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乐书网]
https://www.leshuxs.org/最快更新!无广告!
一计不成,再生一计?
识字能吃人么?
我承认我脑回路与众不同,可是......
祥公公根本不给片刻思考:“写首诗。”
啊?武斗改文斗......
没听错?
“写首女子思念情郎的诗!”
听清了,大家都听清了。好嘛,这阉人想女人了,可是,为何找我头上?
哎呦,我对胡皓柏没一点非分之想,老头你弄错了!
“越思念越好!”老头补充一句。
我脑袋轰地炸了,老头,你疯了吧,我没私情,千真万确!
其实老头并不老,脸上一点黄褐斑都没有,只是面皮有那么些松垮,眼神有那么些奸诈......
想女人想的呗!
“赶紧的,没见公公要赶路?”胡县令冷不丁补刀。
我提起笔,抬头看前面那辆马车,轿帘揭起一条小缝。
里面有人,我确定!
“快写呀,看什么看!”
胡县令什么时候成急性子了?
我写道,雪愁,昨夜今晨柳絮起。云盖千里,春堤染绿泥。凭栏残泪泪如刀,团扇半遮笑是雪。别离深深伤离别。凄凄咽咽,不眠合欢夜。欲寄相思无明月,冰凉厌厌雨无斜。
祥公公看罢,赶紧折起,生怕别人窥探似的,哼了声:“有谢氏风范!”
谢氏谢道韫曾有“未若柳絮因风起”,对答叔父谢安的“白雪纷纷何所似”而流传千古。
祥公公定是看见“柳絮”二字说这番话。
连公公都有文化......
殷郡长白白付出三万纹银,自然少不得与祥公公“交心”,哪知祥公公得了两首诗猴急似的往外跑。
众老爷一窝蜂地往前跟。
就在离车马数丈之处,黑衣侍卫将他们一起拦住。
祥公公头也不回地钻进轿子,挑帘道:“你们都回吧,老奴回京面圣,少不得说些好话。对了,胡县令,十万两纹银不久有人送来,你放心好了!”
胡县令脸通红,低头站立,像做错事的孩童。
黑衣侍卫在前面开道,两辆马车一前一后颠簸前行。
我饿得头昏眼花,在胡皓柏怒视下灰溜溜回府。
我昏睡一整日,小影说我真能睡。
我问了问,胡老爷没叫我过去训话,胡皓柏也没登门吵事。
我关起门,悄悄取出铜镜,借着火烛,第一次看清现在的“我”。小模样生得的确好看,小脸精致,眉清目秀,黑亮的双眸闪闪有神。
咧嘴笑笑,镜中人恬淡静雅,像只含苞待放的花儿。
这脸我挑不出刺,也说不上喜欢,皮囊而已,至于大惊小怪。
我把镜子连同玉佩一同搁枕头底下,仰头躺下,心里很不是滋味。
原想让我慕哥哥把我弄出府,却没想到他自顾不暇,小命难保。说起活命,祥公公那双贼眼猛然出现,吓得我不寒而栗。
我腾地坐起,跳下地,在屋里踱来踱去。我忽然想到,关于祥公公,胡神探一定知道些内幕,谁让他在官场混来着。
我不再迟疑,想学慕哥哥一身玄衣的神奇装束出门打探。
等我蹑手蹑脚拉开门栓,刚一敞门,门外高低站了一溜,吓得我小心脏都蹦出来了。
“大半夜的做什么,吓死宝宝了!”
胡皓柏面无表情道:“大半夜的你又做什么?”
我装无辜:“小解呀,对,嘘嘘!”
“嘘嘘个屁,脸上蒙块擦脚巾作甚?”
我总不能说小解玩了擦屁股,我......说不清呀。
芷兰抢话:“燕语,你是不是想去听我爹墙脚,我们是来约你的。”
啊,我听错了!
芷兰得意道:“今儿我爹神神秘秘,所以我和我哥商量,我们一同听墙脚。却没想燕语你想一人去,你想丢下我们?”
芷兰自打会说话,要么是“你”,要么“燕语”,我这个教书先生,彻底失职。
我取下棉布,搁在脸盆架上,拉起芷兰,加上羊子和小影,几人专捡墙根走。
胡老爷屋里烛火还亮着,我们在窗户外蹲下。
大夫人给胡老爷端茶,胡老爷双脚还在洗脚盆里。
两人大概说了好一阵了,大夫人忍不住又道:“我看我家柏儿不喜欢他家柳柳,当初举人老爷非要往府里塞。”
胡老爷道:“话不能这样说,当初咱家柏儿身子骨差,命悬一线,欧阳老爷能把他家千金许配给柏儿,说明他是真心。”
我明白了,胡皓柏出名了,胡府看不起欧阳家了。
也难怪,欧阳书白从未当人面儿叫胡皓柏是妹夫,想来举人老爷家对攀上县衙这门亲事,也没抱多大希望。
“老爷你胳膊肘向外拐,就算我们同意把柳柳娶进门,柏儿未必瞧得上。”
许是想起今儿欧阳老爷太过打自家小算盘,胡老爷心生悔意,不由叹气:“谁说不是,可上官家说得明白,非柏儿不可!”
“他家千金我也瞧不上,唯唯诺诺,比我府里下人还不如!”
那是人家千金小姐的矜持好吧,大夫人真会鸡蛋里挑骨头。
胡老爷忽而笑了:“咸吃萝卜淡操心,想我家柏儿的多了去了,多少个上官家也比不得......上官家不定着急成啥样儿!”
胡县令择媳要求更上一层楼了。
“还有谁,说来听听!”
女人天生喜欢听八卦。
“这个我就说不准喽,宫里的公公都来了,谁知道呢!”
大夫人顿悟似地长长“哦”了声。
胡老爷续道:“欧阳家的事不用我们操心,我们不欠他的。欧阳书白这回可出息了,提亲的踏破门槛。”
欧阳虽是庶出,保不准那些个大老爷中有只看人品不看出生的。欧阳柳是嫡出,自然更有人抢了。
大夫人若有所思:“祥公公来的实在蹊跷,老爷真以为他是路过?”
“说不上,当时有两辆马车,谁也看不清车里坐何人。不过祥公公行为异常,叫人琢磨不透。”
听上去,老爷不想给大夫人透露更多,没定性的事儿,谁也说不准。
“对了,上回燕语说遭人追杀,老爷可查清此事?”
我身子一紧,一不小心脑袋磕墙上,好在胡老爷擦脚没注意。
“查了,确有此事,可没见尸首。”
“玉佩主人是何人?”
“以我推测,是郦都王司马沛璐,先帝第八子。”
璐哥哥是司马家人,确是如此。
“推测,如何推测?”大夫人追问。
胡县令并未肯定我的“呈堂供词”,而是派人实地考察去了,什么也没查找之后,又从玉石上下功夫。
胡老爷穿鞋,坐上炕,悉悉索索脱衣裳:“就凭这块玉锁。”
“玉锁?”大夫人声音怪怪的。
“传闻先帝听信一位世外高人预言,说昆仑上埋有定国神玉,挖出来打成玉佩给皇子佩戴,皇子身体健康,和睦相处,而且子嗣繁衍,国家昌盛。先帝便命一万将士在昆仑上不停地挖,整整挖了三年......”
“这如何挖,昆仑山那么大!”
“妇人之见,高人自然定了方位。”
“如此说来,这块玉锁乃昆仑山得来?我一直想......”
哼,我都听出来了,大夫人你想私藏,对吧?
胡老爷只管念道,没想枕边人起了歹念。“玉石果真被挖出,先帝命能工巧匠精雕细琢,一起雕成两块玉佩,一块玉锁。”
大夫人道:“为何不都雕成玉佩?”
“睡觉睡觉”,胡县令不耐烦了,“一块给了陛下,一块给了七皇子琅邪王司马道子。你看看,剩下一坨如何雕成玉佩?”
想起慕哥哥字稻子,我憋出内伤。
大夫人不死心,追着问:“祥公公此来是为八皇子郦都王遇刺之事?”
“我想不是,遇刺事件重大,陛下得知,必定一查到底。郦都王回去这么久都没人来,说明他想把事情掩盖。”
胡县令话语简洁,让人生出无数想象。
大夫人忽而坐起,床铺忍不住“吱”一声。
“大半夜的一惊一乍,也不怕惊吓你肚里的孩儿?”
“拍卖得的银子,我说的是字画店那些银子,不是说字画店掌柜的不辞而别么?”想起一屋子银子,大夫人不淡定了。
胡老爷想隐瞒,没想被大夫人紧追不舍,声音阴沉道:“我施计让欧阳老爷逼问书白,书白无奈之下说了实话。开字画店的梁涵慕家中有事,匆忙回京,什么也不要了,临走时留了话,店里一切包括店面都送给林燕语。”
“什么,给了下人?这林燕语与掌柜的有私情?”
可以想得到,大夫人愤懑地嘴唇都打哆嗦。
我小胳膊被胡皓柏死死抓住,像偷人东西的窃贼。
“这些个老爷我怎么知道,书白一口咬定他也不知,任凭举人如何拷问。”
天,书白被他爹拷问了?就说没有不就得了?不行,那不更加坏事,天下哪有掉馅饼的。
好你个慕哥哥,给我留个烂摊子,不是有意害我?
你那些来历不正的东西,我有命私留?
为么给我拉仇恨呀!
我咒你断指,再也偷不成东西!
大夫人惊叫:“啊呀,好多银子呢,少说几千两呢!”
胡老爷翻个身,不齿道:“何止几千,光那些世面上见不着的好字,有市无价,那些个达官贵人削尖了脑袋花重金找不到的好东西。我也奇怪,小县城如何有此人,本县令没听说过。”
大夫人心思在别处,喃喃道:“如此多好东西,林燕语知道么?”
“我想她还不知,书白没给她说呢!”
这个欧阳,有志气有骨气,危难时刻不出卖良心。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早晚会知道诶.....”大夫人好生失望。
“这个你不用操心,我已命六子把林燕语母亲接来......六子说等快过年前几天接来......现在忙不赢!”
胡老爷侧身躺下,像是话说多了累得慌。
“接她来做什么,那个晦气的寡妇。”
大夫人尖酸刻薄,剜我的心。
“这不是安抚林燕语么,万一她过年回家不回来了呢?兰儿病也治好了,没理由留人呀......睡吧,睡吧,哪来那么多废话!”
“可是寡妇多,多晦气,这大过年的!”
“不让她进前厅不就得了......屁话多!”
“我还怀着孩儿呢!”
我娘好端端的,晦气什么?
我流下泪来。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