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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族僵而不死,袁世凯则又带来了各地军阀。说不上哪里好,皇帝确实倒台了,但日子没有变得多么美好。
我本来应该是杭州姓吴的家族的小少爷,从小娇生惯养。我家无权无势,只是有些钱。我却是被张家族长张起灵收养,自小在长沙张家长大。
年幼的时候吴家不知道得罪了谁,被灭门,也可能只是无妄之灾。
但是歹徒一把大火烧了整整三里,除了忠心耿耿的吴家下人拼死将我救出来放在了解家门口,再没有其他人活下来。所有人都觉得这事挺邪乎的。
南方本来就注重名字,本土也有贱名好活的说法。但是我爷爷是入赘的,他对这些嗤之以鼻,却拗不过我奶奶,他皱着眉头沉思,最后三个儿子分别取名一穷、二白、三省。接下来的几年,我家大富大贵,直到我的出生。
先生,我叫吴邪。我深有感触,自己确实挺邪的。具体的,慢慢看就知道了。
我的一生跌跌荡荡,过的比中国大部分孩子幸福的多,我是多么庆幸,即使这种想法在别人看来是叛逆不道的,但是我还是庆幸:
我是没有记住我的父母的,我并没有多少和家人们相处的记忆。甚至于,我都记不得我的父母长什么样子。我手上只有一张模糊不清的老照片,已经看不清楚照片上的脸了。
我家被灭门的事本来和张起灵没关系,但是与我爷爷有些交情的解家家主解九爷收养我不足月,张起灵就登门拜访,向九爷要我。
解九爷本来咬死不同意,但也不知道张起灵和解九爷在书房谈了什么,两个人出来以后,解九爷就让我去收拾收拾。
我十四岁的时候,想来应该在张家十年了。
我很想念解语花,她是我在解家认识的一个小女孩,我喜欢叫她小花,小花常常穿着粉色的衣裙,好像从招贴画上走下来的仙女妹妹。
我离开解家前,还和她约定长大要娶她做媳妇。可是十年过去,她还记得我吗……我心里很矛盾。
我坐在院子的玄关口,看着桃花悠扬落下,想到前几天张起灵恰好教过我关于桃花的诗,便在心里默默念起来: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如桃花般娇嫩的小花……
解语花,解语花……我想着小花……她如随风而落的桃花,娇嫩烂漫却十分短暂。
对于桃花来说,她的一生已经结束,她将身体奉献给桃树作养分。但是我的人生才走在开端,我拼命地在汲取养分成长。我看不懂生命的流逝,尽管我是忧伤的,我不是为了桃花而忧伤。
其实,时间过去太久……我仿佛快记不得小花长什么样了。我有点惶恐,物是人非怎么办。
如今的我不禁想到《青年杂志》里面的一篇文章,作者和多年好友再见早已物是人非。还好啊,我和小花没有那样……
“吴邪!”是张起灵的手下张海客,他找到这里来了。
我还没有思念完小花,就被张海客一声吼地思绪全短了,张海客又吼了一句:“吴邪!小屁孩!你在这里干什么!族长找你……你怎么又坐地上!”
我不满地撇嘴,给张海客一个白眼,理直气壮地说:“要你管!”
我扔下这句话,立马小跑到张起灵一贯在的书房。张海客一定气炸了~
张起灵果然在书房看书,唉,他还是那副老气横秋的模样。
我连忙跑上去:“闷油瓶,我听张大嘴说你找我。”
闷油瓶是我最近给张起灵想出来的一个外号,张大嘴则是我对张海客的讥讽,骂他嘴大!
闷油瓶倒是没怎么在意我的无礼,神色淡淡地把一张字帖递给我,我反应过来是现在是每天练字的时间,闷油瓶催促我练字呢。
不过闷油瓶果然闷,连督促我也不愿意说一个字。我虽然不喜欢练字,但也不敢不听张起灵的。
不过闷油瓶也确实没有讲过,如果我不练会怎么样,他大抵不会生气,也不会责怪我,因为我从来没见过闷油瓶生气。但是张海客却是一定会大声嘲讽我的。
想到张大嘴那副牙尖嘴利的德行,我于是咬咬牙,开始练字。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渐渐也有些专注。得了趣、有感觉,开始认认真真写。
闷油瓶看完手上的书,抬手看手表,对我道:“今天有客人来。”
我嘴里还咬着毛笔头,茫然地看着他。今天有客人来,所以呢?
又不是只有今天一天张家来客人?怎么了?
我十分不解,他却没有再说什么。我于是像往常一样在张家晃悠。
我最后想起来玄口处的桃花,就重新回去,结果看见几个下人在打扫院子,这本来没有什么,可他们扫着扫着,就开始扫我心爱的满地落花。
我连忙去阻止他们,张海客突然出现,扯着我的衣领破口大骂:“吴邪你这小崽子,今天张家来客!你怎么还在这里,你看看你衣服成什么样了,够脏的!快给我回房换衣服!”
我随口应了两句,实在不想听张海客念念叨叨,对着下人说:“千万别扫掉我的花……”
“扫掉就扫掉了,你再囔囔什么花花草草,我就叫族长把你扫地出门!”张大嘴扯着我回房间便离开了。
我摆正被张海客扯歪的衣领
我知道张海客这个口是心非的脾气,我从小到大,他这话我已经听了不下万次,如果他真的想让张起灵把我赶出去,我早就饿死了。
不过张海客今天怎么了?脾气像炮仗一样,一点就爆……
就像街头的林嫂子差不多,林嫂子十分温柔,我从来没有见过她和谁红脸,说话的时候更是细声细语,她丈夫脾气差是因为更年期到了,但也有街坊邻里说是林嫂子脾气差是发现丈夫外面有外遇,两个人在闹和离。
张大嘴没有老婆,所以他是在更年期吗?可能吧。
我还在衣橱里翻来覆去该穿什么时,张露给我送来了衣服,“是族长命裁缝前几天赶出来的,张先生让我给少爷拿来。族长让少爷按时去左室吃饭。”
我自小在张家长大,与张露熟识,她像我的姐姐一般照顾我,长得也是我喜欢的模样,总是扎着一对双麻花辫,不过张露的头发长,就是扎了麻花辫,也是落在双肩的,她的一双眼睛笑起来弯弯的,像月亮。
她和我说自己是家生子,但我听说她其实是东北张家的本家族人,那个家的规矩特别严,要知道受张起灵重视的张海客也只是外族人,外族人和本家族人,不过几个字的描述,身份却是云泥之别。
我先前搞不懂她明明可以做小姐,干嘛跟着张起灵来长沙当个丫鬟,张露只比我大四岁,我们可以说是一起长大。她性格好,读过书,长得好看,比起其他丫鬟仆从,我和她聊得来,关系较亲近些。
后来我和她关系更亲近些,我开口问这个问题。她说我还小不明白,有时候地位越高约束越大,她喜欢自由,所以离开。还告诉我如果以后接触到张家本家人,千万不要相信他们。
张露是温柔的,却少了她花一般年级该有的锋芒和生机。她像平静的水,温柔的、翻不出风浪。
我确实不明白张露,甚至有些糊涂,我反问:“姐姐你说地位越高约束越大,那族长岂不是没什么自由,那他怎么可以来长沙?族长明明有很大的自由啊。”
她笑着摸摸我的头,“你以后会明白……你只要记住,不要因为族长,相信任何一个张家人就好了。记住!”
我那时候顺着她的话承诺……我是多么羡慕当时的自己,天真无邪不知世事,但是我又痛恨自己怎么那么天真,没有看清楚张起灵身上的层层枷锁……
而张露呢,我细细回想这个姑娘,她生命的最后依旧年轻。她的一生无疑是悲剧的。我对于她感到很抱歉。她就像身陷沼泽的麋鹿,没有呼喊地沉下去了,我却旁观,甚至没有发现她是痛苦的。但她消失了,我就仔细往沼泽里面看,我看到了淤泥掺和着的东西,是一具具女人的骷髅。我再仔细的看,那些骷髅上刻满了字,是“三从四德”,是“读书无用”,是“裹脚”……我一阵恶寒地逃跑了。
……我和露姐姐聊了两句,才得知今天是九门那边各家都来人了。
我十分奇怪,今天既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九门来人干什么?打麻将吗?不能吧,闷油瓶可不稀罕和一堆寒碜老头老太玩。
我虽然疑惑,在张海客刚才暴脾气的阴影下,还是从接过张露手中的衣服,决定老老实实换好衣服。
我问张露:“张先生以前生气基本就是冷笑,可现在不知道怎的,开始大喊大叫,好姐姐,你知道张先生最近可是有什么不称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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