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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穿越东晋做娘娘 > 第一百一十八章 棋逢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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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盘皆黑,有意思,谁怕谁呀!

    “朕还以为是何等规矩!既然是下棋,定要公平,白子黑子朕不介意!”

    苻坚一听乐了,衣袖撩起,脊背挺直。

    那架势分明干上了。

    慕容冲嘴角露出一丝嘲弄,好呀,厉害了,好戏好戏呀!瞧好似的补了句:“陛下的对手并不与您同坐,而是由他人代他执子。陛下......您同意吗?”

    同执黑子下棋已是挑战,持子之人不仅记忆好,而且心态稳定,单凭这点这世间没几人可以做到。

    而对手不看棋盘,下盲棋,可以说,难上加难。

    有趣,即是难题,越发有趣。

    苻坚嗓音洪亮,冲着屏风道:“朕并无异议,这代棋之人由谁......”

    话音未落,慕容冲抢着道:“不如由微臣......”

    苻坚当即打断:“璜璜,你陪朕,执子之人随便选个人来就好了!”

    正中下怀。

    下棋规矩是我定的,慕容冲并不多问,在他眼里我无所不能。

    难度大不大与己何干,烧得是对方脑子。

    好像看见五十只黑乌鸦从苻坚脑门上嘎嘎飞过,慕容冲嘴角上翘,一副了然于心的畅快强憋:“陛下您说得极是!”转而对着院中人大声吆喝,“你们中间有谁会下棋?”

    无一人出声,一排的脑袋瓜几乎杵地上,好像成日里被举得累了,今儿要接地气似的。

    苻坚四处一望,见院子角落一个小丑打扮的年轻男子正想躲开,于是手一指:“就他吧!”

    很快慕容隆就被侍卫架了上来。

    哆哆嗦嗦,不敢抬头。

    不怕皇上,唯独怕堂兄慕容冲。

    万一被发现,说他是刺客,慕容隆哭爹喊娘都来不及。

    慕容冲皱眉:“你会......下棋?”

    慕容隆攥紧双拳,藏进衣袖,好像手一伸就被剁似的。“会,会是会一点,就是下得不好,从未赢过!小民不敢!”

    他只会骑马射箭耍大刀,棋子这玩意在他眼里不如打鸟的弹丸来得有味儿。

    “放肆,陛下钦点,你敢违抗,小心你脑袋!”

    不会下正好,若是会,这场好戏恐被穿帮。

    “陛下饶命,太守大人饶命!小民不敢!”

    苻坚不让慕容冲持子,考虑到慕容冲偷子耍赖。眼前这人年纪轻轻,粗手大脚,如何下得一手好棋?

    好呀,一拍即合!

    “你不要怕,不用你动脑筋,只要你按照对方的指令放棋子就可以了!”苻坚给慕容隆打气。

    慕容隆唯唯诺诺,让人看不清表情。

    慕容冲倒是好奇慕容隆那张大花脸,是不是洗干净再来,于是不由自主弯腰去看。

    慕容隆不敢抬头,只得硬着头皮道:“......小民会,小民会的!”

    慕容冲依旧不放心,多了句嘴:“这人合适么?”

    苻坚有些不高兴,连朕钦点的都想换,这里的猫腻大了。

    斜眼哼了声。

    慕容冲只得支起身,公布下棋规则:“对方出两次手势,第一次代表纵线,左手出纵线十位数数字,右手代表纵线个位数,同样道理,第二次的手势,左右手表示横线上的数字。你可记住了?”

    慕容隆仔细回味了下,硬着头皮道:“......小民记住了!”

    “凡遇吃子,对方握拳,再打手势。”

    “......小民记得!”

    “那就老实些,打起十二分精神!”

    慕容隆恨恨想,你当本王是傻子吧,从下到大,堂兄你从未赢我!

    只是,这盘棋好奇怪,不露面......那人长啥样儿,挠得人心直痒痒啊。

    慕容冲躬身道:“陛下,可以开始了吗?”

    苻坚郑重点头。

    “陛下,您先出子。”

    苻坚大模大样地推让:“由那位女子先行吧,朕让她一步!”

    格局还真被她猜中了,慕容冲心道。

    “陛下让你先行,你就先出吧!”

    这时一个书生打扮的瘦小身影出现在屏风前,他侧脸挡住透纱后面之人,好像仔细倾听那人指挥。

    片刻之后,那书生跑出两三步对棋盘前的两人伸出双手,做了两次手势。

    慕容隆手执黑子,轻轻落下,不由张大嘴巴楞住了。

    第一子恰恰落在天元位置。

    从没走过的步法,再说了,天元位置是想走就走的么?

    戏弄君主,对吧?

    慕容冲连忙叩首:“陛下赎罪!”

    可对方明着就是来下战书的,管你是君王还是平民百姓。

    苻坚的脸不好看。

    但下棋之事有谁规定哪儿可以走,哪儿不能走呢?好比打仗,遇见国君就得让道的,天下奇谈啊。

    苻坚抬手打住,用力捏了捏,搁下一子:“无妨,继续!”

    书生转到透纱外,隔着纱窗比划,然后侧耳倾听,转身做手势。

    如此反复,辗转二三十回。

    慕容隆也是下过棋的人,见这落子之处甚是奇怪,天马行空,毫无章法。

    满盘的黑棋,不一会儿就看花了眼。

    下到七七四十九手之时,慕容隆只顾着看手势了。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洒满了院子,也铺上了白玉棋盘和棋盘上的圆溜光滑的墨晶玉子,黑色的玉子闪出柔美的光,华贵无比。

    慕容隆盯着棋子仔细看,突然发现棋子有异样,有些棋子浑圆的顶部居然被磨平了,因为光线发生了变化,所以才被他看出名堂。

    慕容隆终于明白,苻坚哪里是记住棋面,而是出子之时两指靠内力削平,这才分清你我。

    依靠光线,慕容隆一下看清当前战况。

    如此说来,那打手势的书童也是对着光看清棋面?不对呀,说不定美人面前就摆着一副棋呢,而大家都没瞧见。

    慕容隆飞快地想。

    可是透纱内的人下棋似乎并无套路,东西南北、上下天地都落了子。这是怎样一种走法啊,自杀还是糊弄,又好像都不是。

    苻坚棋法倒为犀利,一片厮杀,慕容隆这边连连败退。

    透纱之后,优美的身影依然端坐。

    再看那身材单薄的书童,脸色黝黑不说,一只眼睛竟然半闭,靠另一只眼望人。

    最让人难受的是他右脸中央的一大颗黑痦子,多看一眼都叫人想吐。

    如此姣好一个美人儿,如何会找如此丑陋之人做书童,闻所未闻。

    等到九九八十一手时,慕容隆这方弃子取势,开始反攻,威逼利诱,使出千年劫,全力打双关,把对方棋子牢牢锁在一边。

    苻坚眉头紧锁,他要依着众多城池,狂轰乱炸推倒重来。

    慕容冲根本看不懂,紧张地全身冒汗。

    一连三个关门吃,把对方子吃掉大半,本来占绝对优势的苻坚开始手忙脚乱。

    天渐渐暗了,慕容冲命人把灯点燃,昏暗不堪的院子登时明亮。可是秦王气势丢掉大半,除了延息残喘,再也达不到先前的嚣张跋扈。

    下到一百四十手的时候,苻坚的棋面被打得七零八落。

    慕容隆依照手势完美收官。

    尽管苻坚输了,我还是不得不佩服他。

    我们现代人的棋艺比远古时代的要强多了,多是前人给了良好铺垫。

    在这里,信息不灵,棋法就那么多,遇上新奇的,一时摸不着头。

    可是苻坚他没有,自始至终全在棋盘上,记忆力超人,棋艺精湛。能跟到一百四十手,当今也找不出几人,搁现在妥妥九段桂冠稳拿了。

    我在不远处低头往过瞄,他手捋软须,嘴角上翘,好似细细回味一道特别的美味佳肴。

    当看见屏风之后的影子晃了晃,苻坚瞳孔紧锁,像时刻准备的猎豹展开攻势,陡然间眼神中喷出火焰一样的光芒。

    苻坚起身,大步向屏风走去,一边哈哈大笑:“承蒙高人赐教,朕感激不尽!为了表示对高人敬意,朕希望你能留在朕的身边,你可愿意?”

    慕容冲脸色大变,心扑通乱跳。

    透纱帐后的人影微微屈膝,什么话也没说,径直坐上了花轿,花轿被轻轻抬起,就要往外走。

    苻坚使个眼神,带刀侍卫呼啦啦就把花轿围了起来。

    慕容冲急得嘴皮子生泡,紧握着拳头跟了上去。

    苻坚对着花轿威严道:“难道朕都请不动你么?”

    花轿里????,没人言语。

    苻坚语气缓了缓,生怕吓着轿中那位:“你不要害怕,朕不会伤你!你赢了朕,朕不会怪罪于你,你下来吧,朕想见见你!”

    依然没动静。

    苻坚凭直觉突觉不对劲,心忽然砰砰直跳,随即机智地闪到轿帘一边。

    侍卫大惊,猛地持刀挑帘,往里一看,只觉毛骨悚然。

    花轿里面坐着一个身穿女人衣服、戴着女人发饰、脸上带着美人面具的长毛东西。

    侍卫用刀顶着它,挑开面具一看,原来是只猴子!

    那猴子紧张地盯着周围的人看,龇牙咧嘴恐吓众人。

    那一刻,所有的一切如同被人按下了暂停键,所有人怔怔看着眼前的怪物,觉得有些回不过神来。

    太不可思议了,美人是只打扮花俏的猴子!

    有吗,这个局谁也无法料到啊!

    慕容冲无法置信地拨开侍卫,凑近一步,“啊”地一声就见怀里扑进个大家伙。

    那猴子早就受到惊吓,见慕容冲过来,如见救星,忽地搂住他脖子不肯放手。

    简直疯了。

    突如其来的遭遇彻底让慕容冲忘记还要探究谜底的冲动,不顾形象地玩命拉扯。

    猴子更加不高兴,撅起嘴贴到慕容冲脸边。

    慕容冲直吓得哇哇大叫,仰面倒地。

    侍卫一刀劈死猴子。

    等慕容冲惊魂未定地从地上被人扶起,大家看见他的嘴又被猴子抓了,鲜血淋漓。

    苻坚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做梦也想不到陪他下棋的竟是一只灰不溜秋的死猴子。

    换句话说,是这个猴子咬了慕容冲的嘴和手腕,也就是说传说中的陪伴慕容冲的“美人”竟然就是一只猴子!

    愚笨无知的猴子会下棋?

    无耻至极!

    镇定之余的苻坚仰天大笑,笑自己的愚蠢,竟然对一只野猴子客客气气。

    笑着笑着泪水不知不觉往下流,是年纪一把感情脆弱,还是本就是抓不住的一根白羽?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这种感觉,原来名为心痛。

    心痛,为谁心痛?

    他苦苦等候,苦苦祈祷,等来他的一首错过。

    手上似乎还留有那人的香味和体温,可惜这一切如风一样刮过,转眼没了。

    那一刹那,苻坚觉得自己原本好不容易才拼凑起来的心摔地上,碎了。

    可是,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下棋的情景再一次在他的脑海里过了一道,他终于想明白了,问题的关键出在那书童身上。

    对,一定是那个丑陋无比的书童!

    苻坚伸手抓住一位侍卫,瞪圆了眼睛四处看:“比划手势的书童哪里去啦?”

    咦,果然没了书童,一定是趁刚才混乱不堪的时候,偷偷溜跑。

    他才是关键,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有侍卫说道:“回禀陛下,刚才您问话的时候,小的见他吓得跌跌撞撞跑开了!”

    “赶紧把他抓来!”苻坚单手捂脸,一手抓住侍卫,险些摔倒。

    “陛下,他没有跑远,只是被吓着了!”

    转眼,人就被毫不费力地抓来。

    那人浑身上下灰不溜秋,抱着头直发抖。

    苻坚被侍卫搀扶着,警惕道:“是你与朕下的这盘棋吗?”

    那人一个劲儿点头,又摇头,低着头什么也不说。

    “抬起头来!”

    侍卫把他双手掰开,狠狠抓他头发,强行把他的脑袋扳起。

    那人满眼恐惧,满脸痴呆,加上他丑陋无比的相貌,看一眼都叫人做恶梦。

    突然,那人呜呜呀呀地说话,嘴角吧嗒吧嗒直流哈喇子。

    听了半天才知,还是个哑巴。

    此时的苻坚依然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不知是抱有一丝侥幸,还是该让他死心,伸手去拨弄那人脸上的那颗大痦子,轻轻用力,痦子破了,鲜血直流。

    麻蛋,抹脸能认真点不?痦子位置都能错。

    奶奶的,又是一个局。

    苻坚胸口刺痛,双眸冒火凶狠地来了句:“这个院子里的一个也不许跑,朕要挨个审问!”

    忽听侍卫来报:“启禀陛下,不好了,刚才关进水牢里的歌女给淹死了!”

    淹死?哈哈哈,这种慌都编的出,一环套一环呀!

    苻坚阴森的目光朝慕容冲看去。

    慕容冲满脸是血,就连身上都是,尽管身上的血迹是死猴子的,可是整个人恐惧极了,好像还没从刚才的噩梦中惊醒,止不住地打哆嗦。

    把自个绝世容颜比性命还看得重的璜璜绝对不可能使出这等下作的苦肉计,被一只破猴子伤害。

    这么说,璜璜不知情,还是受害者了?

    苻坚的锐利的眼神在慕容冲身上稍作停留,而后转移了。

    所有人都被带到院子中间,苻坚环顾四周,厉声喝问:“陪朕下棋的那个小丑到去哪里去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确实没有发现他的半点影子。

    当时就觉此人不对劲,说不定那害人的死猴子就是他弄来的。慕容冲眸光一闪,就差撸起袖子打人了,手指朝天,带着哭腔黑线道:“是谁带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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