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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谋爱成婚 > 第 33 章 墓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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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醒来,竟意外地发现外头飘着雪。

    这是白柠和陈沿新婚过后一起在新家的第一个早晨,陌生环境,陌生的厨师和不一样的口味,还有久违的雪花。一切好似起了个头,重新开始。

    白柠乐得趴在窗台边,伸手去接雪花。白色的透明晶片落到肌肤上便融化了,来不及细看,可她还是乐此不彼,冻得手都凉了。

    那欣喜的模样就像个没见过雪的南方人。

    南城地理位置卡在中间那档,几十年来寒冬的气温最冷也才零下十度,但年年会飘一些雪花,惟独今年下的雪较大,不一会儿功夫,地面已有薄薄的一层。

    “不冷吗?”

    陈沿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不冷。”白柠说罢,便打了个喷嚏。

    而后转过来,鼻头和脸颊都冻得红红的,说话嗡嗡的。

    就这还说不冷。

    跟个小孩似的,倔强,让人操心。

    陈沿走过去,视线越过她头顶,看见大片冷色调的建筑和树木上覆着积雪,万籁俱寂,白雪细得营造出雾蒙蒙的景观。

    他说:“有什么好看的。”

    然后把她放在外的两只爪子拿过来,合上窗,“吃过饭再去玩。”

    “噢。”她应着,被牵过去入座。

    新换的厨师做菜风格和之前的完全不同,但十分精细,只不过白柠有点吃不惯,需要慢慢适应。

    边吃,她的眼睛没从窗户口移开过。

    还是想出去看看的。以前一到下雪天,便和哥哥堆雪人打雪仗,现在再也找不到那时的欢笑声。

    看出她极度想飞出笼的心情,陈沿问:“你今天忙吗?”

    “怎么了?”

    “想带你蔷薇园。”

    她一怔,怎么都想不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

    “为什么让我去蔷薇园?”

    “没什么。”陈沿说,“我今天过去,所以想要你一起去。”

    他没逼着她去,只是他去的话,自然是希望她跟着过来。

    “你今天去吗?你不是要去……”说到一半,白柠忽地怔然。

    林越北说陈沿要开会,这种事情,她按理是不该知道的。

    陈沿反问道:“你说我今天去哪儿?”

    “没什么。”白柠很快否认,“你怎么突然想去蔷薇园,今天不忙吗。”她看他昨晚还在工作,不至于闲得大雪天去墓园。

    陈沿停了会,才说:“林越北申请今天入园,我不放心他单独去。”

    白柠诧异,“你们两个要一起去吗?”

    “嗯。”

    “我……”

    “你去吗?”

    “那,就去吧。”

    白柠本来想去医院陪哥哥的,但是想到林越北之前给陈沿下过药,总觉得这人心思缜密歹毒,不放心地想要跟去看看。

    *

    蔷薇园坐落城西一处人流稀少的景区,同临水镇一样,这片地未经过肆意采伐开发,保留上世纪浓浓的年代气息,街道狭窄,一眼看去尽是灰瓦檐廊,窗下摆着上年头的木几,放上义乌市场批发的小物件,引得小孩们嬉戏围观。

    乍然间,让白柠恍惚觉得回到小时候,每逢过年前夕,邻里邻舍的小伙伴蹿东蹿西,总拿着大人不放在眼里的小物件,可能是集满的卡牌,也可能是游戏机,拥有这些就是拥有世间的快乐。那时的快乐多简单。

    街头有买糖葫芦的,白柠好奇拉下车窗,想看看有什么口味,不料冬风寒烈,刺得她条件反射缩回去。

    前方开车的司机见此,忙摇上车窗,问道,“陈太太是想停车吗?”

    “不是。”白柠否认,“我随便看看。”

    本来,陈沿说要同她一起过来这边,但临时有点事务走了,估计傍晚才能过来。

    外面雪刚好停了,她没兴趣等他,听闻这里城西风景好,趁机会过来逛逛。

    这里确实有临水镇的几分味道,也有家的感觉。

    陈又薇的墓园挑在这里,想必是随她自己的意愿,她喜欢在风水好,环境优美的地方长眠地下。

    来前不知道,蔷薇园坐落半山腰,路程不长不短,乘车的话一会儿工夫就上去了,然而她带的司机虽然车技高超,但天气恶劣,且对山路并不熟悉,怕发生意外,上头怪罪下来,司机便称去找本地的代驾。

    白柠摆手,没几步地,她徒步上去即可。

    沿途风景奇佳,视野开阔,隔老远便瞧见常青树,越过错落枝叶,见是黑色铁栅栏,想必是蔷薇园了。

    守园人是个中年妇女,看不出年纪,神态十分温柔,招呼白柠道:“您就是陈太太吧。”

    白柠点头。

    “还以为大少爷和您一起过来了呢。”妇女微微地笑。

    “他被事务绊住了。”

    “大少爷一直都忙。”

    白柠抿唇,环顾四周,这边景致漂亮得很,栅栏面缠满藤蔓科植物,入冬后,娇嫩的花草经不起寒冻,缩脖子躲起来,萧条孤冷,这反倒将耐冻的蔷薇衬得生机勃勃,开出一片粉色的花地。

    不知陈沿什么时候过来,白柠打算先去探望,这里的花太多,她手里买的这束显得微小,没什么分量。

    陈又薇和她之间,倒没有太大的隔阂,但也没太多的感情。

    这周遭建筑古典味极浓,设计却是现代化的,得守园人输入密码才可进入,且穿过重重小道。

    “迄今为止,您是第二个入园的人。”守园人说。

    “我?”白柠诧异,“不会吧?那她的父母亲呢?”

    守园人摇头。

    白柠更疑惑了,“为什么?”

    身为父母,竟然连女儿的墓园都没来过吗。

    换做别人,守园人是不会解释太多的,可白柠现在是陈沿的太太,也就是陈又薇的嫂子,其中的关系肯定是很亲密的。

    边走,守园人边解释。

    她不是做守园工作的,她原先是陈又薇的私人保姆,从小看着小姐长大,甚至不夸张地说,比亲生父母感情还要深厚。

    “又薇这孩子可怜就可怜在有一个不负责任的妈,不然她不会走这么早的。”守园人叹息。

    白柠大吃一惊:“不负责任?什么意思?”

    “陈家只是表面光鲜亮丽,大老爷他外头有很多莺莺燕燕,大夫人的心思全在斗外头那些女人身上,根本不知道如何教育孩子。”

    “而且她脾气古怪,对儿女的教育是非黑即白,命令他们必须按照她的要求行事。”

    “生在这种环境下,就算是个正常人都可能会被逼死。”

    如今不在孟若云手底下打工,守园人讲她讲得毫不客气,甚至说她表里不一,性格变态。

    这个在外面营造高级贵妇的女人,不知是不是更年期提前,还是故意虐待儿女,喜欢遏制别人喜欢的事情。

    陈又薇喜欢画画,她不允许,非要命令女儿学音乐。

    陈又薇喜欢花束,她不允许,以花粉过敏勒令人摘除。

    陈又薇喜欢上一个人,孟若云还是不允许……

    “大夫人最后不知用什么方法,逼走了那人,也逼得小姐整天抑郁寡欢。”守园人语气激烈,“就连大少爷,也差点被逼疯。”

    雪已经停了,白柠仍然感觉到气温骤然降低。

    她想起之前孟若云在酒店发疯的样子,为了骂她不惜将亲生女儿曾经的不堪往事肆意说出来。

    想起林越北在牌局上说的话。

    ——如果我天天被强加管束的话,很容易得抑郁症的。

    想必林越北之前就知道了。

    陈又薇的抑郁症,和白从没关系,和林越北也没关系,导致她患病的最大原因,是母亲强制的管束。

    想到好好的女孩家境良好,青春活泼,却因为疾病和母亲的压制,变成那样,白柠看向墓碑的眼神,多了怜悯。

    不出所料,在事发之前,陈又薇便有抑郁症。

    白柠这次选择默声。她知道说什么都没用,陈沿不会改变任何想法。

    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吧。人是要往前走的,旧事无需再提。

    如今她的愿望不是为哥哥洗罪,而是她所有在乎的人,都能平安健康。

    *

    陈沿来时没丢个消息,白柠余光瞥见熟悉的身影,一下子想到他。

    守园人还没看见人,嘴里仍旧絮絮叨叨说着大夫人的坏话,听得出来,她是格外怨恨孟若云的。

    见白柠眼神游离,守园人问:“大少爷是不是来了。”

    白柠点头。

    守园人说:“太太和少爷的感情真好。”

    白柠:“啊?”

    “大少爷一丁点脚步声都能被你听得出来。”

    “那是因为我看到他了。”

    “周围树木繁多,错综复杂,想必是先听见熟悉的脚步声才去寻人。”守园人笑,“在大少爷来之前,太太就一直在关注周围的动静吧。”

    这话,让白柠突然不知怎么争辩。

    回头再看那边的陈沿,只见面色略沉,目光死死盯着她。

    白柠下意识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好好观察一番,没有啊,她既没踩着供品,也没压着花草树木,不知他气什么,莫非是自己逗留时间太久了。

    她知道,陈又薇一直是他的禁忌,容不得一点马虎和闪失。

    白柠小脸浮现着不安和疑惑,手脚无措。

    “柠柠。”

    男人这一声,叫得格外严肃。

    这让她更加笃定自己好像做了错事。

    “我……”

    她话还没说完,眼前一暗,男人立于跟前,抬手碰了碰她的脸颊,试探到凉意后他的语气又是一沉,“穿这么点就上山,你不怕冻感冒?”

    她怔然,好像和她想的不太一样。

    这才注意到他手里攥着条绒绒的长围巾。

    “司机说他找人代驾的功夫,你就溜上山了,伞什么的都没带。”陈沿把围巾递过去,“急得跟山猴似的。”

    山里的猴又野又凶还抓人,他的比喻,属实让人不开心。

    白柠“切”了声,“我又不冷。”

    音落,打了个喷嚏。

    她捂着嘴,瞠目,简直就是魔咒,只要她在他面前说不冷,下一秒必然会打喷嚏。

    陈沿倒没笑她,只说:“系着。”

    白柠接过围巾,没动,她个子不高,系围巾的话更显矮,所以再冷也不想系。

    但最近的天气确实冷得人瑟瑟发抖,周遭积雪的白也给人强烈的心理暗示。

    她不系,陈沿于是拿回来,拢了拢,说,“我帮你系。”

    “你会吗?”

    “会。”

    她皱眉的功夫,后背已经有一只大手将她往前一拍,人被迫靠在男人身前。

    一瞬间,山风消停,四周寂静,守园人去别处扫雪了。

    留下他们,只有白雪皑皑的世界,时间仿佛停格。

    白柠感知到,他的手法很不熟练,指尖时不时碰到她的耳垂。

    等他系好后,白柠问:“你确定是帮我系围巾,而不是……想勒死我?”

    “系得紧吗?”

    “很紧。”

    白柠叹息,自己三两下拆了,重新把围巾系好,还是不能指望他做这种事情。

    “今天冷,早点下去吧。”陈沿说。

    “好。”她应道,心里意外,还以为他要在他妹妹的墓园这里多呆一会儿。

    跟在他后面走了会,白柠突然想到什么,问道:“对了,林越北怎么没过来?”

    “你提他做什么?”

    “随便问问。”她只是问问,毕竟是听说林越北来蔷薇园,他们才过来的。

    但想到她和林越北之前有过交易约定,关系匪夷所思,能避免提起就避免吧。

    “他晚些时候过来。”陈沿说,“他大概想和我们错开时间。”

    “噢。”

    白柠想,就算错开又怎样,蔷薇园附近是有安保的,哪怕陈沿不亲自看着,林越北也做不了什么事。

    出来后,外头竟然又飘起雪花,白柠抬头去看,没注意前方的路,趔趔趄趄,膝盖不小心撞上前方的墙外拐角。

    疼痛感乍然传来。

    没扒开膝盖看看,也知道这一撞应该不轻,疼得她腿脚有些麻木。

    她找墙面扶住,打算歇一歇再走。

    走在前方的陈沿因为突然接了个电话,并未注意后面的情况。

    他的手里握着手机,随着谈话内容的深入,眉间蹙得愈来愈紧。

    手机那头,是阿诺叙述的话:“听说是中午服用不当的药物,被护士发现后立刻就送去洗胃了,但是医生说情况可能不太乐观。”

    “白从先生之前便有肾衰竭的倾向,这一次误食药物,医生让我们做好最坏的准备。”

    “陈少,这件事需要告诉太太吗。”

    阿诺不亏是跟从多年的助理,男人心里想的是什么他都知道,并且代入自己考虑出发。

    “暂时先不告诉她。”陈沿说,“等有了好消息再说。”

    好消息是什么?虽然白从现在身体不健康,但不是没有可以医治的办法,等找到合适的肾丨源,或者做完成功的手术再告诉她。

    没有结果前,单单把这件事告诉白柠的话,只会让她白白担忧。

    “还有。”陈沿突然严肃,“为什么他有误食药物的机会?”

    “这个……”阿诺迟疑,“那些药物是白先生之前从监狱里头带出来的,虽然是普通的感冒药,但正常人大量服用的话都会有很大的副作用,对肾功能造成严重的负担。”

    “现在开始,多派几个人,二十四个小时全天监督。”

    “好的。”

    这个电话,让陈沿仿佛想起两年前。

    收到陈又薇去世消息的时候,他的心情沉重,阴郁。

    可是,现在的对象是白从,他不该有这般怜悯。

    许久没闻声,陈沿才想起白柠没跟来,回头看去,她正一手扶墙,揉着膝盖。

    “柠柠。”陈沿回过头,声色平稳,“怎么?扭到脚了吗,”

    “膝盖撞墙了。”她撇嘴,“你刚才和谁打电话,那么长时间。”

    都没注意到她这边停下。

    “是助理。”

    陈沿言简意赅,走回来,微微俯下,指腹隔着衣料揉了揉她的膝盖。

    动作极轻,但白柠还是倒抽一口凉气。

    虽然没伤到筋骨,但表皮的疼痛也够她受的。

    陈沿眉间蹙起,“怎么那么不小心。”

    “地面太滑了。”她解释,其实不是这个原因,因为她刚才脑子里在想林越北的事情。

    “能走吗?”

    “能走,没事的……”

    白柠话还没说完,前方的男人突然凑近,作势要抬手的动作。

    她有点窘:“你干嘛?”

    “抱你下山。”

    “我能走的。”

    他挑眉,似要看看她怎么走。

    白柠确实能走几步,然而膝盖的疼痛感不断传来,终究没有正常时候利落迅速,慢吞吞得像只乌龟。

    “你要是照这个速度下山。”陈沿说,“可以看明早的日出了。”

    知道他在戏谑,白柠也无可反驳的法子,僵硬站着,“我休息会就好。”

    见她憋红脸倔强的模样,陈沿大概是想笑的,声调不经意上扬:“那你就在这里吹冷风吧,我走了。”

    她突然不语,竭力忍着眼神里的落寞,说来也怪,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真真像只猫了,被主人随意丢弃。

    没走几步,察觉出奇异的沉闷气氛,陈沿又回头,“叫声老公,我不是不可以抱你下山。”

    白柠别过脸,“我宁愿跳下去。”

    “小姑娘啊。”他这次是无奈了,“真恶毒。”

    “跟你学的。”

    她挣脱出来,打算找个地方坐一坐,等腿上的疼痛感缓缓再走也不迟。

    这下轮到陈沿没辙,她不给他抱,抿唇,腮帮子鼓鼓的,很不高兴。

    “真不走吗?”他微微蹲下,“再不走雪下大了,车上不来,我们只能在荒郊野外过一晚上。”

    她不语。

    “看来我们柠柠喜欢野战。”

    男人话音刚落,一个拇指大小的小雪球从白柠手里挥过来。

    小姑娘真被他那句风凉话气着了,扔雪球的力道还不浅。

    闪身避开,陈沿笑容清淡,“不给抱,背你下去总行吧。”

    看不到他的脸,总不至于心烦气闷。

    背她之前,陈沿从守园人那里要来一顶帽子,严严实实扣在白柠的头上,还有些不放心,又加固围巾的松紧度。

    她蹙眉:“怎么又这么紧。”

    他说:“怕你冻死。”

    白柠咬牙,量他嘴里说不出好话来。

    陈沿背过身蹲下来,将她捞到背上。

    他动作小心,没碰着她膝盖上的磕伤,这一点和床上的野性完全不同。

    上山时无雪,下去时小雪花飘得又快又多,没一会儿,两人的头发白了。

    好在山路不是台阶,一路平滑顺畅,天空飘着白雪,给人带来和上山时完全不同的眼观。

    白柠帽子和围巾穿戴齐全,全副武装,暖暖和和趴在男人的肩上,莫名有一种心安。

    这算是他们两人之间稀少而短暂的温存。

    “陈沿。”她搂着他的脖子,歪过头凑到耳边,“你累不累,要不放我下来吧?”

    “不放。”

    “你还要背多久。”

    “一直背下去。”

    “一直?”她眸光微亮,“一直是什么意思,不会是一辈子的意思吧。”

    “你猜。”

    她才懒得猜,抬起手套,拍了拍他的侧脸,“爱说不说。”

    “一辈子的话。”陈沿浅笑,“我倒是想。”

    白柠垂眸,不语。

    人的前半生总喜欢把永远和一辈子挂在嘴边,可其实一辈子那么长,谁能说得准呢。

    但是就算在此时此刻,有从嘴里说出“一辈子要怎样”的决心,那也是一种至高无上,不可污染的虔诚。

    这个天的视野太模糊,车是上不来的。

    风还大。

    白柠起初用手套理着男人头发上的碎雪,见风雪的速度比她清理的要快得多,索性用手套覆在他头发上。

    帮他,稍稍挡一下飞雪。

    “有点想堆雪人了。”白柠喃喃,“以前一到下雪,我和哥哥就会比赛,谁堆的雪人更大更好看。”

    “是么。”提起哥哥,陈沿声线稍有异样,“不冷吗。”

    “冷啊,但是我们很开心。”她情不自禁搂他的脖子,“以后有机会的话,一定还要和哥哥堆雪人。”

    “好。”他说,会有的。但后三个字,没有发声。

    背的时间久了,白柠第二次好奇问:“你真不累吗?”

    “累什么。”陈沿语气一低,“你也不看看自己多少斤。”

    “那时间久了也会累啊。”

    “倒也是。”他说,“那你叫声老公,帮我加油打气。”

    “当我没说。”

    他也没勉强,“嗯”了声,说,“那你不许问了。”

    总是问来问去的,有什么用,他又不会把她放下来。

    “不问了。”

    白柠乖巧点头,没叫那句老公,但是抱过他的脖子,在他侧脸印了个冰凉的吻。

    掺着风,掺着雨,掺着雪和丝丝凉意,还有独属于她的气息。

    吻得轻缓湿润。

    陈沿步伐就这样慢了下去。

    失笑不知多久。

    “柠柠。”

    “什么?”

    “柠柠。”

    “嗯。”

    “柠柠。”

    “你想说什么?”她语气倒没有不耐烦,一声声应着,“别告诉我,你被我亲出反应了。”

    见他不作声,以为是默认,白柠轻哼着骂:“老流氓。”

    许久,陈沿低沉嗓音由风递来,字字清晰。

    “我只是想起第一次见你的时候。”

    “第一次见我?你不会就想……干点什么吧。”

    “怎么会。”他说,“那个时候,我只想多看看你,多叫叫你的名字,没敢想其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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