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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宁一咬牙，索性豁出去，已经盘算着从冰心居离开之后去哪儿了。
楚辞看着她的样子，想到这十一年朝夕相处，突然恍然。
她从小被孙氏和平襄侯惯着，全家人都让着她，她自然是不会为旁人考虑，现在出卖父母，也在情理之中。
她笑着看向她，“说说你和钦王，还有风月楼那事儿吧。当时我也不认识萧烨，也并没有定亲，好端端的，你为何要毁我清白？”
这也是楚辞一直想不通的一点。
那件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背后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促使楚宁突然对她下手，但肯定不只是宋妈妈说得那样。
应该另有由头。
毕竟，那时候她和萧烨还没相爱，对钦王可没什么影响，钦王没理由对她下手。
楚辞好奇的是，这件事情背后的第三方是谁。
果然，楚宁一说话，就把她怀疑的人暴露了出来。
她咬牙道，“那要怪就怪你被白家大公子盯上了，居然还说什么一见钟情，跑来跟爹爹下聘……爹爹老早就跟了钦王，怎么可能把你嫁过去？”
“但是不同意，又要得罪国丈府的人。”
“爹爹就想办法，说毁了你的清白，让你名声扫地，那白家的人要面子，也就不会再找你了。”
楚宁恨得牙痒痒。
她就不明白楚辞怎么就那么好命，先是被国丈府的人看上，又被萧烨惦记上。
楚辞看着她的样子，想到了白侧妃口中的“长兄”，突然明白了什么。
原来还有这一茬。
“那之后呢？之后白家的人什么反应？”
楚辞眯着眼睛。
说什么一见钟情，到最后不也不见了踪影？
却不想楚宁竟道，“之后，那白大公子还非要娶你不可，后来听说被国丈大人打了一顿，送出去游学了。”
“你和逍王的事情，他应该根本不知情。”
“……”
楚辞一时无言。
倒是她错怪人家了。
可桃花多了也不是好事儿，如今君七皇、萧烨、池华，三个人让她焦头烂额，要是再加上一个白家大公子……
她闭了闭眼，强行把那股烦乱压下去，“那风月楼那天晚上，怎么回事？”
楚宁想起那事儿几乎想呕血。
“那晚，是钦王的人跟着我去了你院子，给你下药把你带走的。我跟着一起过去，谁料却发现钦王人在风月楼，隔壁说好的找好了人，结果却变成了逍王。”
楚辞眼神一寒，“所以，那夜你和钦王在隔壁，怀上了他的孩子。在发现我没被你们找来的人玷污，反倒和萧烨在一起之后，便起了杀心？”
楚宁闻言，咬着后牙槽露出恨意，“那夜，我也是被强迫的！”
“我喜欢的逍王，不是钦王！”
“后来钦王跟我说，逍王那夜中毒迷糊，加上屋里没灯，肯定无法确定你到底是谁。到时候，只要你死了，逍王就会娶我。”
“我们在隔壁，你们说的话，我们都听到了！”楚宁眼底满是嫉妒，但为了活命，强咽了下去。
楚辞盯着她，沉声道，“那后来呢？”
“后来，就是你死了，我跟逍王说，那夜是我，还把你们说的话都告诉了他，加上爹爹给我纹了个胎记，他就相信了。”
说到这里，突然冒出一肚子的苦水。
萧烨娶了她，不是因为她是那晚的女子，而是因为他怕伤害到楚辞的家人，怕皇上一怒之下把侯府诛九族。
人都死了，他还在保护楚辞。
大婚那几日，他和她扮演郎情妾意，人人都以为她是逍王心尖宠儿。
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个男人的心里，始终放不下的只有楚辞。
但这些话，她是不会给楚辞说的。
她就要让他们受尽折磨，永远不能在一起！
楚宁双手狠狠攥成拳头，等着脱困之后东山再起。
楚辞捧着茶盏，半晌没说话，只是盯着上面的浮茶看。
她真的没想到，自己的死背后居然还藏着这么多事情。
她当时居然一无所知。
真是可悲可叹。
许久，她闭了闭眼，话锋一转问，“我是从哪儿来的？谁家的孩子？”
楚宁一愣，随后摇头，“这我可不知道，我出生时你已经七岁了。后面爹爹和娘亲只说你不是亲生的，谁知道哪来的。”
楚辞看着她的表情，便知道她说的是真话。
线索再一次断了。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又问，“我第一次进王府，谁在柴房里对我动的手？”
那一次，她身中七八刀，四肢筋脉皆没挑断，是她这两世受过的最重的伤，若是没有红妆，这世上就没有她这人了。
至今，她还要遭受禁药反噬。
隔三差五生不如死。
那是她永远都无法原谅萧烨的事情。
她想着那些事情，抿了唇，脸色很难看。
楚宁看着她的样子有些害怕，但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道，“那是逍王府，何况我当初还被你下了毒又被逍王所伤，病得重呢。”
想起萧烨捅在她身上那两刀，她到现在还是感觉心如刀绞。
毕竟，她真的爱着那个男人。
这一点上，她永远比不过楚辞，说放下就能放下。
楚辞抬头看着她，盯着她很久很久。
她有一种直觉，楚宁肯定还有什么没说。
但今天，多半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既然是过去的事情，她也不着急。
于是，起身来，道，“先关着吧，时机到了，我自然会放你走。”
说完，就抱着手炉，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你说过要放了我的！”
楚宁在背后喊。
“我是说了，但不是现在。”楚辞的嗓音凉凉从门外传来，像是裹挟着寒风。
今年的冬天，真的很冷。
走出去好长一段路，她才从刚刚那些话当中缓过来，上了前头的阁楼。
喷了护发素，打湿头发之后，她裹着毯子走了出去，看向端坐在软榻边上的女子，“久等了。”
仔细打量，那女子凤眼丹唇，妖娆妩媚，也算是个尤物。
只是，眉眼之间的笑意，显得无比圆滑。
她起身来，福身见礼，“是我叨扰殿下了，殿下不怪罪便好。”
但转念，脸上露出亲热的笑来，打量着她，道，“若长兄在，看到今日的殿下，肯定会十分欣慰。”
楚辞坐下来，假装不知，“皇嫂此话怎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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