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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白的肤色，直晃入人眼,勾得男人喉咙干涩。
白柠神色自然平静，没直接套睡衣，穿完必要穿的就去梳妆台前。
陈沿正要疑惑，抬眸只见她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一管身体乳。
原来是打算抹香香了。
他更没有离开的道理，眼神里的意思甚至不加半点遮掩。
白柠没有抬头都能察觉到自己身上有一束多么强烈的目光,两只手揉开身体乳，往胳膊上抹的时候,很有针对性地问：“有什么好看的,你不能忙你的吗？”
“这玩意儿……”说到一半，他改口,“这个东西抹身上能有什么效果吗？”
“保湿润肤。”
“这样啊。”他点头，人还是没有动，有一点“我不是想看你我就是想学学关于身体乳的知识”意思。
白柠出差的地方在北方，空气干燥,皮肤容易起皮，所以打算抹一段时间身体乳润一润,这就避免不了被看到。
都老夫老妻了,她是搞不懂他的眼神为什么如此的“正人君子”。
就当是男人本色，懒得管那么多,白柠把身体乳丢到他跟前,“帮我抹一下。”
“我帮你？”
“不然呢。”
陈沿拿起身体乳,不是不意外的。过一会儿，他才走过去，按照她说的挤出润膏，她买的这款是柑橘香，在他闻来，比林越北女朋友身上那味道舒服多了。
白柠低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一心一意在自己的身材上。
最近好像胖了，都有小肚腩了。
躺下的时候没有，一坐起来便是一圈，她用手捏了捏，感受到脂肪的存淀。
背后，是男人温热的手。
他之前不是没给她上过药，动作很轻柔，摸润肤膏的时候顺带帮她按摩。
“这不是挺滑的吗。”他问，“压根不需要抹。”
“要的。”她翻白眼，“谁跟你一样，糙老爷们。”
“噢，嫌弃我啊。”他笑了下，“那你待会帮我抹一点，我倒要看看这膏有什么用。”
“不要。”
她拒绝得理直气壮。很没良心，一点都不知道礼尚往来。
陈沿拿她没办法，继续伺候着她，顺口问道：“最近的工作都忙完了吗？”
她“嗯”一声之后，像只慵懒的猫似的，选择趴着。
他又问：“外婆那边怎么样？”
她想了想，摇头，“没有，她还没想起我。”
外婆的事情，不是那么容易处理的。
五六年前白柠因为在临水湖附近看见外婆的脚印，加上警方的说辞，以为老太太跳河自尽，后来才知她被一个老姐妹叫到寺庙修身养性，几乎与世隔绝。
白柠知道情况后第一时间过去查看，但是外婆却已经患有老年痴呆，不认识她。
她去过不止一次，老太太都没认出来。
所以她也不知道外婆当初离开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只知道外婆过的日子十分祥和安宁，可能托佛祖的保佑，所以身体状况并不差。
每次白柠出差，总会去看望一趟。老人家不记得她，但态度很慈祥。
陈沿说带老人家去医院看看，但寺庙那边的负责人不同意，白柠也觉着既然身体没问题的话就不瞎折腾，免得带到俗世之后又气得生病了。
白柠想着，多看看老人家就行了。
陈沿继续问：“那你这次回来，是不是不走了？”
白柠：“走啊。”
除去外婆的事情，她还得各地地跑。
毕竟是做摄影工作，而且还是个想看看世界各地风光的摄影师。
虽然入行资历不深，但也获过不少小奖项，名下工作室每天接的单都能达到上限。
陈沿揉她腰身的手一顿，他很想知道，她到底是热爱这份工作，还是不太想一直留在他身边。
两人之间的关系，先前如果隔着一层厚厚的冰的话，那么现在就是融化成水的状态，但即使化成水，那也是冰水，凉凉的，没有温度。
陈沿的手停留在她肩上一道浅淡的伤疤上，她之前说是上山取景的时候被树枝划到的，当时流了挺多的血，好像还挺疼，但因为不想错过景色就没当回事。
导致现在的伤疤较深。
“你可以世界各地的旅游，去看看，但是。”陈沿指腹温柔，声音却显得强硬，“为什么非要瞎折腾自己，我又不是养不起你。”
哪怕她大手大脚每天珠宝跑车地买，他也能养她，几辈子都可以，划给她的财产用亿计量，股票基金不动产都有偏偏她不要，她还爱凑热闹，非要凑那种举办方一二三等奖加在一起都没她身上衣服贵的摄影比赛。
白柠继续懒散地趴着，对男人的话，充耳不闻。
“嗯？柠柠？”他和她打商量的口吻，“不走了吧？你不知道你一走，檬檬有多想你，我给她喂肉条都不乐意吃。”
也不止不乐意吃肉条。
当然想她的人，也不止檬檬。
白柠终于睁开眼，瞧他，“那这样吧……”
“嗯？”
“既然檬檬这么想我，那我下次出差把它也带上。”
所以说，小女人就没有心。
难道，那只整天只知道大吃大睡的猫，还能比他更想她吗。
陈沿低声叹息，他是不想做阻止女人发展事业的传统男人，可再这样下去，他快守活寡了。
“不过我这次回来。”白柠停顿了下，“可能要住一阵子。”
“怎么了。”
“给小轻拍婚纱照。”
小轻是白柠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前两年谈了个不错的男朋友，各方面投缘后便商量结婚，用她的话来说如果再不早点的话，就过了最佳生育年龄。
时间过得很快，该结婚的都结婚了，连顾桉树都已经是有好几年工作经验的设计师了。
“不知道她想拍什么类型的。”白柠突然想到什么，拉了条被褥，盖在身上，用手机联系小轻。
她对朋友都很上心。
比他上心多了。
陈沿简单冲个浴，又去书房一趟，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两个东西。
这个男人天生和岁月蹉跎四个字不沾边，几年过去身材依然不亚于模特，清瘦宽阔，腰身很窄，没有一丝赘肉，线条匀称而笔挺。
他系着一条浴巾就这样出现在白柠的眼前。
她看了眼，又把头低下来，当做没看见，继续玩手机。
陈沿走得更近一些。
林越北那句话是——你要是床上把她伺候舒服的话，也可以是爱上。
这个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柠柠，该睡觉了。”陈沿俯身，嗓音在夜晚愈显低沉性感。
“我今晚不想。”
“……我只是说你该睡觉了。”他失笑，“没有和你做的意思。”
“好吧。”
她倒是落落大方，把手机丢到一旁，“那晚安。”
“等一等。”
“又怎么？”
他把手伸过去，捏紧的掌心伸展开，两枚情侣钻戒熠熠生辉，璀璨夺目。
“这种婚戒怎么样？”
不止今晚。
在此之前，他拿过很多戒指来问她的意见。
到底喜欢哪一个呢。
女孩子嘛，说的“咯手”，只是一个理由，可能就是没看上款式而不好意思说，找个借口搪塞罢了。
所以他基本上把珠宝店的戒指都给承包了，有事没事就来问她喜不喜欢。
看这次白柠不动声色的表情就可以知道，她并不喜欢。
“真的挺麻烦的。”她说，“我不想戴戒指，工作起来的话很不方便。”
“你不是说最近不走吗。”
“那我也不想戴。”她这一声，语气有些不耐烦。
是不想戴，还是不想和他戴。
陈沿的掌心慢慢合拢起来，不止一次听她说咯手但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这一次总算明白了，确实有一点咯。咯的也不是手。
导购员给他推荐这枚戒指的时候，称它有另一层意义，代表破镜重圆，戒指的设计是以圆形为主题，分开看的话两枚戒指平平无趣，但如果放在一起会发现在侧面的切割点是可以重叠交织成一个圈的。
所谓的含义终究是资本家的营销手段罢了，能不能合，还是得看人。
大概察觉到冷寂的气氛不对劲，白柠又睁眼看他，说一句：“别折腾这个了，我本来就不喜欢首饰。”
“没事。”陈沿挽起浅笑，“下次再换一个，千挑万选，总有你喜欢的。”
“珠宝店就喜欢你这种人傻钱多的。”
“我自己开的。”
“那钻石矿老板就喜欢你这种人傻……”
话还没说完，她又听他懒洋洋吐出一句：“钻石矿也是我的。”
“……”
自产自销，可真有他的，果然是资本家。
“没事的。”他又重复一遍，俯身抱住她，“我们柠柠眼光太高，下次，给你全世界最漂亮的钻戒。”
感受着他温热的体温和气息，白柠突然发觉是自己过于残忍，指尖轻轻触动他的短发，“你是不是很失望？”
“嗯。”
陈沿低声应一句，没给她说太多话的机会，继续抱着她，“睡觉吧。”
柠柠啊柠柠。
她到现在还不知道，能留下来就是他最大的奢望了。
他知道自己不配再有其他的要求。
可即使如此。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
陈沿还是睁开眼睛，摸出新的婚戒，戴在自己的手指上。
然后慢慢俯过去，动作小心翼翼，轻得不得了，拿起她的手，将另一枚女士婚戒戴在她的无名指上。
两枚寓意为破镜重圆的戒指，终于合成一个圈。
环境昏暗，陈沿只拍了一张照片。
是他们双手戴着婚戒，搭在一起的照片。
她的手很漂亮。
他低头，在她手背上印上一吻后，在她醒来之前，及时将婚戒取下来，免得被发现。
四舍五入——
他们也算一起戴过婚戒的平凡夫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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