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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谋爱成婚 > 第 29 章 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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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柠其实拿不准林越北会不会帮她哥哥翻案。

    如他所说,不论能否,她想看陈沿败下风是真的。

    如果他无权无势,两年前的官司,未必是他必胜。

    现如今白从落下一身慢性病,智力情况更糟糕,外婆因为操心这件事,两年来老了近十岁。

    她总不能因为他现在发发善心就感激涕零地磕头,还心甘情愿地结婚生孩子。

    何况,这个人,不过是想捆绑她的人生罢了。

    “手给我。”

    身后传来低沉的男音。

    白柠怔了下,将右手伸出去。

    陈沿捏了捏她的手骨,“婚戒不是应该戴在左手吗?”

    “我乐意。”白柠左手攥紧。

    录音器不大,但是要是露出破绽,就失去所有的希望。

    她没有在他眼前藏东西的胆子,表面上强装的镇定已经耗尽她最大的本事。

    幸在陈沿没有多过问,戒指戴在右手就右手,谁都没讲究这场婚姻,没必要在戒指上追究仪式感。

    防他再拿她的手玩,白柠拿起包,不作声色地将录音器藏到内袋里,岔开话题:“我今晚就在这里住下吗。”

    “有问题吗。”

    “那边还有一些东西没拿。”她说,“我现在得回去一趟。”

    她对落在那边的衣服和首饰没太大兴致,但是不能把猫落下,那边房子无人居住,没人照料的话,猫会饿死的。

    陈沿见她神色匆匆,心头那股还没消褪的气焰再度燃起,“拿药吗,不用了。”

    对上她投来的目光,他说,“扔了是为你的身体健康着想。”

    纵然是中药,依然有不可避免的副作用。

    张婶说,她为了避孕,除了中药,有时候还会搭配西药一起吃。

    至于为什么。

    大概是次数多了,不放心吧。

    “我说了我会重做。”白柠指尖捏紧,“你扔多少我做多少,大不了,换种药吃。”

    “柠柠,你非要惹怒我吗。”

    “是你这种连套都不戴的畜生在逼我。”

    说完后,她格外冷静。

    在心里骂过他无数遍畜生,真正说出口的只有这一次。

    事到如今,他们两人竟然连吵架都可以做到如此心平气和,双方不红脸不厉声。

    像谈判一样。

    “就算我戴。”陈沿没追究那句畜生,异常地心平气和,“你也会吃的,对吗。”

    白柠一怔。

    细想一番,她确实会。

    套的避孕几率是百分之八十五,难保她不会偶然怀上。

    再者,谁知道他会不会在套套上戳几个洞呢,这种龌龊事完全符合他的个人作风。

    “反正我要吃。”白柠别过脸,“除非你废了。”

    死活不想怀上他的孩子。

    陈沿的语速很缓慢,波澜不惊仿佛很随意,“新婚第一天诅咒自己老公废的白眼狼,天底下也只有柠柠你了。”

    “噢。”白柠无动于衷地撩头发,“那你不夸我一句牛逼吗。”

    他气笑了。

    挺想在书房把她扒了做。

    嘴上教育没用,还是收拾一顿实在,不弄得她服服帖帖就不知道乖字怎么写。

    但想到做完后她还会吃那该死的药之后陈沿顿时间没了兴致,俊美的面孔暗沉下去,“陈太太。”

    白柠抬头。

    “我走了。”

    他很少以这样的方式同她说话,告别又不像告别,走之前没有任何的温存,他之前可是混蛋得走之前非得摸一把亲一下才肯放过她。

    白柠本想在他走后回原先的家把猫带来,走到大门时看见库里南停在车位上。

    司机下来后将车门打开,漂亮的长毛布偶猫左看右望一番后跳了下来。

    看到女主人后,它喵喵叫着过去,用软软的额头去蹭她的小腿。

    这种成年猫体重足有十七斤,白柠吃力地抱在怀里,下巴抵在柔软的毛发上。

    有时候不知道自己养这只猫的目的是什么,让它和自己一样娇生惯养,讨人欢心,一辈子都被困在这里吗。

    看着戒备森严的四周,她大概猜到自己以后的一举一动会更加受到关注。

    *

    十天时间,足够白柠适应新环境的生活。

    她奔波在医院的道路上,没去过零度一次,如果不是小轻打电话过来的话,她不知道顾桉树被开除了。

    “听说经理给他结算工资后,让他不要再出现在零度。”

    小轻言简意赅,知道得并不详细。

    这些信息还是从别人口中了解到的。

    一句话就让白柠联想到那个混蛋,拳头硬了,问道:“他现在在哪?”

    “应该早就回学校了吧,他没和你说吗?”小轻迟疑,“那孩子性格迟钝,就算受了委屈应该也不想告诉你。”

    之前白柠帮顾桉树在窦经理那里出过气,还留了号码,但他不善言辞,没有告状过,

    依照白柠对他的了解,这次别说被陈沿辞退,哪怕被打一顿,这个大男孩也可能不吭一声。

    拨通电话,白柠开门见山地问他什么情况。

    “老板娘啊。”顾桉树在那头憨憨地笑,“你有什么事吗?”

    “别装傻了。”

    顾桉树摸着头,许久没说话。

    他们上次通话还是白柠问他去医院的伤势怎么用,通话不到一分钟。

    他很清楚她的身份。

    所以,刻意保持距离。

    “你被开除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白柠问道。

    “对不起……”

    “为什么说对不起。”

    顾桉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

    说他是迫不得已离开的吗,这样做,只会给她添加麻烦。

    “老板娘,我们以后不要见面了。”顾桉树已经过了变声期,此时的声音却格外沙哑,“很感谢你之前对我的照顾。”

    “是陈沿逼你走的,对吗。”

    “我自愿的,和陈少没关系。”

    “你就说是不是被逼着走的。”

    顾桉树沉默了。

    他当然并不想走,他需要打工,这里的薪资很丰厚。

    可是,他抵不过对方的权势。

    弱肉强食,天生注定。

    很长时间没等到答案的白柠当他默认了,不由得低骂一句:“混蛋——”

    顾桉树:“我……”

    “我不是骂你。”

    解释一句后,白柠挂断电话。

    过很久,顾桉树意识到,既然不是骂他的话,那就是骂陈沿,老板娘这是要找老板吵架去了吗。

    他略感不安,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没必要因为这种小事让他们两人闹矛盾。

    零度会所。

    已经不是第一次被陈沿擅自主张了。

    白柠愤怒的原因在于,她可以忍受他的控制,但是不能容忍她身边的人也由他操纵。

    况且,顾桉树本身就没做什么,之前还帮过她几次忙,陈沿那么做,就是恩将仇报,欺人太甚。

    进去后,白柠劈头盖脸地问前台服务生:“陈沿在吗?”

    能直呼老板点名的人只有老板娘了。

    可前台闪烁其词,左右为难,不方便告知。

    “不说是吗。”白柠反倒淡定,“你告诉我,陈沿未必知道是你说的,但是你对我隐瞒的话——你自己掂量后果。”

    左右衡量后,服务生最终依她。

    陈沿没在最大的包厢,他在一间竞技室和朋友玩牌。

    他烟抽得少,个人洁癖严重,也不喜欢闻别人的二手烟,大概男人二十五岁往上走,喜静不喜闹,更多时候,她见到的他一直都是稳坐于主位沙发中,神态或倦懒或淡漠,很少跟着场子露出放松自我的样子。

    那只是白柠之前以为的。

    这次推门进去后,她看到全然不一样的景致。上方是闪耀的LED灯,五彩斑斓,斑驳错落,照着墙面上不规则的几何图形,光线妖娆暗昧,烟雾四起,好似堕入梦境。

    整个场子轻佻,浮浪,绮靡。

    坐在里端的男人眉骨深邃,眼尾内敛,好似看众人都是睥睨的姿态。

    一眼望去,这里的男女加起来不低于二十个,每个男人身边都围着暴出大片肌肤的女人,谈笑风生,玩玩闹闹,各个脸上都是习以为常的沉沦。

    陈沿身边也有两个姑娘,穿着凉快的吊带短裙,负责给他倒酒,看得出来她们很想往他跟前贴,但没能得到允许。

    离门口近的人总算发现白柠的到来,烟雾弥散间辨认许久才讶然着说:“这不是,小嫂子吗。”

    一句小嫂子落下,包厢里的热闹少了一半。

    众目集聚下,白柠走到陈沿跟前。

    隔着一段距离都能嗅到他身上的酒气,不难闻但浓郁,离得稍近一点就会被沾染。

    她皱眉丢出一句:“和我出去谈。”

    “柠柠。”陈沿不动,好整以暇,“什么事直说无妨。”

    “谈谈你做的混账事。”

    “混账事?你说哪一桩?”

    白柠就这样看着。

    陈沿捏了捏眉心,自个儿慢慢地想起来,“你是说那个小鬼头吗?”

    “能出去说吗?”

    “十天没给我打电话。”陈沿不为所动,“好不容易来找我一趟,却为了其他男人的事。”

    他恶人先告状。

    十天不回家,没个讯息就罢了,在这里花天酒地,反过头来怪她不打电话。

    脸皮好生厚实。

    白柠耐心所剩无几,“出去。”

    “小嫂子。”一狐朋狗友打岔道,“陈少在这里玩的好好的,你让他出去就出去,这么多人在,未免太没面子。”

    其他人跟着附和。

    这群人,俨然是想给白柠难堪。

    她本来就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

    强行融进去的话,芥蒂和隔阂是永远存在的。

    白柠不管其他人,只问陈沿:“你到底要怎样?”

    陈沿不语,目光讳莫如深。

    不同于其他醉酒的人,他眸间反倒清晰,了然。

    “小嫂子。”狐朋狗友继续打岔,“陈少这几天心情不太好,你是不是惹着他了?这不得哄哄?”

    “惹了。”白柠淡声回,“不哄。”

    别人养的小野雀温言细语的傍大款,白柠却跟个祖宗一样,谁也别想从她这里讨到便宜。

    没有在这里浪费时间,她转身欲走。

    陈沿这时才起身,握住她的腕,将其拉到自己怀里。

    她在挣扎,他不动声色按死在胸膛间,臂膀压着她的腿,声音徐徐:“不是找我谈事吗。”

    “你不是装哑巴吗?”

    “现在说吧。”他难得耐心,“我们柠柠过来,是为了顾桉树吗?”

    她没犹豫,“是。”

    他这几天没回家,一言不合把人给开除了,她怎么可能轻易依。

    陈沿将她的手同自己十指相扣,把玩在掌心,声色醉意浓浓,语调反而散漫,“很好,柠柠。”

    明知他会生气,依然以这样的方式出现。

    比起给顾桉树求情,她更是来气他的。

    “让我放过他也不是不可以。”陈沿指腹磨着她的脉,轻柔缓慢,惟独嗓音凉透,“我们来玩个游戏,你赢我的话,我从此不插手。”

    “输了呢。”

    “那药,不可以再碰一下。”

    白柠皱眉。

    算是明白,这个人的最终目的不是顾桉树,只是诱她上钩,让她断绝避孕药。

    “我是不是太亏了。”她说,“本来就是你无缘无故把人开除的,凭什么要我赢回来。”

    “倒也是。”他揉揉她的脑袋,宠溺地哄道,“那我再让你一个筹码,赢我的话,等你哥哥病愈后,每个月可以回家一次。”

    白柠怔然。

    白从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回家,他早就想回临水镇,听一听早春鸟鸣,闻一闻晚秋花香,做个自由自在的二傻子。

    她应该实现他的梦想。

    可她要是输了的话……

    算了——

    “好。”

    白柠声音不大,但清晰,掠过所有人的耳际。

    她答应了。

    陈沿原先略带讥笑的烟尾渐渐平了,瞳仁漆黑如同深井,片刻不离地将她望着。

    白柠没问所谓的游戏是什么,就迫不及待地答应。

    而且赢他的赌注和她自己没有关系。

    第一个筹码是恢复顾桉树任职,第二个是赐予白从自由。

    她自己,什么都没要求。

    一直以来,她好像从来没为自己考虑过。

    白柠一心想着解放哥哥,问得很急,“什么时候开始?”

    “现在。”

    “现在?玩起来难吗?”

    玩起来不难。

    是圈子里一直流行的一种卡牌游戏,分发五张牌,比谁的点数大。

    两人玩的话,七局四胜即可。

    这个圈子里这些棋牌对他们来说都是玩剩下来的,但对白柠来说是个新鲜,没准别人当着她的面做全花,她都不知道是出老丨千。

    人群里有小声议论。

    白柠胜的可能性太低了。

    谁不知道陈沿在这方面坐大,无人匹敌,老赌鬼都被他欺得落荒而逃,更何况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嫂子。

    哪怕他现在带着醉意,赢她只是眨眨眼的功夫。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陈沿眼底兴致不大,“确定玩吗。”

    胜负谁定,一目了然。

    白柠咬牙,“玩!”

    “输了不许哭。”

    “不哭。”

    “也不能耍赖。”

    “不耍。”

    “叫老公也没用。”

    她恼得瞪他。

    陈沿敛笑,往桌面上扔了副牌。

    也就在这时,一个声线文雅的男声落下。

    “陈少未免有些欺人太甚,众所周知,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玩的过你呢。”

    来人是,林越北。

    一身黑白色搭配的正统西装,衬得气质深沉成熟,微笑时,眉眼微微眯起,看起来十分可亲温和。

    能将陈少场子气氛打断的人,来头必然不小的。

    众人想,有好戏看了。

    果然,林越北径直来到陈沿的对立面,嗓音依旧柔和,“刚好我许久没玩了,不如,我帮白小姐赢陈少的赌注。”

    陈沿眉眼凌厉,“林越北。”

    “不知陈少。”林越北笑容藏着一把刀,表面温和似水,“敢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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