点好感度，唐棠又赶紧将这个念头掐灭。现在商洲对她的喜欢程度，似乎不足以让他做出这种行径。
“我……”唐棠小小轻了轻咳嗽，“我不清楚。”
良久，商洲突然叹了口气。
他站直身，像是下定决心放过了她。
“算了。”他低垂着眼，淡淡地说，垂在身侧的手掌时握时松。
“哦，好咯。”唐棠也不知道商洲是说什么算了，但她松了一口气。
她只庆幸商州总算远离了她。
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头顶是星空，脚下是灯海。
虽然以前他们偶尔也会像现在一样在一起走走说说话，但那时他们总是清醒的，不想现在喝了许多酒，被他身上的气味弄得脑袋晕乎乎的，每一脚都是踩在了棉花糖里。
“嗯，我要走了。我酒喝完了，我还要回去喝酒。”唐棠说话语序颠倒，低头一看，手里沉沉的，杯中原来还有大半盏。
唐棠连忙猛地喝掉杯里的酒，转身就想跑，但她喝得急，跑得也太快，那酒精的后劲一上来，鞋跟一转，不稳，身体一歪反而往商洲身上撞了一下。
商洲似乎早就料到她喝了这么多会站不稳当，守株待兔地停在原地，低头看她。
“对不起。”唐棠喃喃。
商洲蓦地抓上她举着酒杯乱挥的手，在她手腕那里不轻不重地紧紧握了一下，然后无可奈何地淡声说：“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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