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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客人要留膳了……我有些不高兴，和那些个人吃饭规矩多的要命，我倒宁可他们过来打打麻将，我还能趁机讨个喜钱。
糕点又甜又腻，我咬了一口就不想吃第二口，几杯凉茶下肚，半饱不饱的。
闷油瓶对食物显然没有什么挑剔，这么多年下来，我从来没有发现他有多么偏爱或者厌恶哪种食物。
见闷油瓶盘子里的糕点都没了，我问：“小哥，你还想吃吗？”我边说边把自己的糕点推给他。
张海客过来的时候，看不出有什么不妥，难得夸我两句，“吴邪，不错啊，这次糕点都吃了，终于不浪费了！”
闷油瓶就默默吃糕点，没有拆穿我。张海客检查一番厨房工作，又叮嘱我等会儿要规规矩矩的，不会喊人就微笑，吃饭的时候不许说话，他就去正厅待客了。
张起灵解决完后，也带着我去了正厅。
张海客正在和一个老头子喝茶说话，看到张起灵和我来了，张海客规规矩矩地对张起灵喊：“族长”。
我向那个不认识的老头子鞠躬。老头子颤颤巍巍伸出手，噗，小哥装作若无其事地坐下来。我在心里憋笑，然后就发现张海客警告似的瞪了我一眼。
张起灵自然坐在首座，下人搬了把小椅子给我，我老老实实坐在张起灵右下首、张海客旁边。
我隐约记得这个老头是霍家人，应该不是霍家的骨干，他坐的位置中规中矩。我是顽皮的，满脑子都是：如果我叫他老头，应该不会被打…………死。
等我坐下来，张海客转头轻声问我：“你怎么和族长一起来正厅了？”
“小……族长带我来的，我也不知道。”
张起灵目不斜视，客人倒是没在意张海客和我窃窃私语，摸了摸胡须，老态龙钟地和张起灵说：“这位少爷和张族长穿的同色长袍，好一对亲近的父子。”
我瞟了一眼，张起灵脸色冷嗖嗖的。
看来，霍家老头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老头又改道：“是我口误，族长正值壮年，还未娶妻啊。”
张起灵脸色依旧不好看，最后还是张海客在打圆场转移话题：“解九爷今个来吗？”
那老头开始和张海客打马虎眼。其实要我说，张大嘴这圆场打得一点不好，问霍家老头解家人来不来，霍家人哪里清楚？更何况这老头也不是很受重视，这叫人怎么回答，人家只能打马虎眼啊！
不过这个话题很快被跳过去，下面就是一些无聊的口水话，什么最近怎么样，吃的好不好，唯一的区别就是霍老头是问张起灵的近况，张海客问的是霍仙姑的境况。
我没兴趣，只在默默想：张起灵刚刚肯定不是生气别人说他老，他虽然一副二十岁的模样，但其实已经很大了，具体年龄我也不清楚，不过张家人能活很久很久。
我之前知道这个后，没大没小开玩笑说他是“百岁老人”，张起灵一点没生气。张海客倒是臭骂我一顿，原因是他看上去细皮嫩肉，其实比张起灵还大上几年。
可是今天张起灵为什么这么生气呢？我想不明白，打算过会问他，没想到他们和霍老头聊完以后，解九爷、霍仙姑一起来了。双方带着杂七杂八的人，好家伙！因为心中的疑惑不得解，我有些郁闷。
张海客觉得我一个小孩在旁边帮不上忙还落人口实，再加上人聚齐开饭还有一段时间，就把我打发出去玩。
我待在院子里听到门口有些喧哗。我好奇地过去，大门处，看到了几个孩子，在大门处的空地玩。
她还是我记忆中的样子，穿着粉红的连衣裙，扎着双马尾。她又有些不同了，个子高了，眼睛更亮了。
小花……
我过去确认她是不是小花，又不敢和其他小孩说话，只是面对她，打量了几眼，她眉眼与解家人有些相似，而且我看着眼熟，我确定她是小花。
我问小花：“小花，你还记得我吗？”
她却摇摇头：“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啊，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小名的？”
我有些失落，但也是，那时候小花也才五岁，如今四五年过去了，怎么样记忆也模糊了。
看到我难过的样子，小花就说：“没事，我们可以重新认识嘛。我叫解雨臣，二爷给了我新名字解语花。”二爷就是二月红，是小花的师父。
我奇怪：“我一直以为你就叫解语花，原来你还叫解雨臣啊。不过我觉得解语花这个名字比解雨臣好听。”
小花甜甜地笑了：“我也觉得解语花比解雨臣好听。”
小花身边的女孩道：“我叫霍秀秀。哥哥你叫什么？”
我回答：“我叫吴邪。你为什么要叫我？”
霍秀秀奶声奶气地说：“那我就叫你吴邪哥哥吧。”
小花于是也跟着叫我：“吴邪哥哥。”
我顿时羞红脸。这算作是我们三人的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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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是无情的，当我们长大以后，很难再有这样单纯的时光和纯粹的友谊了。
我，小花，秀秀三个人里面，最难的无疑是小花。
她，或许应该说是他，小花的前十年是错误的，他都不知道自己是男孩，他几乎是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的。我也曾经想，如果小花是个女孩……
可其实我的想法是错误的，其实小花是男孩或者女孩不是关键，想一想是什么导致小花穿上裙子的，是谁足足对小花隐瞒真相十年的……
小花是解家旁系抱过来的孩子，因为长得漂亮，又因为跟着二月红学戏，就成了姑娘？这样子的原因是可笑的，是匪夷所思的，它的根本不就是解家没有真正重视小花吗？
更让我不敢想象的是，小花自己撑起解家的那几年……
小花没有和我细说过那些事情，事实是他是含糊地跳过去了。我知道他不想说，也就没有再问。那些事情就像小花心口上的伤，血淋淋地伤口好不容易结痂，我的探究就是一把刀，再次弄伤小花。我不舍得了。
仔细观察一个人平时的习惯，你会发现点什么的。有一年我去找了小花，他收留了我。和他待在一起几个月的时间里，我发现他经常失眠，从来不吃外面的食物……甚至，我发现窗户边没有撕干净的报纸，小花以前是把卧室的窗户封住的！
我的心情很复杂，解语花解语花，这些年来我只记得小花的温柔体贴，却没有关心他的生活如何。
我愿意对小花好一些，不只是作为朋友的抱歉，更多的原因其实是小花这个人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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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左手拉着小花，右手牵着秀秀，带她们去我的秘密基地。
“看，就是这里。”
霍秀秀不解：“吴邪哥哥，这里好像没有什么特别啊。”
我用食指抵着嘴唇，“嘘，悄悄告诉你们，千万不要和大人说，这里可以看到正厅。”
我指了指窗户，“小点声，我们偷偷趴在窗户边，听听他们在说什么。”窗户是花玻璃，只要声音小，就不怕被发现。
小花和霍秀秀学着我的样子趴在窗边，我们听到里面是一道沧桑有劲地女声：”
““要我说，张大族长这些年独个留在长沙、抚养吴邪，到底也只是个男人，养出来的孩子也成不了样，后宅的事情怎么样也不该男人操心，张族长，也该考虑?{娶的事情。”
霍秀秀有些兴奋，她说这是她奶奶，“奶奶应该是想帮我姑姑说亲。我姑姑喜欢那个族长。”
“你姑姑谁啊？”小花问。
“我姑姑就是我姑姑。”
“……”我扶额，“好了好了，动静别太大，继续听。”
张海客轻声一笑，霍仙姑显得不太满意，要张起灵给个回应。一个男人突然出声：
“张家的事情不劳外人费心了。”这话一出，霍仙姑居然息事宁人了。
咦，这人是谁？他看上去就挺年轻，声音听着也陌生……我问小花和霍秀秀，小花说那是张佛爷，说的时候颇有微词，霍秀秀萎缩不振，念叨着姑姑的爱情破碎了。
后面他们聊的都是公事。我听着快打瞌睡，拉着两个人离开，去原来的空地玩。霍秀秀带了绳子，我们玩了一会跳皮筋。女孩子的身体比男孩子柔软，所以只有我一直输，输的特别惨。小花和霍秀秀止不住地笑我。
我黑着脸提议玩捉迷藏，又找了几个孩子，最后猜拳，决定孩子们藏起来，我闭眼倒数一百秒去找人。
开始倒数前，霍秀秀说要我去大门口站着，我们几个孩子也从大门开始为起点出发，大家都同意，我就在大门口闭着眼睛数数。这杵着的样子确实有点傻。
我数完数，身边空荡荡的，只有两个守门口的小厮。我首先在大门这里转了转，打算碰碰运气有没有人。谁知道有个翩翩姑娘到访。
小厮很为难，“……您没有请帖。”姑娘皱皱眉头。
我打量对方几眼，她看上去气质上佳，她也迎上我的目光，有些惊喜：“小邪，你还记得我吗？”
我懵逼了一瞬间，她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然后点点头，都知道我名字了，就进来吧。正好我可以仔细问问。
小厮见我点头，就把她放进来了。
我打算问她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谁知道她匆匆留下“我是霍玲”就进了正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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