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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露回想着摇头,她突然想起来什么,说:“这几天我和张先生唯一的接触就是张先生突然和我说,少爷你想要手帕,要我帮忙绣一条。”
我点头,这事情我有印象,张露先前还过来问我手帕要什么颜色,上面要不要绣什么。
我当时莫名其妙,“什么手帕?露姐姐,你又不是不晓得,我不习惯用手帕,就是要用,也可以借借族长的啊。”
这事情原委居然是这样的!好你个张海客!
张露见我脸色不好,敛了笑,解释:
“先生办之前是没有征求少爷的同意……我的意思是,先生虽然说谎了,其实心里对少爷不错的,一直记挂着要给少爷这份礼物…事情办砸了,他才生气的……”
我无语,“这……姐姐……”你是不是理解错了……他怎么就是为我了,他分明是想要姐姐你送他手帕吧?
他生气是因为我的回答搞砸他的暗搓搓的非分之想了!姐姐啊,他生气只对我一个人冲脸色……唉,明明都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啊!
我想了想,倒也释怀,张海客喜欢露姐姐就让他喜欢吧。露姐姐这般好,全家上下都喜欢着她,张海客喜欢就喜欢呗,反正露姐姐的爱慕者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的,他除了长得好看大概一无是处。
要我说,其实张海客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露姐姐这般好姑娘,在我心中,整个长沙哪个未婚男子不是任凭她老老实实挑选。
好吧……其实说白了,我就是觉得张海客配不上张露。后来的张露是没有和张海客在一起的。
她嫁给了张家本家的一个男人,我并不认识,如今连名字也模糊了,长得一般般,据说是张露的父母谈的婚。
张露嫁过去了,她从长沙嫁去东北??这也是张海客的意思,张露的娘家不在东北,在长沙算是警告那个张家人,张露是他们护着的。
十里红妆,我看着张露出嫁,我把她送到火车站。一路上我都说,我要给她写信,张露你一定要回信啊,如果有机会,我就求着张起灵带我回东北看你。
张露没有回应。最后她看向我的时候,我发现她的眼睛红肿着,她哭着问我,张海客为什么没有来。
我没说话。最后在火车站前,张露抱了抱我,就像小时候那样抱我。我还没有感受到她的体温,她就放开我,她走进月台。
我听到耳边的风声和人群噪杂声,我喊到:“张露!再见啊!”她回头看了看,似乎是在看我,但她的视线只是扫过我,最后失望地转身了。她没有再回头。我的心像冬风一般寒冷。那年我已经十九岁了。
回去以后,我径直去找张海客,一见面看他用和我相似的那张脸笑着,火气涌上心头,我往他脸上来了一拳。张海客冷冷看着我,道:“吴邪,你又发什么疯病?”
我声嘶力竭道:“你今天为什么没有出现!张露走了!张露走了!你为什么连他最后一面都不肯见!”
张海客靠近我,我瞪着他,那副样子确实像个疯子,就在我以为他要来给我一拳时,他突然拿出手帕擦我的眼泪。那是一块黑色的手帕,帕角绣着一个邪。
我的心里涌现出莫大的悲痛,张露再也回不来了……张海客把手帕交到我手上。我不怪张海客了,但是还是忍不住道:“你为什么不去送送她,你怎么这么冷漠……”
我不知道哪句话惹到了他,张海客用力扯住我的衣领,我们的距离靠的很近,他微冷的气息打在我的耳边,他道:“吴邪,提出这样的要求,你不会觉得对我太残忍了吗?我根本不爱她。”
张海客开始舔舐我的耳朵,我这才知道了什么,推开张海客,跑了出去。
我在街头,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们,起初有些迷茫,然后反应过来,胃里开始冒酸水,我蹲在一个墙角呕吐……
是是非非说不清楚,这样的真相算什么呢?无论对张露,对张海客,还是对于我来讲,我们都是痛苦的。我想让张露开心,但我也会想,这样子的话勉强张海客,我确实是对他太残忍了。女人和她不喜欢的男人虚与委蛇是痛苦的,男人面对不喜欢的女人不也一样吗?
????
张露见我点头,有些满意地关门离开了。她走后,我换衣服,这是件长袍,和我平时穿的颜色大相径庭,款式比较正式,是深黑色的。
我穿好衣服在镜子前面照照,端正朴素的深色长袍并不适合我,穿在身上只显得格格不入,我更偏爱浅色调的西式衬衫。
我理了理头发,估摸着应该离吃饭的点还有一段时间,就没有去左室,又想琢磨着闷油瓶这时不是在正厅待客,就是在卧房换衣服。我估摸着下午在书房的时候闷油瓶穿的不怎么正式,现在应该在换衣服。
我打算和他一道去左室,就去向闷油瓶的卧房,运气好的话,应该能见到……
我开门进去闷油瓶房间,内室没有人,唉,自己运气不好,闷油瓶已经离开了……
“吴邪?”
我好像听到闷油瓶叫我,隐隐约约传来水声,我循着声音我打开侧室的门……
洗澡前,下人会烧木炭,防止洗澡受寒。我开门的瞬间,看见若有若无的雾气中的闷油瓶,他的头发打湿,水珠划过脸庞、脖子、胸膛……大片大片的文身露出来……
我的表情顿时凝固,反应过来后赶紧用手捂住眼睛,低头转身。刚刚的场景让我火气旺盛,我摸摸鼻梁……想流鼻血。
张起灵没有像小书里的大家小姐一样尖叫,这让我多少有些欣慰,否则把张大嘴招过来,我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我还没有开口,张起灵就在里面道:“进来一下。”
我“啊”了一声,问道,“闷……小哥,怎么了?”
回想到刚刚的场景,我手足无措,真的是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到了……
我们都是男人,看光就看光呗……我在心里碎碎念,拼命解除内心的尴尬。
“帮我拿条浴巾。”闷油瓶的声音传过来。
“哦,哦。”我赶紧离开,去内室翻了翻闷油瓶的衣橱,抽出来浴巾,沉着心进去。
我这时候才多大,只是懵懵懂懂间慢慢明白点男人和女人的事情,我小时候能以为自己是张家人,后来明白自己的尴尬身份——我既是张起灵收养的孩子,但其实我和他有一层尴尬的关系,男人和女人……我就类似那个女人的身份。如果闷油瓶需要一个孩子,那我就是他的孩子,相反的……呵。
我想到这些,心中忍不住恶寒,我这到底算是什么?
我这样想着,打算干脆从门缝直接把浴巾递进去,却被张起灵一声“进来”遏制。他拿浴巾裹住下半身,仔细看我,问道:“你怕我?”
我垂下眼眸摇头,“不怕。”
我也说不清自己心里究竟是怕还是什么其它情绪。我自幼在张家长大,其实更多时候陪我长大、关心我在乎我的是张大嘴和张露。我有些不愿意承认,但却是现实。
我起初特别愿意亲近闷油瓶,可他这个人不愧是闷油瓶,我连瓶盖都掀不开。
谁愿意上赶着被搁冷脸?再加上我渐渐长开,发现张大嘴居然和我有几分相像……不禁怀疑自己其实是他的私生子……可惜不是……
我总是告诉自己享受着世界上绝大多数人没有的生活……
但我有时候还是忍不住幻想……
如果我家没有被灭呢……
我是不是可以躺在母亲的怀抱里,耳边是父母的你侬我侬,又或者像解子扬家一样,父亲不苟言笑,母亲温柔体贴……
再美好不过幻想,不过痴望。
我出来以后一直在门口站着,没多久……也就是我腿快酸了,闷油瓶出来了。
他亦是穿着深黑色的长衫……却让我羡慕嫉妒,看上去颇有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冷冽气质。
我一看到美人就迷了心,只想亵玩美人,把之前心里的小九九全抛到一边,跳着摸了一把闷油瓶的头发,狠狠将它们揉弄一番。
嘿嘿,手感不错。
闷油瓶一点不介意……我有些小雀跃,现在他只是我的闷油瓶,不是什么张起灵。我不喜欢他的冷冽,他就想是不食烟火的神,而我是一个充满邪念的恶魔,想把他拽下凡间。
我们一起去左室的路上,我和闷油瓶说:“今天我发现桃花落了好多!”
“风大。”
“………我知道,真的很多,如果扫在一起会有一大堆。”
闷油瓶……啊,不对,张起灵脚步一顿,“如果?还没扫掉?”
“…………”我抽搐嘴角,感觉快聊不下去了,“干嘛扫掉,我可以学《石头记》的林姑娘葬花啊!”
闷油瓶嘴唇微微挪动,似乎想说什么,我立刻蹦起来捂住他的嘴,一时间顾不上礼仪尊卑,“闷油瓶,不许让人扫!答应我!”他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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