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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谋爱成婚 > 第 34 章 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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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他是不是在说大话。总之白柠没笑,听了反而难过。

    呼吸逐渐地断断续续,紧张得不均匀,眼眶也被冷风吹得酸涩温润,好在是背对着他的,没被察觉。

    下去后白柠发现山路并不长,他们刚才却仿佛走了很久,两人身近身,是紧贴着的亲密无间,一路走来,淋了一头白。

    把人放下来,陈沿抬手拂去她长发上的雪。

    她淋了很多,反观他自己,只有耳际刮了点雪。

    陈沿问:“我没淋到雪吗?”

    按风向来看,他走在前方,按理说头发上的雪应该不比她少才是。

    “不知道啊。”白柠抿唇,把手套抖了抖放到一旁,“可能上天觉得你不配淋这么纯白的雪。”

    “你我都娶到了,还有什么配不上的。”

    “噢,你也知道配不上我。”

    “配不上吗。”他语色正经,“我两尺寸不是挺合适的。”

    先是一愣,白柠后反应过来,恼得去打人。

    想了想,这人脸皮厚,禁得住蹂丨躏,打了也是白白浪费力气。

    于是退后一步,然后严肃地叫他名字:“陈沿。”

    他“嗯”了声。

    下一秒,一个小雪球从她手里蹦出来。

    直砸他胸口。

    碎裂的雪球溅开,触碰到男人的下颚,化成冰水弥散出凉意。

    而前头,小姑娘没心没肺地笑。

    “好啊柠柠。”陈沿慢条斯理掸开外套沾着的雪花,“轮到我了。”

    他身边有树,枝丫上累赘着挂着一小片雪,指腹一拢便是一个雪球。

    还没等他揉好,只听一阵碎碎的脚步声。

    白柠跟只兔子似的,跑远了。

    边跑边回头看他。

    这会儿不嫌膝盖疼了。

    城西山地界开阔广袤,一望无垠,全是皑皑白雪,前方的小姑娘一步一个脚印,身上的羽绒服是浅粉色的,印在雪地上,远看像是初春乍开的粉嫩桃花。

    一个人跑没意思,白柠又回头,问:“你怎么不追我?”

    那模样,就像小孩问大人,你怎么不和我玩。

    “追你干什么。”陈沿理所当然反问,“你不早就是我的了吗。”

    “谁是你的,臭不要脸。”

    她说罢,又揉一团雪球,朝他砸去。

    距离太远,连他的身子都没够着。

    离得太近的话,又怕被他逮住。

    逮住的话可就完了。

    于是白柠蹲下来,薅起地上的雪,堆成小球,再用小球,推成大球。

    “柠柠。”陈沿走过来,“你膝盖不疼了吗。”

    本来没感觉,被他这一提,白柠疼起来,皱眉,“疼啊,好疼。”

    “那你还不去休息。”

    “还能忍受。”她说,“再疼的时候都忍下来了。”

    “再疼?”

    “被你压着做四五个小时的时候。”她没抬头,没看他,“那才是真的疼。”

    和这个比起来,膝盖就不算什么了。

    那会儿能疼到什么地步呢。她自己说不好,比起疼痛,更多的是绝望。膝盖的疼是一时半会的,那个时候却不是这样,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不知道这样的疼以后还有多少次。

    她也没法求饶。求也没用。

    刚开始跟他的那段时光是不堪回首的。

    刚开始她还有点个性。

    后来就被岁月磨平棱角,对疼痛的敏知度也降低很多。

    越是这般轻描淡写地说出来,越让男人心里不舒坦。

    他抬手,想摸摸她的脸蛋,想到刚才摸过雪,应该冰冷冷的,于是只是抚了她柔软的发,“柠柠,对不起。”

    她拍雪人的动作一顿。

    不太理解他为什么道歉。

    “我好不喜欢这三个字。”她说,“每次听到,就会代表自己又受委屈了。”

    陈沿站在一侧,静静看着,眼里全是她,“嗯。”以后不说了。

    白柠是个堆雪人能手,没有其他道具,单凭两只手,没多久便摸出一只半人高的雪人来。

    没有胡萝卜和眼睛,只有两个一大一小的团子,圆滚滚的。

    但这个足够她惊喜万分了。

    兴高采烈问向身侧的男人,“漂亮吗?”

    “嗯。”

    “嗯是什么意思,要说漂亮。”

    “漂亮。”他说,“不过堆它的人更漂亮。”

    知他是哄人的话,白柠依然乐得不行,继续堆雪球。

    直到面前一团雪球的时候,她抬头,水盈盈的眸子朝男人眨巴看着,“你能陪我打雪仗吗?”

    “小孩子的游戏。”

    “就当是陪我玩嘛。”

    “那,叫句老公?”

    他气定神闲,不做亏本买卖的二大爷模样,委实气着白柠。

    才不叫。

    她低哝一句,拿起一个雪球,往他身上砸去。

    那力道,跟弹棉花似的。

    “所以,柠柠非要逼我。”陈沿似是无奈地叹息,蹲下来慢条斯理地将小雪球们滚成大的。

    等他拿起那枚在白柠看来超级无敌巨无霸的时候,眼前的小姑娘再次一溜烟跑了。

    玩真的了。

    他不爱玩这类小孩子游戏,为了陪媳妇,勉勉强强地受着这种幼稚,手里的大雪球没放下来,目光有的没的探寻白柠的身影。

    白柠一直在跑。

    那腿脚,跟下山时一瘸一拐的模样完全不同,很有活力。

    咔嚓一声。

    一张方形照片被陈沿忍不住拍下来。

    角度刚好,迎着光,没有滤镜和美颜的点缀,她侧脸干净清纯得就像刚下凡的小仙女。

    “柠柠。”陈沿喊她,“真不叫老公啊。”

    “你要是砸到我的话可以叫一下。”

    “你认真的吗?”

    白柠才不信他隔这么远的距离也能砸到,为了给对方一点游戏体验特意往前挪了几步,等雪球砸过来的时候飞快地闪身避开。

    果然,意料之中的,雪球没砸到她。

    但是,砸到了她刚才堆的雪人。

    白柠急急忙忙跑过去,质问道:“喂……你怎么这样。”

    “失手了。”

    “我让你砸我,你砸这个干嘛,我好不容易堆出来的……”

    “抱歉。”

    说话间,白柠声音带着哽咽,“你是不是故意的?”

    “怎么可能。”陈沿轻咳,“我不是故意的。”

    他刚才对准的位置就是她的方向,只不过突然想到自己手中的大雪球要是砸过去的话可能直接让她摔在地上,所以力道在瞬间减轻了。

    这就导致他毁掉她可爱的雪人,也把她给惹哭了。

    看她本来就红彤彤的脸颊即将有泪珠子落下来,陈沿心底是虚的,低声哄道:“我给你重新堆一个,好不好?”

    她看他,眼神还带着不信任和委屈。

    陈沿回过身,认认真真去堆雪团。

    这时,助理阿诺打来电话:“陈少,林先生已经来了。”

    手机扔到一旁,男人继续揉着雪,敷衍:“知道了。”

    “您在哪?”

    “山脚下。”

    “那您不过来吗?”

    “堆雪人,暂时没空。”

    “……”阿诺犹豫,“那我就这样告诉林先生吗?”

    告诉林越北,他家主子在山脚下堆雪人,没时间待客。

    明明说好一起去墓园的。

    就算对人家不友好,也不该这般敷衍啊。

    打电话的功夫,陈沿已经听见那边的小媳妇用质问的语气问他:“你干嘛啊,你在认真地堆吗?”

    他很快挂断电话,老实地答应:“现在堆。”

    事实证明,找媳妇不能找比自己小太多的,没准老了之后,你在喝养生茶,人家在舞吧蹦迪。

    有小男孩放学后路过这边,好奇地朝他们瞄一眼,“大叔,你在堆雪人吗。”

    “不是。”陈沿说,“我这是在哄媳妇,懂吗。”

    小孩点头。

    陈沿笑,“你懂什么?”

    “我懂啊。”小孩严肃,“我经常哄我同桌。”

    “你同桌是个女孩子吗?”

    “是啊,她长得很漂亮。”

    这一大一小,刚见面还火热火热地聊上了。

    有小男孩的加入,陈沿的雪人堆得很快。

    末了他邀功似的给白柠看,“好了。”

    白柠瞥他,“和我的不像。”

    “哪里不像。”

    “都不像。”

    陈沿停顿片刻,捡起一些小石子,以竖着的方向塞到雪人的眼角下面,一共塞了两行,然后问:“现在像了吧,爱哭鬼?”

    小石子塞进去后,雪人的脸就像是挂了两行泪痕。

    意识到他在暗示她是爱哭鬼后,白柠恼得去捶他,“你才爱哭。”

    他绕着雪人,轻巧躲开。

    这一追一躲,折腾好几圈,白柠累得出汗,心有不甘瞪向他。

    远处渐露暮色,仿佛油画上的颜料,将天空一寸一寸沾染,彩霞绚烂,不远处的人也如光如影,深深印在男人的眸中,静静凝视,从此目中再进不去其他颜色。

    雪天日暮,红云飞霞,她美目如画。

    白柠知道他在看她,但不知眼神蕴藏多少道不明的深邃,以为他还在笑她,不由得两手掐腰,气势汹汹的骂他:“混蛋!你站住!”

    陈沿懒散受着,看上去很享受软绵绵骂他的声音。

    小男孩抬头看着陈沿,“大叔,你老婆好凶啊。”

    “是啊,很凶。”陈沿点头,“找媳妇不能找太凶的。”

    “那找温柔一点的?”

    陈沿揉着那小孩的头,“找自己喜欢的。”

    小孩沉思地点头,懂了,又没懂。

    不远处,小孩的家长吆喝着过来,嘴里絮絮叨叨念着其小名,骂嚷着道。

    “放学又不回家!就知道在外面浪,你作业写完了没?”

    小孩见情形不妙,一溜烟跑开,家长一边喊一边追。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和陌生人搭讪!要是被人贩子拐卖了,你哭都没处哭!”

    这位家长差点就指名道姓了。

    陈沿唇际勾着无奈,失神的片刻,听见白柠笑他。

    “人贩子,你过来下。”

    一个爱哭鬼一个人贩子,他两还挺搭。

    不知她要做什么,陈沿还是走近些,“我长得像人贩子吗。”

    “像。”她说,“谁没事勾搭别人的小孩玩。”

    “他自己凑过来的。”

    “见你两聊得还挺欢,就这么喜欢小孩吗。”

    陈沿轻描淡写,“还好。”

    他对小孩,总比对成人要温和得多。

    如果是自己的小孩……

    白柠想象不到铁汉柔情是什么样子。

    他一手牵着她,一手抱着娃,一家三口,不论在哪,都应当是安定幸福的。

    画面想象起来,温馨得让人不是不能接受。

    “人贩子。”

    白柠低声叫他。

    陈沿瞥她,“你叫上瘾了?”

    “不给吗。”

    “留着晚上叫。”

    她白眼一翻,不搭理。

    过一会儿,她又叫他名字:“陈沿。”

    “嗯?”

    白柠踮起脚尖,小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将冰冷的手伸入他的衣襟里。

    就像是上学时期,同桌之间恶作剧那样。

    当然,没伸太久,半秒不到的功夫便要拿出来,然后准备开溜。

    陈沿却在她抽手的时候握住腕,眉头拧起。

    以为他要来找她算账或者以同样的方式回击,白柠扭过头,缩紧脖子。

    没有想象中即将来临的冰凉,反倒是手上被覆着的大片温暖。

    陈沿掌心温热,紧紧包裹着她的手,一点点地渡及彼此的体温。

    白柠怔怔然,说不出话来。

    “真是冷骨头。”他语气这回严厉,“早点回去吧,免得你冻感冒。”

    天生冷骨头的人,即使运动过后,浑身出汗,但手脚依然冰冷。

    怕她冻着,二人没在外多逗留,去的招待所那边。

    城西这块景区地,尚未过度开发,保留原汁原味,古典房屋被黑夜和白雪浸着,仿佛穿越到二十多年前的京城。有时候看倦市中心璀璨的五光十色,这里散发年味的明黄灯火,给人带来不一样的亲切感。

    周身光不多,白柠立于半昏半亮中,身上的粉色外套,被背后的雪景衬得格外显眼。

    站在陈沿身侧,用手套接雪玩,无意间看见不远处有人撑着一把黑色的伞,缓缓向这边走来。

    应该是林越北。

    不知为何,她心底浮现出虚意。

    大概是因为想到录音器的事情。

    可内心还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觉得这人阴森森的。

    于是她别过身,问陈沿,“我们什么时候走?”

    “饿了?”

    “还没。”

    “那是冷了?”

    他就像个操心的老爹似的,问这问那,冷不冷饿不饿。

    这些,和白柠想的都不一样。

    出神间,林越北已经过来打招呼。

    一如既往,先见到他招牌的笑容,似冰雪消融,如沐春风,“想不到,白小姐也在。”

    陈沿眼神淡漠:“去过了吗。”

    “嗯。”林越北说,“晚上的风景还不错。”

    晚上顶着风雪去墓园,哪怕一般人,都不太情愿过去。

    林越北卡在这个时间点,不仅仅想证明自己心理素质好。

    也在说明,他对陈又薇的死,如他自己所说,问心无愧,他不需要害怕什么,可以心平气和去探望过世的人。

    晚餐是这边早就被人准备,地点设在一处宅院中,主人家是景区这边的开发负责人。于情于理,今日的人是贵客,主人家不敢怠慢,亲自来接送。

    宅院住楼不高,两层,地盘颇大,两处观景阶梯出的盘松覆雪,绿叶挺立,奶白色小灯笼在冬日夜晚中显得分外温馨。

    陈沿和主人家在谈事,白柠便借机去趟洗手间。

    在外折腾这么久,用温水洗了手,心情舒缓不少。

    回去的走廊上,意外看见林越北的身影。

    她无意识的掉头就走。

    林越北清清浅浅的嗓音传来:“白小姐为什么看到我就跑?”

    定了定神,她拧眉:“我们两个人要是被人看见的话,影响很不好。”

    “什么事都没做,我们能有什么影响。”林越北低笑,走过去,俯身看她,“或者说,在白小姐心里,我们的关系不堪启齿。”

    “什么关系你心里应该很清楚。”白柠很冷静,“如果没有必要,我们不该在没人的地方这样见面,要是被发现的话……”

    “不该在没人的地方……白小姐的意思是,我们应该在有人的地方吗?”

    “你……”

    白柠意识到,这个人就像一枚定时炸丨弹,随时都可能埋没他们所有人一般。

    她很奇怪林越北这个人到底在做什么,明明应该小心谨慎得像是老美特丨务,此时又马马虎虎得毫不放在心上。

    “放心,白小姐。”林越北说,“这里不会有人过来的,我只是想问问你,我们的交易进行得怎么样了。”

    “我……”

    “没有按照我说的做吗?”

    白柠心底一虚。

    她做了,但是,半夜又起床,把录音器从笔里拆掉。

    望着眼前阴沉沉的男人,她有一种如果不附和他就会被拧断脖子的预感。

    于是顺着话说:“做了。”

    “是吗,很高兴白小姐顺利完成我们的交易。”

    林越北没有怀疑,轻笑一声,抬手拈了拈她的发,“你真听话。”

    他是背对着T形走廊的入口。

    而白柠正对着,所以可以看见另外两边的情况。

    就在林越北说出那句“真听话”之后,白柠看见了陈沿。

    她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紧接着如同修罗一般骇人的冰冷男声传来:“你们做了什么交易。”

    她大惊失色。

    林越北却异常心平气和,笑一如当初,甚至比在游艇上还要,幸灾乐祸。

    这一刻,白柠意识到,林越北这个人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商业机密。

    他明明,只是想让他们的关系四分五裂。

    游艇那次,他言语刺激,试图引导陈沿跳海。

    零度那次,他给陈沿下丨药,目的看似为了帮她试探忠诚度,实则就是让陈沿睡别人,让他们关系恶化。

    所谓的交易,是想促使她产生背叛陈沿的心里,再故意露出破绽让陈沿察觉到,以达到彼此水火不容,互相猜忌的地步。

    可是,林越北为什么要这么做,拆散他们对他有什么好处吗。

    “很遗憾,被发现了呢。”林越北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慢条斯理地提醒,“陈少最近,有没有收到她送你的礼物,也许,拆开里面会有惊喜。”

    这半年来陈沿从白柠那里的礼物,一个是领带,还有一个便是前天收到的笔。

    两者皆可拆开,看看里面有无异样。

    白柠双手握紧,呼吸沉重,望着林越北笑面虎似的表情,只觉这人阴冷到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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