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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垂却理解为绿豆粥包治百病。
他这脑路图到底怎样的啊,也难怪,谁见过赫赫有名的大将军得过小病的呢?就连咳嗽都没听见过的好吧。
小兵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地老实摇头:“这个,这个小人就不知了?”
慕容垂抬手拍他肩膀,像位儒雅的学者,眼里全是扶持晚辈的慈爱:“以后这种事情要早点告诉本将军!”
小兵当时就呆了,脑袋空白一秒之后马上意识到幻觉的真实性,受宠若惊地直直腰杆,得意洋洋道:“是,大将军!”
门边另一位侍卫看得眼红,鼻孔哼了声,不就是个感冒发热嘛,何时见大将军如此大张旗鼓?去了趟草原,回来变了个人,想不通!
慕容垂整夜未眠,他给我喂下第二碗汤药,又给我喂下不知道多少杯水,还给我喂下一碗白米粥,最后不知出屋多少次等我小解,反正来回折腾好多久。
每做完一样,他都很满意很知足,一得闲就给我扇扇子。
隔天一早,慕容隆就风风火火地赶过来了,他在帐外嚷嚷着要进来,被侍卫层层挡住。
慕容隆一根筋的性子慕容垂不是不知道,发起疯来一头牛都拦不住。何况老三慕容农也在军中,两人要是合起来瞎吵吵,事情闹大了,可就收不住了。
慕容垂凝神一动,从袖口里取出一块白色丝帕,拿过床头匕首,轻轻割破食指,鲜血一涌而出。
慕容垂用白丝帕把血接住,然后扔在床头醒目位置,对门外道:“叫他进来!”
慕容隆红着眼圈一下就冲了进来,因为冲得太快,差点刹不住脚,猛然见我在床上静静躺着,禁不住上前,见我换了衣服,胸前还鼓鼓囊囊.......
就觉眼睛受伤了一样,泪水滚滚直流,牙关咬得死死的,可是都不眨一下,硬生生受下了。
慕容隆头向上扬,顿了顿,梗着脖子不让自个哭出声,指着我,硬气道:“......是你,给她换的衣服?”
“不是,是她自己脱!”慕容垂说得轻巧,完全不关他的事情似的。
慕容隆双眼血红,青筋暴跳,双脚直跺,险些砸出两个土坑。双拳紧握,强压声音:“......你把她怎么样了?”
“你轻点,她太累了......你说孤男寡女在一起会做什么?”
慕容垂风轻云淡的一句话简直像把锋利无比的尖刀能把人的胸口破到底。
慕容隆浑身发抖,猛然看见床头鲜红的血渍,绝望地直接哭了出来:“......父王,你明知孩儿喜欢燕语......你还把她从我身边夺走,你这不是要我命吗?”
“事已至此,你就当她死了......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提燕语这个名字,给大家添麻烦!”慕容垂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完全看陌生人的样儿。
慕容隆气得哭着跑了出去。
慕容垂把我脱下的衣服打个包裹,出门塞给侍卫:“去把它扔掉,扔得越远越好!”
我终于醒了,躺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最重要的是我身上所有衣服都被换过,抹胸也不见了。
慕容垂挑帘进来,我问他:“这是在哪里?”
“在本将军的营帐里!”
“......谁帮我换下的衣服?”
“这军营里都是男子,除了我,没有别人!”
老贼慕容垂,这样侮辱人格的事情你也大言不惭地脸都不变一下?
这时我才发现,我厌恶他厌恶到恨不得能亲手了结他,可是我浑身酸痛,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根本不可能动他一个手指头。
“畜生!你,你太不知廉耻......那我,我小解也是你......了?”
慕容垂指着屋角的酒罐,不要脸道:“是的,就在那儿!”
我只想下地和他拼了,怎料身子一软又躺下。
慕容垂像被开水烫了一样的夸张表情,赶紧上前。“小姑奶奶,你可别吓着老夫!你这回病的不轻,发热才刚刚褪去!军医叫你好好歇息,不要心急,要是你再犯病,老夫给老天爷下跪了!”
我极少生病,多是得益于在宫殿吃过只有天上才有的好东西,要不是这次晒过头,又在雨水中浸泡好久,绝不会让慕容垂这狗东西钻了空子。
我盯着慕容垂布满血丝的双眼,又气又恨:“等我好了,第一件事就是杀死你这个色狼!”
慕容垂憨厚一笑,厚颜无耻地耍流氓:“只要你好了,老夫就放一百个心,你杀不杀我都是次要的了!”
像我手无束鸡之力之人,连他发丝都挨不着边儿,杀人从何谈起?
我气得胸口疼,闭上眼,无可奈何地生闷气。
慕容垂坐我床边,细细看我,轻声道:“三乐,以后你就跟老夫了,老夫愿意娶你,对你负责一辈子!”
我又被他说得来气,反正他只要一开口,我脑仁不由自主地痛,就连胸口都接着疼。我睁开眼,挣扎着坐了起来:“我现在就要离开,你赶紧放我走!”
慕容垂双手搂紧我:“你就如此狠心,看不见老夫对你的一片真心?”
真恶心,尤其看见这张毛乎乎的老脸,前世里对他残存的微末好感一点儿也不剩了。
“我如何做,你才肯放我回家?”
“绝对不会!你是我的人,难道我连自己的女人都照顾不好?”
照顾好,段妃会爬秦王的床?
讽刺呀,扯淡吧你,老东西!
趁人之危,这个不要脸的老混蛋!
“我要小解,你放开!”
我挣脱他,看见床头那把带鞘的匕首,马上抓进手里。
我双手作势拔刀,威胁他道:“你放不放我走,要不我就死给你看,让你什么也得不到!”
慕容垂登时脸就变了颜色,比他遇见敌军用刀抹他的脖子还要心惊胆战,他战战兢兢地慢慢站起,双手举过头顶,小心道:“三乐,你放下手里的刀子,慢慢听我解释!”
“我不听你的,你赶紧放我走!”
“......是你自己小解,衣服也是你自己脱的......”
“你少哄我,我病着,如何自己脱衣裳?分明是你......”
慕容垂一边说,一边狡猾地转眼珠子:“你病着没错,可你死死怀抱,不让人动......”
“老混蛋,别过来,要不我客气了!”
慕容垂只得站住,双眼紧紧盯着我手里的利器,抿着嘴,转身往外走,边道:“老夫不敢碰你,知道你醒来之后饶不了老夫,只好在你脊背底下搁东西,有意让你睡不好。中途你醒来过,是你自己动手换了衣衫......不信,不信你自己看。”
看什么看,八成都青了,直起腰,后背痛得要命。
“你要相信老夫,你不会......怪老夫吧。”他回过身,试探我的表情。
我信你个鬼,你这老头怀的很。我毫不客气道:“哼,你做我父亲还绰绰有余,做我爷爷好了。老爷爷,你你让开!”
慕容垂像受了巨大打击似的,脸瞬间垮下,勉强往后挪。“好好好,我走开,让你走.....”
就在我向前迈出的一瞬间,慕容垂猛地扑来,握紧我的手,接着顺带一个横扫,我就仰头倒地。
营帐外的侍卫听见屋里有动静,大声道:“大将军,您,您没事吧?”
“没事,不要嚷嚷!”
就在慕容垂答话之间,我拼劲全力奋力反抗,无意中不知如何按到刀鞘上的暗销,匕首腾地跳出,我挥舞着,刀刃划过慕容垂的脸,然后刺向他胸口。
顿时鲜血四溅,眼前鲜红一片。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杀人了,我杀人了,吓得我丢了匕首,蜷起身子抱头直哭。
慕容垂一手捂胸,一手捂住我的嘴,整个脸都惨白了。“别叫,小心侍卫杀了你!”
我惊恐地指着他突突冒血的胸口:“大大大大,大将军,你是不是要死,死死了,是我杀死了你?”
慕容垂跌跌撞撞倒床上,颤巍巍道:“三乐,老夫就要死了,老夫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就是见到你!我就快死了,你可以吻吻我吗?”说完,闭上了眼睛。
鲜血顺着他的手指缝往外冒,整个上衣都浸透了,看上去好吓人。
我又怕又气,又替他抱不平,老东西没战死疆场,却死在我手上,我当真改变历史。
历史上的慕容垂好歹复国,做了后燕国君。
我不由地朝他慢慢凑近,忽然发现他脸怪怪的。
他,他的大胡子.......确切地说,是被我削去一大半。
曾经被他看成命根子一样的胡须,没了。
哈哈哈,没了?转眼间就没了......
我不知该哭还是该笑,看见他紧闭的双眼,惨白的老脸,我竟然幸灾乐祸地侥幸——幸亏老东西快不行了,否则和我拼命。
我转身想走,趁他快不行还没被人发现的时候。刚要直腰,就见他脸皮抖了抖,像是疼得昏迷不醒。尤其是嘴巴那里,残缺的胡须搞怪似地看得人只想发笑。
还是告诉他吧,我攥攥拳头,发善心,反正他也活不久了,免得他到阎王爷面前鬼投诉我,说我太过狠毒,死了都不知道被人毁容了。
我咽口唾沫,不知如何准确描述一边有胡子,而另一边齐刷刷地露出青色面皮的惨状,下了决心道:“大将军,你不要怪我,我不是有意的,在您临死之前,给您说件您不想知道的......那个,什么,就是,唉,实在不好意思对不起了,我,我吧,害害得您......命根子没了!”
慕容垂皮笑肉不笑地眯了眯眼,下意识地腾出一只手,往下伸去,摸到他双腿间的那个玩意儿,一握,停住了。
小弟弟,不是......还在吗?
命根子,唱得哪出戏啊?
见他这副不要脸地装,气得我一下跳开,指着他的脸狠狠骂道:“......真不要脸,活该,活该没了!”
慕容垂浓眉紧皱,脸上再无一丝血色,捂着胸口的一只手全被染成红色。
我佩服他,伤成这样都不带哼哼的,不愧是大将军啊。
“命没了,有何痛惜,心上人没了才要老夫性命。”慕容垂终于吐出一句话。
这老头,死到临头还嘴硬,他他老糊涂了。
“......要看医生吧?”
越来越多的血从他手掌下往外冒,好渗人啊,再这么流下去,血流光了,就没命了。
慕容垂顺着我的目光低头看胸,却发现一撮花白的什么玩意粘手上。
他哆嗦着下意识摸脸。
就见他像通了电的抽水马达,飞快地一个劲地直颤,眼珠子越瞪越圆见鬼了一般,抬起捂住胸口的那只血淋淋的大手指着我,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声:“.......你赶紧找块布把胸缠起来,一会儿侍卫就来了!”
啊,不是找我算账,想得倒是这些个鬼东西?
我知道他要喊人了,因为他疼地快要坚持不下去了。我“嗯”了声,麻利地划块床单,也顾不上干净不干净,背过身子。
“来人,有刺客!”
进来的是两名新兵,他俩见慕容垂血糊糊地躺床上,早就慌了手脚,拿着长刀长矛在屋里一顿紧张寻找:“大将军,刺客在哪儿,刺客在哪儿?”
慕容垂几乎快被这个没头脑的莽撞苍蝇气昏了头,抬抬手,没好气道:“等你们来,刺客早跑了......此事保密。赶紧把军医找来,本将军受伤了!”
“是!”两名侍卫得令飞快跑了出去。
慕容垂坐在床边,一只手捂脸一手捂胸,有气无力道:“.....老夫戎马一生,身上连个细小疤痕都没有,唯独被你在胸口刺一刀。再稍稍用力,老夫就死在你手上喽!”说罢,疼得再也说不出话来。
我心虚地离他远远站着,还一个劲儿直腹诽,我又不是故意的,谁知那刀子这么锋利,怪得了我?
军医火急火燎地赶了进来,一进门就傻眼了:“大将军,你受伤了!”
“小点声儿,罪没受完,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军医解开衣衫查看伤势,吓得他张口结舌。“那刺客下手可真准,还有半寸就刺,刺到心脏了!”
慕容垂双眼紧闭,咬着牙一语双关道:“她干脆杀死老夫好了,免得老夫看见伤疤就想起她,折磨老夫一辈子!”
“刺客跑了......连大将军都抓不住?”军医拿出棉布给他止血,一边问。
“哼,她如何跑得掉,早就被老夫囚禁在心里!”
哎呀,老东西,死到临头还有心情抒情?
军医还不知所以地发感慨:“是啊,还是大将军厉害,那人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能把他就地正法。”
“何止就地正法,老夫要她负责一辈子!”说罢,特意朝我斜了一眼。
负责个p,老家伙,你说胡话呢!
气得我找个地儿坐下,翘个二郎腿抬头看顶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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