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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他的眼角和嘴角还留有淤青，让他多了几分滑稽。
司城白的目光让九皇子有些不自在，一抹红晕悄悄爬上他的耳尖。
为了捍卫自己的尊严，九皇子怒瞪着司城白，拿出平日里的蛮横，“你想干嘛！”
司城白笑着看着他，这孩子其实比司城尚还小一岁，长得倒是比司城尚还要高上一些。
余光看了眼一直沉默的殷君栾，此时的废太子似乎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可怜。
但是司城白知道，这人年纪轻轻便心思极深。
那漂在湖面上的一只鞋就是最好的证明。
将视线重新放在九皇子这个胖墩身上。
察觉到司城白在打量自己，九皇子难得紧张起来，他努力摆出嚣张的姿态，回看着司城白。
“九皇子，淑妃娘娘难道没有告诉你，以后见到司城家的人要避一避吗？”司城白贴近司马叙，故意亲近他，用仅仅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在外人看来，二人是在和颜悦色地交谈什么。
司马叙早已被近在鼻尖的女儿香熏地迷迷糊糊，哪还会在意司城白在说些什么。
看着九皇子这个傻样，司城白知道自己是在对牛弹琴，她倒不知一向要和自己两个弟弟打得你死我活的九皇子，怎么看到自己倒是有些憨厚了。
司城白别过脸去，恰巧又跌入了一片死海，司城白心中叹气，又机械地转过头去，和看着自己发呆的司马叙说道。
“九皇子身份高贵，且殷君栾殿下是殷商皇子，身份与您同尊，他千里迢迢来到司马王朝做客，九皇子实在不该意气用事，有失风度，伤了皇家颜面。”
殷君栾始终阴沉着一张脸，似乎没有感情似的，一直坐着。衣衫上，甚至是脸上发上，都有未干的汤汁。
很是狼狈，但是似乎没有影响到他。
司城白给殷君栾留几分面子，她向着宫人招招手，“你带着殷殿下去换身衣服吧，小心受凉感冒，影响了下午的考试发挥。”
留下来看热闹的人见司城白对这质子十分照顾，神态各异。
殷君栾站起，用一双十分具有侵略性的眼睛直直看着司城白，然后跟着宫人离开。
一句感谢的话也没有。
司城白挑挑眉，也没有放在心上。
转身要离开之时，袖子忽然被九皇子抓住，“司城白，你你你竟然为了一个邻国质子和本皇子作对！”
司城白有些头疼，可以说她一直没有把九皇子放在眼里吗？何来地故意与他作对。
“司马叙，我劝你现在最好放开我，不然可别怪我下手不知轻重。”
司城白的语气忽然带了冷意，纵使司马叙再怎么迟钝，也能直观地感受到司城白对自己的排斥。
忽然间又想到，就在前几日一向宠溺自己的母妃突然严厉了起来，还训斥自己莫要再主动招惹司城家的任何人。
司马叙以太子纳妃为由，向淑妃讨要司城白，他觉得司城白虽然比自己大个几岁，但是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人，将这样的人带在身后，定是走到哪威风到哪。
可是司马叙清楚地记得，一向温婉的母妃是怎么厌恶狠绝地和自己说，“以后离司城家的人远一些，不然我们母子迟早要毁在司城白的手里。”
司马叙不懂，他是皇子，有什么好怕的。而且司城白这么好看，他想不懂，为什么母妃要说他们母子迟早有一天会毁在司城白手里。
司马叙不喜欢司城尚和司城傅，但是不讨厌司城白，他对司城白甚至还有些喜欢。
司马叙问母妃要避开司城家的人原因时，母妃又什么都不肯说了，只是抱着他痛哭。司马叙认为定是因为司城尚的原因，自己受伤了，母妃很伤心。又因为司城府家大业大，在朝中的势力不容小觑，母妃动不得他们，只能受了这天大的委屈。
司马叙想，迟早有那么一天，他要将司城家踩在脚下，分开碍眼的姐弟三人，他觉得，司城尚和司城傅根本不配做司城白的弟弟。
趁着司马叙愣神之际，司城白直接扳开了他的手，用了些力气，司马叙的神情明显扭曲起来。
松开手，司城白掏出自己的手帕，简单地擦了擦自己的手。
十指葱白，指甲淡粉。
司城白不再看众人，转身离去，走到学堂后，坐下来这才敢软下身子，后腰上的痛意隐隐约约的，现在越来越明显。
司城白一碰，疼得嘶了一声，自己细皮嫩肉的，后腰那一处肯定已经青了。
忍着不适，司城白趴在桌上，翻着书，装作一副很努力的样子，眼睛便没有从书里移开过。
中午的时候，大多数人都是不在学堂的。但因今天下午有一场还算重大的考试，很多人用过膳便陆陆续续地坐在了座位上。
司马王朝选官看中家世，一般在这皇家学院学习的世家子弟们，每次考试的成绩都会成为日后科举的一个考量，若是每次都能取得优异的成绩，便有机会得到先生的举荐，直接在朝中做官。
这些机会，往往是非嫡子的那些人最为看中。
这是他们可以在家族中翻身的最好机会。
司城白知道，从学院开设至今，只有祁修一人可以在在学的几年间，次次测考拿得第一名。
但是可惜了，他偏偏是祁家的人。
……
司城白一阵恍惚，再回神时，身旁出现了一抹白色，淡淡清香传入鼻尖。
司城白扬起嘴角，抬眸看到了祁修，祁修平时不戴眼镜，因为度数不深，只有在看远处时，才会戴上司城白为他“亲手”做的的眼镜。
“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
司城白笑道，“我有什么好看的？”往里坐了坐，露出一半的椅子，祁修顺势坐了下来。
“听说下午有测考，小白很久没有来了，想必功课都忘得差不多了。”祁修宠溺地看着司城白，然后自然地抽出司城白手里的书，看清时，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司城白。
司城白讪笑道，“听说书倒着看能锻炼人的注意力。”
祁修点点头，轻笑一声。
司城白偷偷看着周围，发现只有些许小姑娘会不时地看过来，大多数人已经习惯了她和祁修亲密的关系。
祁修好似没有察觉到自己有多么地受别人关注，他拿过司城白挂在一旁的细笔，把书正了过来，翻到第一页，开始为司城白画着重点。
司城白也没有出声制止，即使自己不需要，但是这也是祁修对自己的心意。
而且司城白发现自从自己醉酒去找祁修那一夜之后，不管自己再怎么有意无意地要与他拉开距离，祁修总能若无其事地重新拉进他们之间的距离。
看着竹马认真的侧脸，司城白不禁看呆了些，说实话，若是可以她真的愿意和祁修在一起试试，但是她现在什么都不确定，莫名其妙地穿书了，穿书也就罢了，还莫名其妙地要受到一本无字天书的限制。
她既不想被抹杀，也不想伤了这眼前纯粹的少年。
祁修花了很少的时间便给司城白画了重点，笑着将书给还了过去。
“专心看书，时间不多了，你便看我给你画的这些，这些年我也摸透了先生出卷的大致方向。”
司城白一听，两眼发光地看着祁修，这学霸就是不一样。
司城白便认真看起书来，不过一刻钟没到，她的视线便从书上移开了。
不可否认，祁修画的知识点的确有水平。
司城白歪过头，看着祁修，忽然开启了心灵鸡汤。
“祁修，你以后想干什么？”
少年原本在给司城白研磨，忽然听到这么一句话，顿了顿，低下头去，眸底的一抹晦涩趁机被掩藏。
“小白觉得我能干什么？”
好家伙，将问题给抛了回来。
司城白想了想，觉得自己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来开解开解少年。
“你这么厉害，能做的事情有很多啊。你学识这么渊博，可以做学堂的先生，你不是也喜欢看书吗，也可以去做史官，以后可以天天在藏书阁里看书。又轻松又安逸，不是很好吗？”
祁修放下手，将砚台放好，抬眸笑着看着司城白，“小白觉得这样很好吗？”
“我觉得是不错啊，不过这些都是我的建议，你要看你自己真正喜欢什么？话说回来，祁修你以后想在朝中做什么官呐，以你的家士，除了那几个职位你不能动，其他的不是想要什么便有什么。”
祁修只是看着司城白笑着，这次的笑让司城白有些看不懂。
司城白心突突了一下，这厮不会想做丞相这类三公九卿的职位吧！
许是司城白的表情太过明显，祁修忽然笑了，他摸了摸司城白的头，低声道，“小白在想什么呢？我觉得做个清闲的史官便挺好的。”
司城白还欲说些什么，但是忽然被祁修拍了拍头，“小白听话，乖乖看书，考个及格也可以让即将回京的伯父脸上有光。”
司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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