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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谋爱成婚 > 第 40 章 柠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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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抽空,白柠去了白从那边。

    她对自己的体质,没太放心上,一直以来的着重点,始终是白从。

    即使如此,白从并没有如她所想的那般,逐渐康复。

    推开门的时候,她看见白从在睡觉。

    住进院后,白从体重涨了些,可那张脸还是比不上从前,面容苍白,状态很差。

    问周边的护工,他们说不出理由来。

    面由心生,可能是因为最近心情不太好。

    “心情不好是因为他想要回家却回不去。”

    退出病房外,白柠喃喃自语。

    她去公司找陈沿,目的就是带哥哥回家,想不到事情没解决,发生不少意外。

    陈沿叮嘱她在病房里好好休息便去公司了,这个时候,兴许还在忙。

    白柠打算长话短说,拨通电话之后,直接问道:“我哥哥究竟什么时候能回家一趟。”

    虽然他们没有再有拉扯关系的筹码,但她现在怀孕,为保险起见,陈沿不会让她情绪受到刺激。

    这个要求,他并没有为难,一口答应下来。

    “柠柠,你相信我,我肯定会送他回去的。”

    应完之后,话锋一转,“前提是他的病有所好转,我们都不希望他在半路的时候突发意外。”

    之前医生说如果加以调养的话身体会有所好转,然而最近白从的精神越来越不好。

    摆在眼前的事实和陈沿的态度让白柠产生怀疑,“那什么时候能够好转?为什么我感觉他的病情反而加重了?”

    不然,怎么可能在各方面都周全的情况下,状态越来越糟糕。

    瞒是不可能瞒过去的。

    陈沿说:“有一点。”

    “什么意思?”她情绪紧张,“什么时候加重的?”

    “没事。”他说,“医院已经为他匹配到合适的肾丨源了。”

    白柠越来越疑惑,“肾丨源?”

    “院方现在正在联系对方,顺利的话,两个月内可以完成手术。”

    白柠皱眉,之前听医生讲过肾移植的方法,但因为当时的情况不算严重,所以采取保守治疗,现在怎么又突然需要肾移植,而且没有过问她的意见就开始肾丨源匹配了。

    她又问:“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已经问到这个地步,再隐瞒下去,只会增加更多的疑心。

    于是陈沿说:“上次他误食大量药物,加快肾脏的衰竭。”

    “误食药物?为什么我不知道这些事情。”

    “我怕你担心,没及时告诉你。”他解释,“我想等到找到肾丨源之后再说。”

    匹配肾丨源的时间里,只会给她添加无用的担心。

    所以,隐瞒是为她好。

    可终究还是欺骗。

    听着那端无声的沉默,陈沿低声道:“很抱歉,柠柠,但是现在已经没事了。”

    好在他给出的是个好消息,好在哥哥平安无事。

    白柠沉默,“这次就算了,以后不论好事坏事,都不要瞒我了。”

    “好。”

    *

    住院的期间,陈沿每晚去医院陪白柠的夜。

    情绪稳定后,她的身体已经好转,住不住院都是次要的。住着的好处是不用她来回奔波,不然天天从家往医院的跑。

    他们兄妹的病房都在全科高级区,离得不远不近,来回探望也方便。

    最近的好事坏事总是连接着的,好事是白柠腹中的胎儿越来越稳定。

    坏事则是白从的肾丨源匹配方并不同意捐赠或者买卖肾脏,所以只能重新匹配。当然这件事,陈沿没有告诉白柠,他去她病房,从不带坏消息。

    为了迎接新生命的到来,他们新住的别墅区正在改造,陈沿审美偏冷色调,在婴儿房设计方面倒是一改平常,怎么粉嫩怎么来。

    他白天忙工作,晚间便带图纸,给白柠做选择。

    “你喜欢哪一种?”

    白柠有选择困难症,况且……他一拿就是一百多种装潢样式,她不眼花缭乱才怪。

    “挑一个吧。”陈沿说,“孩子肯定会喜欢妈妈挑的那个。”

    于是她随便挑了一个,又觉不对,皱眉看他,“你着急弄这个做什么,生不生还不一定呢。”

    这时候,陈沿则耍赖,岔开话题,夸她挑的好看,有眼光。

    这段时间,他突然像换了个人。

    或者说,从畜生转化成了人。

    除去拿这些叨扰她,白柠还看见这人和阿诺两人抱着满满一箱子的书。

    关于孕期调养的,胎教的,婴幼儿教育等等。

    白柠当即撇嘴,“你买这些书干嘛?我看得完吗?”

    陈沿振振有词,“又不是给你看。”

    是给他看的。

    他赖在她这里,缠她说话会被嫌烦人,索性抱着书看。

    工作后,陈沿很少阅看工作之外的文字,然而看起来并不吃力。

    饶是那么多书,白柠也懒得翻看一眼,不如拿平板刷泡沫剧。

    二人各做手头里的事情,互不打扰,倒也和谐。

    当然,那个男人是做不到不打扰她的。

    饿不饿,冷不冷,渴不渴。

    这三个问题,总是隔段时间就问她一遍,虽然不至于连水都喂到她嘴边的地步,但体贴得和以前截然不同。

    有时候腻烦起来,倒让人怀疑是好事还是坏事。

    一次白柠用过晚餐,发现那旁翻看婴幼儿培育书籍的男人在看她。

    那眼神如一滩温水,将人溺入到窒息。

    她多少带点不知所措,“看我做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吗。”

    “有一点没事。”他顺手,拂去她唇际痕迹,“我们柠柠,一直都很好看。”

    瞧瞧这腻死人的话,她都不相信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懒得再去搭理他。

    他反而没完没了,“孩他妈基因这么好,以后是不是要长成大美人。”

    “你怎么知道是女孩。”

    “猜的。”他理直气壮,“反正是个小美人,以后长大的话,家门槛岂不是被踏坏。”

    一想到以后小崽子们惦记他的闺女,火气已经上来,对策也如流水般涌现。

    “你想得太早了。”相比而言,白柠较为冷静得多,“那都是以后的事。”

    以后的事以后想。

    当下,他们也有很多事。

    于是陈沿又来烦她,“柠柠。”

    他眉眼温柔,语气却颇为庄重严肃,“那你觉得我们的婚礼定在年前好还是年后好。”

    她现在的肚子,要是不早点的话,可能要穿孕妇婚纱。

    穿什么不打紧,要命的是折腾,饶是她什么事都不用做,挺着大肚子,一场婚礼下来,对身体也有很大负担。

    白柠没放在心上:“随你。”

    “那就越早越好。”

    “嗯。”

    “还有。”他继续问,“你想我们的孩子叫什么名字?”

    “我哪知道。”

    “你不关心吗。”

    她“嗯”了声,全然不在意的态度。

    陈沿过来,揉她的脸,“真的不关心吗。”

    “你想取什么?”

    他要取的,那就太多了。

    翻遍古诗集,男女文艺的、贴近生活的、有寓意的名字都想过。

    觉得还可以的名字,都被他写下来。

    不看还好,一看,白柠吓一跳,一整张纸都是男人龙飞凤舞的笔迹。

    他的字很潦草,可不至于看人看不明白,反而缭乱得有张力。

    眼花缭乱间,白柠的目光落在一个词上。

    是她的名字,柠柠。

    下面的两个字,是檬檬。

    注意到她的视线,陈沿问:“喜欢这个吗?”

    “檬檬?”白柠唇齿间呢喃,“那我两合起来不就是水果名,多酸啊。”

    “我喜欢酸的。”

    “是啊。”白柠瞥他,“你多喜欢吃酸啊,有事没事给自己舀两口醋吃吃。”

    因为她夸几句男医生温柔体贴,这狗男人脸色好像别人欠他钱似的,第二天二话不说地换了女医生。

    陈沿没接她的话,当没听见,附应:“那就叫檬檬了,我们檬檬,念起来很好听。”

    “我们家xx”是临水镇常有的说法,世代沿承下去,说得熟练了,没人深究这称呼听起来很护短、亲昵。陈沿在临水镇住那段时间,别的没学会,称呼倒拿得有模有样,还要给孩子用上。

    白柠看他认真的模样,不忍再说风凉话,孩子叫什么都无所谓,叫狗蛋也行,只要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就好。

    她孕期短,陈沿反而把她当大孕妇看待,说要提前做胎教。

    其实不过是找理由来摸她肚子。

    当然,摸的不止肚子。

    不知是不是最近太赶太忙的缘故,白柠没见他有任何的需要,算下来,已经很长时间没碰过了。

    上一次,还是在书房,她坐在他怀里,那一次也不是真枪实弹的。

    之前因为中药而怀疑过他一次,导致一夜没好过,吓得白柠不敢再说这些,但今时不同往日,她是个孕妇,他总不能来碰她。

    “陈沿。”白柠眨巴眼睛,“你有没有发现你最近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

    “像个人了。”她很认真,“但又不太像男人。”

    这两句,都不是夸他的话。

    在表达什么,陈沿也清楚。

    “柠柠这是。”他微顿,“想要了?”

    “……才没有。”她一恼。

    “医生说不能同房。”他神色正经,“你要实在想,等我洗个手。”

    啪嗒。

    一个枕头朝他扔过来。

    怀了孕,人还是小姑娘,气鼓鼓地,腮帮子凸成松鼠似的,语气也凶,“不理你了。”

    他低笑,要过来哄她。

    白柠别过脸,果真不理人。

    陈沿还是把她搂在怀里,“是我不好。”

    白柠一怔。

    其实是她先引的战,先说他不像个男人,委婉地表示他不行。

    “以后我会做得好一点。”他说,“至少,不再惹你生气,所有事情,都先考虑你的感受,好吗。”

    她背对着,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能听出语气里的虔诚,不轻不重“哦”了声。

    “我第一次做丈夫。”他轻声叹息,“也是第一次做父亲,如果有不好的地方,你可以直接告诉我。”

    靠在她的耳际,他呼吸轻烫,若有若无地吻着,不含任何情丨欲,又好似将世间情感堆满,倾放在对方身上。

    这是前所未有的吻,颤颤巍巍,似有似无,纯粹得褪尽世俗又复杂得集满人间烟火。

    夜是漫长的。

    陈沿抱着怀里的人,心安到舍不得闭眼。

    闭上了,又觉得是一场梦。

    他果真做了一场梦。

    甚至很清晰地知道是梦,可是不论如何都无法醒来。

    身在一个什么都没有,只有无尽白的次元世界,周围没有人,物,连影子都没有,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前是两个人影。

    一个是白柠,一个是白从。

    两个人背对着他,然后越走越远。

    任凭他怎么呼唤,都没有回头。

    柠柠。

    柠柠啊。

    陈沿醒了。

    此时是凌晨三点,夜昏暗,看不见月亮。

    是梦无疑。

    可梦得那么真实。

    所谓患得患失不过如此。

    当初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反而不会顾虑这么多。

    现在,总是会害怕失去所拥有的。

    陈沿站在窗台前,与风共度夜色,无法再安眠。

    再过三个小时,东方隐约露出推开黑夜的亮度,迷雾散去,黎明即起,曙光将现。

    也就这个时候,陈沿接到护工的消息。

    白从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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