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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堂堂二皇子，怎能和一个宅门女人认错？
若听了父皇的话给这个女人认错，岂不是丢尽脸面了！
可若不道歉，父皇也正盯着他呢……
他权衡再三，还是转向楚月苒，拱手道：“楚二姑娘，方才冒犯了。”
“此番陛下无事，我安了心，也不必二皇子这般向我赔罪了。”楚月苒也学着二皇子，做了一回“马屁精”。
他做的那些荒唐事，可以用父子之情搪塞过去。
她也能让明帝想起君臣恩义，让明帝更嫌弃二皇子一分。
言外之意，她一心想要救皇上的命，一直在旁阻拦的可是他二皇子啊！
二皇子低下头，轻咳一声掩饰尴尬。
明帝听了她的话，眉头又皱了起来，骂道：“你和你爹一样，为君为民，是国朝之典范啊！”
“回皇上，臣女自小养在荒野的一个村庄里，直到前几年才被接回。爹爹那几年忙于政务，臣女没什么机会受爹爹教诲。倒是臣女外祖父因卸下将军一位，闲赋在家中，常教导我们后辈要忠君爱民。”楚月苒见上头的人神色复习，眼中闪过一道光，继续道：“外祖父提过不少皇上的事迹，臣女因此心生崇敬之心，所以方才才会义无反顾的救君主您。您是圣君，天下可以没有臣女，但不能没有您。”
这一番话说完，整个殿内都安静下来。
二皇子瞥了一眼，嘟囔着嘴，这丫头的嘴真是比他还会说！
夸了自己不说，还将那白老将军也夸了一通。
他只意会到这话是在连带着白家一起讨好圣上，连锦程却听明白了另一层意思。
苒苒这话是在保护白家，消除皇兄对白家的猜疑。
白老将军是开国将军，最早是替先皇驰骋天下，平定扰乱。即便现在已经不在军中，其声望甚至比皇兄还要高。
皇兄虽有些在意，但也不至于在白老将军主动卸下兵权后还让其后半生不安宁。
只是这白庭着实让皇兄头疼，竟花私己为边境将士们送去御寒衣物，属实越俎代庖了……
他猜的不错，明帝听了楚月苒的话，不免为之动容，回忆起白老将军这一生为朝廷舍生忘死，又主动卸下归府，堪称是忠义两全之典范了！
若非他那儿子……
明帝沉默了半晌，点了点头，暂时打消了动白家的念头。
楚月苒抬眸悄悄看了一眼，见帝王脸色缓和不少，大概也揣测到了圣心，微松了一口气。
此番她本是为了自己所求才这般卖力，能趁此帮到白家，也是一件喜事。
明帝瞥了一眼脸色已经恢复的皇帝，对眼前这蠢儿子更没什么好眼神，不禁深叹了一口气。
论忠孝，论胆识，他这儿子当真是样样不及锦程。
这天下又如何交给一个庸人呢？
若百年之后，他传位给这亲生儿子，再由着他混乱朝纲，到了地下先辈定会怪罪他的！
“你啊，平日里无事多同你皇叔走动。他说什么，你若听着学着，也不至于如此愚蠢！”他指了指二皇子，恨铁不成钢道。
二皇子本就一心与他这皇叔争夺皇位，怎能容得下这种话。
他低头咬着牙，心里不爽，再聪明睿智又如何，父皇当真舍得将皇位传给自己的弟弟。
若真叫皇叔继位，父皇这一脉便永为臣子了，当真是自降身份，抬不起头来了！
他咽下这口气，应声道：“儿臣今后定对皇叔之言，听之学之。”
“还请皇叔莫要与我这愚笨小辈计较，日后所有训诫的话，但请直言不讳。”
连锦程知道他心里藏着什么心思，自然也明白他这话含着几分真情，他敷衍地应了一声，并未多说。
见对方这般冷陌，二皇子更是怒不可遏，当是觉得自己被狠狠羞辱，暗在心中记下誓言，继位后，待他这位皇叔，扒皮抽血，绝不会心慈手软！
明帝知晓他这皇弟性子冷淡，面冷心热，不会真与他这不成器的儿子计较。
甚至对他没有深究此事心中宽慰许多。
他想起外头还有一众人候着，摆手道：“你出去将他们都叫进来吧。”
二皇子听了心里不是滋味，这殿内，地位最低的便是那楚家二姑娘，这传话之事平日里又是德公公那个老太监的事，怎能叫他堂堂一个皇子做？
知道父皇正在气头上，他心里想想也就罢了，哪里敢忤逆，乖乖起身，走到门外，将外头的人都请了进来。
先走进来的是孙皇后，她既担忧自己丈夫的安危，也担忧自己儿子的安危。
见二皇子神色还行，她长舒一口气，走到明帝跟前，跪下行礼道：“臣妾见过皇上。”
“儿臣见过父皇。”紧接着走进来的是华阳长公主，她见到床上坐着的人安然无恙，眼里噙着泪，带着哭腔道：“父皇，您终于醒了。”
明帝最是疼爱这女儿，看她这反应也不禁眼含泪花，宠溺地摇了摇头，“都成婚的人了，何以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流泪。”
“父皇，儿臣担忧您的安危，哪顾得上旁人说什么。”华阳听父皇的声音就在耳边，复想起那么多人拦着楚月苒救父皇的场景，更觉后怕，绷不住道：“父皇，您再也不能这么吓儿臣了！”
说完，她更是止不住泪，小声地抽泣着。
孙皇后瞧见丈夫眼里的心疼，赶紧上前安抚道：“华阳，你父皇刚恢复，情绪不能受波动。你这一哭，惹得你父皇伤感又如何是好？”
华阳听了，顿时止住哭声，点头道：“母后说的对，儿臣错了。”
“华阳也是为了朕好，朕怕她哭坏了身子。朕已经没事了，你也莫要再伤心了。”明帝见状，知道孙皇后不过是为了让华阳继续哭下去，但还是忍不住替他这女儿说话道。
华阳见父亲这般护着自己，破涕为笑，惹得明帝也哈哈大笑。
楚月苒看着这父女俩，不禁神伤，这皇家都有如此真挚的感情，可楚家，她那个爹对自己的女儿却是一点儿都不上心，甚至要牺牲女儿的利益为自己铺路。
想到此处，她不禁冷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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