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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辞朝着他笑，“昨夜……外面有些乱，先生没受到牵累吧？”
“嗯。”他轻轻点头，嗓音似乎柔和了几分。
楚辞心里暖。
他也是喜欢她关心的吧？
虽然他不说，但是她能感觉到。
两人进屋坐下，楚辞帮他冲了一杯姜茶，“先生，这个是姜末冲泡的，与红茶一起，你尝尝。喜欢的话，临走装一些。”
“嗯。”
男人点头，接过来喝了一杯，喝完了，看向窗外，“这场雪估计要几天，大婚可能不太舒服了……”说着，对元福，“把她的披风拿上来，让她试试。”
又对楚辞，“天气冷，那日出门穿上。”
楚辞眼底晕起一片红，“先生……”不知怎么感激他，歪着脑袋靠在他手臂上。
先生摸了摸她的头。
元福上前来，打开一个大锦盒，露出了里面的火狐披风，“楚姑娘，您试试。”
“去吧。”
先生歪头，看了她一眼。
楚辞起身，抱起披风穿上。
元福笑了，“这个真好看，肯定暖和。套在凤冠霞帔外面，把帽子也戴上，冻不着了。”
“谢谢先生。”
楚辞也很高兴，心里暖得像是攒着一团火。
“合身就好。”
先生点头，看着她的样子有些失神。
楚辞感觉先生的眼神藏着故事，但他不说，她也就不问。收了披风，坐下来，问，“先生感觉身体如何了？今日过来，是有什么事儿吗？”
毕竟，是天刚亮一大早的。
先生闻言轻轻摇头，“……昨夜睡得不太好，过来这边，清净清净。”
楚辞一愣，赶忙道，“那先生睡一会儿。”
“倒也不着急，坐下来陪……我说说话。”他说着，对元福，“你去，买点吃的回来。”
“是。”
元福转身出去。
楚辞笑起来，“先生，你爱吃甜的吗？”
“尚可。”先生一愣，“你这里有？”
楚辞一乐，转身进屋，从红妆里面拿了个慕斯蛋糕过来，放在桌上，“您尝尝。”
先生吃了口，“好吃。一起。”
楚辞和他一起吃了个蛋糕，仿佛外面的暴风雪，和腥风血雨，在这一刻全都消失了。
这时，银衣匆匆走了进来，大老远就道，“主子，出大事了，昨晚抓了……”
在看到先生时，明显一愣，话音戛然而止，“先生……”
先生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银衣回神，这才道，“昨夜，城里抓了一批军火商，缴获炸药十几车。据说，还牵连了兵部一些人……案子已经转入了刑部，估摸着，年后要死人了。”
“皇上呢？”
楚辞抬头，问，“皇上还好吗？”
她眼底担忧是真切的。
银衣看向先生。
先生放下茶盏，歪头打量她，“很担心皇上？”他的眼神像是温柔的海，能稳稳地撑住她这条小船儿。
楚辞点头，“上次……我在逍王府命悬一线，是皇上派木公公救我。他于我有救命之恩，我希望他平安没事。”
“你不恨他？”
先生笑，“一道婚旨，把你与逍王绑在一起？”
楚辞一愣，心情复杂。
半晌，长叹了一声，“一码归一码吧。命没了，便什么也没了。再说我只是一介草民，皇上总不会谋我性命，把我塞进朝堂上，也于大局无补。”
“况且，他既然可以救我，总不会是让我去送死。”楚辞抬头，看向外面滚滚风雪，深吸了口气，“人世本就是复杂的。”
“走一步，看一步吧。”
先生看着她，心里说，“阿辞，你身上全是优点，又怎会真的于大局无补？”
一念及此，垂下眼睑。
心道：于大局有没有补其实也无所谓，关键是，能补上他心头那一块空缺，便已经是珍贵难得了。
道，“阿辞，我在你这里，睡一会儿。”
他说完，便放下茶盏，闭眼躺在了软榻上。
楚辞回神，转身帮他盖上毯子，把边上的炉火拨旺了一些。
先生睡了一天。
他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了一样，睡得很沉很沉。
楚辞又给他做了凉粉，还有很多现代的炒菜，配了羊杂汤暖身子。
一直到了暮色降临，先生总算醒了。
他精神很好，看着一桌子菜，难得眼眶微微泛红，认真看向她，“谢谢阿辞。”
楚辞笑。
她这个时候，又一点儿锋芒都没有，就是个很纯粹的小姑娘。
银衣忍不住笑着道，“先生，我估计主子更感激您，您都不知道，她只有在您面前，才笑得人畜无害的，平常我们都看不到她这么开心。”
先生闻言，道，“那我往后，尽量常来。”
楚辞笑得更开心了。
吃到一半，才想到什么，又问，“先生，您还没告诉我，皇上好不好呢！”
“……”先生一愣，笑了。
“你倒是记性好。”眉眼带笑道，“他自然无事，一群跳梁小丑罢了。”
“那就好。”
楚辞放心下来。
先生打量着她，若有所思，“若是个男儿，可以直接去参加今年的科举了。”
说着，轻叹了口气。
楚辞一愣，道，“确实有些可惜，若女子也可以科举，我便……能够在这里立足，也能做出一番事业来。”
她本是战场上的雄鹰。
可惜……
楚辞轻轻摇头，很是遗憾。
先生又问，“你想去？”
“嗯。”楚辞点头，又笑，“但也没关系，就算是不能去，我也能治病救人。”
她本来只是闲聊，却不想先生把这话记在了心里。
正要说什么，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
紧接着，楼下一道沙哑的嗓音，“楚辞，你给本王出来！”
银衣倏地出门，一看下面，回头道，“是……逍王。”在看到先生时，表情有些复杂。
“……”
先生放下了筷子。
楚辞蹙眉，起身出去，往下一看。
男人正沿着楼梯往上走，看上去一瘸一拐的，很是狼狈。他的腿，应该是风寒又严重了。
一股本能的心疼猝不及防窜上心头，但很快又被压下去，她皱眉，“逍王找我何事？”
也是，他不需要她心疼。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楚宁。
她又何必自作多情！
萧烨在她前面的楼梯上停下来，抬眸看向她，眉心紧锁，“你对宁儿做了什么？”
“什么？”楚辞看着他脸上极度压抑的怒火，一股失望讽刺涌上心头。
“又来兴师问罪？”
她笑了，“逍王，我建议你，以后问话的时候，查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这样，显得颇为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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