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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甜甘美的汁水,滑入喉中,仿佛盛夏在舌尖绽放。
南柚一连吃了好几个,终于想起正事,忙托这位公公通传一声。公公连声说好,入得承恩殿,片刻后,脸色古怪地走出来:“回三公主的话,陛下说了,不想见您。”
“那可不成,我有急事。”
“奴才已如实禀告,陛下说,请您先回去,有事自会传召您。”
这家伙现在喜怒无常,阴晴不定,等他主动召见,黄花菜都凉了。攻打陈国一事十万火急,南柚不能再等,便想直接闯进去。
那几个太监吓了一跳,立时来拦她。她有功夫在身,太监们根本拦不住她。
南柚刚跨入殿门,被一道柔软的结界弹了回来。这结界是谁设下的,不言而喻。
南柚拎着裙摆,气呼呼地爬起,破口骂道:“姜燃,你现在不让我进这门,晚上休想再让本公主上你的榻!”
她就不信这个小色胚忍得住。
这句话可把在场的几个内侍吓得腿一软,直接跪下了。
南柚摔了一跤,冷静下来,现在她急也没用。打不打陈国,是姜燃一句话的事。姜燃如今待她态度暧昧不明,她需得想个周全的办法。
南柚拍掉裙摆上的灰尘,转身走了。
几个太监面面相觑。
半晌,殿内响起姜燃的声音:“跟着她,有事通知我。”
降厄拍了拍翅膀:“得令。”
南柚没有回明珠阁,她打算散散心再回去。她还没有好好逛一逛卫宫,这里是姜燃生长的地方,她就想看看能养出小色胚的地方长什么样。
降厄悄悄给姜燃传消息:“陛下,三公主骂您小色胚。”
批折子的姜燃险些折断手里的笔。
微风和煦,鸟语花香,卫宫里大多种植牡丹,这个时节牡丹开得正好。南柚口中骂着姜燃“小色胚”,沿着弯弯绕绕的小径走着。
一缕箫声越过花海而来。
箫声温柔,可见吹箫的人应当也是个温柔的性子。
南柚循着箫声而去,只见一方石亭出现在花海的尽头,习习凉风扬起浅紫色的衣摆。箫声轻盈悦耳,引来几只彩蝶,翩跹花海间。
南柚忽的记起,她与姜燃相识这么久,没见过姜燃吹奏乐器。
小色胚写得一手好字,画得一手好画,就连模仿的功力也是一等一的,但从没吹过箫。他生得风流倜傥,若着一件白衣,在月色笼罩的杏花雨中吹箫,定是极美的画面。
南柚脑海里满满都是姜燃临月吹箫的影子,那进入视野里的年轻公子,面容与姜燃渐渐重合起来。
公子见有闯入者,箫声一顿。
箫音停下,南柚也从这缠绵的情思里回过神来。
南柚自知莽撞,窘迫地道歉:“未得邀请,擅自闯入,打扰公子的雅兴了。”
俊美的紫衣公子笑吟吟地看着南柚,声线一如南柚想象得那般温柔动听:“只是闲暇吹着玩罢了,姑娘无需挂在心上。”
“冒昧问一句公子的高姓大名?”南柚看着他与姜燃肖似的面容,肚子里冒出个坏主意。
“你很大胆。”紫衣公子是卫国人,大概是第一回见到主动遇到与陌生男子搭话的女子,他饶有兴趣地说,“姑娘不妨猜上一猜。”
“这里是卫国皇宫,看公子的打扮,既不是太监,也不是侍卫。能自由出入卫宫的,又与姜燃长得像的,我猜,公子就是姜燃的大哥,平王殿下。”
姜令听到南柚直呼姜燃的姓名,愣住,而后启唇笑道:“我亦猜出姑娘的身份了。”
南柚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姜令道:“能这般直唤陛下名姓的女子,非陈国三公主莫属。”
他又自言自语跟了句:“你们陈国女子,的确很不一般。”
姜燃做了皇帝后,就把姜令放了出来,他根本没有得什么疯病,三皇子为防止他抢夺皇位,险些将他真的逼疯。姜燃还算顾念旧情,封他做了平王。
“这么说来,王爷见过我姐姐了?”
“我们卫国史上的第一位女将军,鼎鼎大名,如雷贯耳。”姜令半是揶揄,半是认真,眼底倒无轻视之色。
这位废太子,从小就有着不流于世俗的见解,当初卫宫里人人都避姜燃不及,他小小年纪,心思反而比许多大人都通透,直接点出问题的本质。南柚一直只在别人口中听说过姜令的名字,如今一见,心中生出几分好感,不禁笑道:“王爷的名声亦早有耳闻。”
“哦?”姜令对南柚也是一见如故,便邀南柚同游。
以他们两个的身份,本不该做出如此行径,但他们两个偏偏都不是把规矩体统放在心上的人,一拍即合。
跟在他们身后的降厄偷偷传递消息:“姜令邀请三公主同游。”
正在批折子的姜燃“啪”地合起折子。
过了一会儿,降厄又传回消息:“三公主夸姜令箫吹得好。”
姜燃还没来得及生气,降厄的声音在玉符里响起:“三公主说,呃,陛下您不会吹箫,成日里就只会乱发脾气,要么就跟个硬邦邦的石头似的没情趣。”
姜燃:???
他没情趣。
他哪里没情趣了!
姜燃气得折子都批不下去了,沉声道:“再探。”
降厄趴在树上,伸长鸟脑袋,对着玉符悄声说:“三公主折了一支牡丹送给姜令,她说……”
“说什么了?”姜燃暴躁地捏断一支笔。
“三公主说,如若姜令入住她的春园,必是那花中之王。牡丹公子这名极配他。”
姜燃抬眸看桌子上的牡丹。这株牡丹是方才南柚来找他时,拿在手里的,她走了后,姜燃叫人把牡丹捡了回来。
少年神色阴沉地瞪着牡丹。当初明明说过,他才是春园里唯一配得上牡丹之名的人。
“姜令怎么说?”
“他说,非常荣幸。”
姜燃霍地立起身来。
“他们进冷宫了。”降厄战战兢兢地转述着南柚的话,“三公主说,小色胚小时候没那么变态,还是小时候的小色胚比较可爱。”
姜燃:“……”
不止姜令,连小时候的他都要来横插一脚了吗?
魔神陛下受不了这委屈。
姜令对南柚的话非常感兴趣,不由好奇道:“三公主见过小时候的陛下?”
“曾在梦里见过。”
“倒是罕见的缘分。”
冷宫是座废弃的宫殿,院子里荒草丛生,当年的那些旧人一个个病死,如今已荒无人烟。南柚曾在姜燃的梦里走过一遭,如今重游故地,轻车熟路。
“陛下幼时曾养过一只小狗。”姜令拨开荒草丛,指着个小坟头,“就葬在这里。”
“小狗死了?”
“小狗不知是哪个宫女太监养的,溜进冷宫里,两只手就能包住,小小的,身体很弱,陛下表面踢了它一脚,夜里趁没人把它抱进自己的被窝,偷偷喂它些剩饭。可惜啊,小狗福浅,纵使陛下日日将它搂在怀里,还是没能熬过寒冬。陛下给它立了个碑,从那之后,再也没养过小狗。”
这些事,还是姜令从冷宫里的那些宫女嘴里听来的。
南柚抚着小狗坟前的石碑,心头发酸。定是留下很深的伤,才让他把自己的心封闭起来,从此不再去触摸。
南柚亦是他心尖上的伤疤,他却亲手揭开这些旧伤疤。
姜令看着南柚的目光变得意味深长起来:“陛下这辈子鲜少有在乎的,能被他在乎的,都很幸运。”
“你不怕吗?”南柚问。
“怕什么?”
“他是人人惧怕的邪魔,他生来就是为这个天下带来灾祸的。”
“比他可怕的多了去了。”姜令温柔的双眸里,蕴藏着深深的沧桑。他风光过,落魄过,恨过,也疯过,曾贵极一时,又曾数度在生死的边缘挣扎。
他的这双眼,看的是人心。
人心,比姜燃可怕多了。
南柚蹲了一会儿,拍拍裙摆,站起来时,眼前忽的一黑。
姜令低呼“小心”,伸手过来扶她时,姜燃凭空出现在二人之间,弯身把南柚横抱在怀里,展开金翅,“刷”地掠向长空。
留下姜令一脸呆滞地站在原地。
南柚还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姜燃带上了天空。少年面无表情地挥着翅膀,翱翔片刻,落入一方庭院。
姜燃踏入屋内。
南柚被他丢在榻上,刚要坐起,被他扣住双手,举到头顶,压在榻上。
那双红色的眸子极具压迫感地盯着她。
南柚扭过头,气冲冲地说道:“放开我,我说过了,今晚休想我再上你的榻。”
“这是你的床。”
南柚转头一看,还真的是。这是她的明珠阁。她气昏了头,地方都没看清。都怪姜燃,她聊天聊得好好的,他神出鬼没,抱着她就飞走了。
“那你滚出去。”
“再说一遍。”少年嗓音低沉,隐隐压抑着什么。
“我滚出去。”南柚看清他眼底的欲色,顿觉腰酸背痛还肾虚。
“你今日来寻我为了何事?”
姜燃提起这茬,南柚就不急着走了。她小心翼翼地说:“你可不可以……不攻打陈国?”
“不可以。”
“你提个条件。”南柚发现,自从上回姜燃吐了口血后,变得比以前好说话多了,眉目间也隐隐有从前那温柔少年的影子。
姜燃不语。
南柚是个厚脸皮的,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说:“阿燃,阿燃,我喜欢你。陈国是我的娘家,你真的狠得下心来看着你的丈母娘家生灵涂炭吗?”
她的声音轻轻软软的,像是一片羽毛,搔着他的耳后。
姜燃冷声道:“我不喜欢听假话。”
“那我说真话给你听。”南柚笑盈盈,“你真好看。”
“你真威猛。”
“我喜欢你的腹肌。”
“你的大翅膀是天底下最可爱的。”
“你亲亲我,我喜欢你这样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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