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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城各个醒目的位置都张贴上了悬赏告示,每家每户挨个盘查,路上男女仔细比对,就连勾栏院都翻腾两边。
河边布了渔船,渔船在河下游不停地来回打捞。
盘查甚严的架势比抓个通天大盗还来得紧张。
胡府格外压抑。
同我一起溜走的衙役疲惫不堪,三天焦急寻找和恐惧让他俩几近崩溃,更何况无休止的逼问。
黑脸当场昏厥。
瘦子想起那日之事依旧心惊胆战:“回禀县太爷,当时小人手脚被捆,嘴巴也被蒙起,什么也不知啊!”
好委屈哦,想要安慰奖?
这种烂泥糊不上墙之人打又打不得,骂也毫无用处。
胡老爷强忍怒气:“本老爷已经听得不下数十遍。现在问你,你听见了什么,他们把你的嘴巴堵起,难道你的耳朵也塞住不成?眼睛呢,眼瞎了?”
“......回禀老爷,当时脑袋轰响......什么也没听见!”
死过去了?
“河里打鱼之人都听见爆炸看见着火,你离得最近,耳朵聋了?”
“是是是,当的确有声响,小人以为耳鸣,许是吓坏了......想起来了,林先生对小人说,有危险,叫小的离远点,躲在大石头后面.......小的躲了起来,就被蒙面人绑起来!”
“那你当初为何不说!除了这些,你还看她做什么,有何异样?”
衙役转转布满血丝的大眼珠子:“她身上背了个沉甸甸的包算不算?她说是要买东西,可她没买,她径直走到河边,打开布包,把东西拿出来,用火折子打着。
对了,小的当时警告她,回去要禀告老爷您来着,她还毫不在乎,说你去吧,县太爷还会嘉奖小人......好像就这些了!”
“那你看见她拿出的是什么?”
“没看清,反正是白的、黄的和黑的一堆,用纸包起来的。”
站立一旁的胡管家上前,小心道:“回禀老爷,燕语前些时候确实要小人出门给她带了些硫磺回来。当时小人还问她要硫磺做什么,她神秘兮兮说,她要为老爷您挣个城池,要我等她好消息。时才衙役说的黄色东西会不会是硫磺,可她偷溜到河边,不知为何?”
胡老爷怒道:“当初叫你把她看紧点,大事小事勤汇报,竟出如此纰漏!看看,你们看看,做得好事!”
胡管家身子抖了抖,更加仔细:“前些时候巡逻家丁来报,说燕语大半夜起来,嚷嚷有人别开她的房门......后来没听她说起,小的就......把这事给忘了。”
胡老爷严厉地转向胡皓柏。
胡皓柏因为我的突然离去懊恼不已,见胡六翻他旧账,更加来气:“父亲,那晚之事确实不是柏儿所为!”
话音刚落,衙役来报:“回禀老爷,前些日子在我县衙门口出现的外地人突然不见!”
“具体何时?”
“昨天还有三五之人,今儿全部消失!”
胡神探聪明机智的大脑转了几个圈儿之后,推断出“人还活着,一定藏在哪个角落”这个结论,否则不明身份的人如何肯放弃?
想到这里,胡老爷的心逐渐平静。“你们继续找,不可放过任一可疑之处!胡六,你留下,其他人都下去吧!”
胡管家低声道:“老爷您希望我去燕语家守着?”
胡县令意味深长道:“这丫头不简单啊!当初我还真小看了她,怪老夫有眼无珠!早知如此,本府情愿把她天天供起。外面人都打她主意,我们还蒙在鼓里!”
“那也怨不得老爷,她被祥公公盯上定有原因,害得老爷替她担惊受怕。老爷你放宽心,据小人观察,燕语最放心不下她娘,她一定会偷偷溜回家。”
胡六趁机说起曾当着林氏面儿答应修路之事。
修路费用巨大。
胡六八面玲珑,两边讨好总能把事办好:“老爷,就看这路如何一个修法......皇城街道是道,官道是个道,能过马车的,也是道。”
胡老爷顺水推舟:“修路好呀!修条路直通杨家村,将来燕语回来了,两头跑也方便,好事情啊!哎,她手里既能爆炸,又能烧死人的东西,你没听她说过?”
胡六尴尬:“林先生口风甚紧,小的的确不知。”
胡老爷神色黯淡,一个劲儿直后悔:“可惜了,可惜了.......”
我哪儿知道,那个既能爆炸,又能烧死人的救命东西,给我带来多少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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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兰儿莫名焦躁,数日喝着太医开出的安神汤,依然提不起精神。
至到睡到日上三杆,脑袋依旧盘旋几百只蜜蜂似的,嗡嗡作响。
昨日皇上和道子一起用的晚宴,晚宴过后,道子未回王府,在别处过夜。
皇上半夜醉醺醺摸到玉兰宫,说道子身子骨弱,左右拥抱好不亲热,把怀中女子弄得大呼救命。
就猛虎下山那架势,他这个做皇兄的都自叹不如。
张兰儿黛眉紧锁,天下男人没一个叫人省心,一个王琦不够,还来了无数个看不见的女人。
前些日子派人去临源县取那贱人性命,谁知又冒出来个什么狐媚妖人,来来回回地杀,杀得净嘛?
张兰儿的头撕裂地痛,疼得她脸上没了血色,黑白分明的杏眼里透出熊熊怒火,好像要把一切撕碎,烧个片甲不留。
梦里,那个失散多年的孩子又来找她了。张兰儿张开双手向她奔去,孩子浑身是血,一遍又一遍地叫“娘亲,娘亲”。可是奔过去,孩儿却不见了,嘤嘤嘤的哭泣声在身后又传过来,她转过身把她抱怀里,孩儿早已断气。
张兰儿嚎啕大哭,撕心裂魄地呼唤,至到把自己从梦中哭醒。
皇上早起,上朝去了。
泪水滑过张兰儿的细嫩的面颊,流进耳廓,打湿绣枕。
同样的梦不知出现到少次,张兰儿甚至怀疑那个满身是血的婴孩化作鬼魂向她讨债。
她瞪眼盯着丝帐。
玉兰宫,华丽富贵,所有摆设都是依着张兰儿的喜好,搜集天下最顶级的好东西往里搁。
可如今看来,无疑是好看的金丝雀鸟笼,提前给大活人预备的棺椁。
张兰儿无数次悔恨:“本宫没抱过亲过,更没有听她叫声娘......如果重来,本宫一定不做这徒有虚名的娘娘,好好疼她,陪她长大。若有机会,本宫愿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给她,包括本宫的性命!菩萨保佑,让她早日投胎,为娘对不住......”
宫女在门外轻轻敲门。
张兰儿最恨歇息之时被惊扰。
敲门声再次响起,张兰儿越发来气,强忍怒气:“进来。”
是新入宫不久的翠儿。
翠儿年纪十六七岁,胆小,常受其他宫人欺负。
——着实不长记性的小贱人。
翠儿战战兢兢跪下,感到娘娘那道杀人的目光把她通身剥几层皮。
“何事?”
“有,有人求见娘娘。”
这人绝不会是道子,若是他,不是“有人”二字。
张兰儿双眼红肿,沙哑道:“给本宫轰出去。”
翠儿小心道:“是,娘娘!”
没等翠儿起身,张兰儿补充道:“回头领二十大板!”
“是,谢过娘娘!”翠儿身子一颤,别说二十大板,三板子下去皮开肉绽,十板子不到小命都没了。
张兰儿这是要她去死。
翠儿,这位险些被打死的宫女,后来成为张贵人亲自调教的忠实死士。此乃后话。
翠儿不知如何走到门边,忽而转身,从衣袖摸出一样东西,带着哭腔:“娘娘,那人有东西呈上。”
张兰儿实在不耐烦,随口道:“何人?”
“小人不知,是公公转交的。小的问了,公公也不知。本来公公也要把他打发走的,可是那人执意要见娘娘,说是娘娘您亲戚。”
张兰儿冷笑,什么亲戚,还不是见钱眼开,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尤其这些个不长眼的宫人,任由拿人好处,到头来,尽给本宫找麻烦。
“滚!”
“娘娘!”翠儿片刻犹豫,像是有话要说。
“还不快滚,来人!”张兰儿几乎暴跳如雷。
张兰儿素以贤良淑德、温柔敦厚著称,后宫多年养成的隐忍狠毒让她很少喜形于色。
翠儿被拖走,手中物件无意落下。
宫女躬身拾起,小心道:“娘娘,是女人用的东西。”
“脏东西,扔出去。”
“是,不过.......”
“不过什么?”
“好精致的簪子。”
张兰儿想骂,一群没见过世面的狗奴才。转而又想,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竟敢拿女人的东西送进来。
“拿来。”张兰儿阴声道。
宫女小心呈上。
那是一支金簪,不新不旧的簪子。
张兰儿接过一看,不由双眼放光,浑身发抖,她不顾一切地慌神跳下,赤足道:“快请他进来,快,快,你们这些狗奴才!”
不久,一位面色苍老、年近半百的男子一瘸一拐走进门,“扑通”跪下,伏在地上大哭:“娘娘,在下是您的贴身侍卫小武神刀,您不认识小人了?”
张兰儿被宫女搀扶着,在他身前身后弓腰看去,依旧无法相信:“你怎么可能是小武神刀?他至多不惑之年,哪里会是年近半百的老头?”
“娘娘,小人也不希望自己是这个样子,可谓一言难尽啊!娘娘,你还记得四娘吗,记得婢女铃儿么,还有小马子、李叔他们吗?他们都死了,现在就剩下小人一个人了。小人千辛万苦找到娘娘,是来向娘娘您请罪的呀!”说罢,泪流满面。
张兰儿好一阵才缓过神,抬手把下人都打发出去,扶小武坐下,亲自倒茶水递他手上。
小武擦去眼泪,讲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十一年前,张兰儿刚出生的囡囡,由管家李叔藏进废物桶送到小五神刀手上。
而小武神刀的夫人四娘刚产下一男婴还未满月。小武带着管家李叔、张兰儿的贴身婢女铃儿,还有家丁小马子,一起逃亡异地。
一路上他们不停地遭人追杀,李叔、铃儿、小马子为引开贼人,带小武的亲生儿子从另条路离开,不幸被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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