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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穿越东晋做娘娘 > 第一百六十三章 哀兵必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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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围观的吃瓜群众瞪直了双眼,从来没见过知府大人大白天还被人踹的,这要是传了出去,知府大人今后如何办案,难不成次次挨上一脚?

    曾经吃过亏的登时哭了出来:“青天大老爷啊,小人的儿子冤死的啊,您给评个理吧?”

    “就是就是,狗官判糊涂案,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动不动就给人打板子,今儿总算出气了。”

    “青天大老爷啊,求您给小人做主啊......”

    接着呼啦啦跪下好大一片。

    这个时代,判案全靠智商,遇见一团浆糊的糊涂官,判个糊涂案再正常不过,加上长时间的社会不稳定,大小案件层出不穷,要是大家都忙着搞生产,忙着挣钱,谁还有功夫搞歪门邪道。

    慕容垂背起我,被跪地的群众堵在里面。

    正在进退两难,谁也没注意到的慕容兴本来没了气似的,忽然神助,翻个身冲了过来,也不知道如何发现人群背后站着个人来,立刻跪地磕头:“下官拜见阳平公大人!不知大人到此有何指教......”

    阳平公......

    天,秦王的亲弟弟啊!

    这是什么梗啊,怕啥来啥!

    没想到进京之后第一位见着的就是他,我的魂都吓跑了一半了。

    一个高大的身板挤过人群,走了进来,背起手威严道:“知府大人,要是我等晚来一步,你就是不是就要打死好人,把真正的杀人犯放了?”

    “不敢,下官只是依程序办事!”

    苻融讥讽道:“好一个依法办事,你辛苦了,可以回家休息了!”

    “下官有眼不识泰山,下官......”

    不等慕容兴结束离职忏悔,就听苻融说了声:“还不快滚!”

    好像滚慢了,外加一只大脚助力似的。

    爽呀,霸气呀,不愧是苻融!

    我窝在慕容垂脊背上,露出半个小脸偷偷看他,这就是苻融啊,看上去好严厉的样子。

    苻融威严的目光扫了一道,我就觉得是把刀要把人活剥了一样。

    这是怎样的一个人啊,怎地这样狠厉,不会把每个人都看成嫌犯一样吧?

    怪不得被人称为冷脸关公。

    出了衙门,慕容垂念念叨叨,问我屁股疼不疼。

    其实我是腿疼,板子只轻轻蹭着,当时吓坏了,就觉得浑身哪都不对劲儿。而且我现在已经不是疼不疼的问题了,是害怕,做贼心虚。

    侍卫在身后牵着马匹,苻融在一旁跟着,显得有些多余。

    大概慕容垂也是觉得苻融在一旁影响到我俩心情,一直皮笑肉不笑地一路背着我慢慢摇晃。

    苻融有些尴尬,找话道:“将军,这位就是你要找的?”

    “正是,再来晚点,怕是要出大事!”

    慕容垂向来做事稳妥,今儿为个小孩急得红了眼,而且全都被人看进眼里,还不觉得别扭。

    这就让人奇怪了。

    苻融三十来岁,体格健壮,就是双肩微微有些松垮,整个人精神看上去不怎么好。

    路上到处都是来往行人,苻融一直冷冰冰的沉个脸,见慕容垂还背我:“将军,你不上马?”

    慕容垂以为苻融骑马会自己离开,不由一阵开心,随口道:“她屁股......”

    说屁股有失大雅,手上用了用劲儿,气场沉稳地来了句:“背着踏实,路也不远!”

    苻融道:“将军你也不介绍一下这位是谁?”

    我抢先开口道:“我是大将军的书童,名叫小三!”说罢,立刻把脑袋又缩了回去,生怕被人看脸似的。

    慕容垂扭过脸,满是宠溺地嗔怪:“如此没礼貌,此乃阳平公苻大人!”

    我知道啊,苻融,这个身材健硕、头脑聪慧的年轻人,搁在哪部影视剧中都是炙热仰慕的正派人物。

    确切地说,带点悲剧性。他有勇有谋,心思细腻,做事果断,比他的胸怀天下的皇帝哥哥长处一大截。

    苻融为秦王苻坚立下汗马功劳,却是在淝水之战中第一位从战马滚落而亡的大将。

    多么可悲可恨的历史结局!

    我身子不由僵硬了,背后像是背了一块冰冷的铁板,沉闷地几乎让人说不出话来。

    慕容垂双臂把我往上提了提,意味深长道:“怎么,吓着了?”

    他以为我是害怕苻融发现端倪,我却是无由来地同情苻融。

    我伸出半个小脑袋瓜,无比佩服道:“早就听说过苻融验走的故事,世人都说以后要做贼先练长跑,要是遇见您这样的断案老爷,非得吃大亏!”

    苻融勉强翘起嘴角道:“小三,你不也会捉拿贼人么?你知道的还不少啊,连本官判案的事都知道!”

    我赶紧低头,生怕被他说陛下正在找你呢。“大将军,我们这是去哪里?”

    “大人请我们到他府上吃午饭!”

    这是主动送上门的啊。

    我四处找借口:“我我不去,我吃外面的,没来过长安城,要玩个够。”

    慕容垂暗暗捏了我一把,哄小孩一样道:“去了就知道了,老夫有事给你说。”

    “哪里不能说,非要去大人府上说,那那......”

    多不方便。

    “有什么不可,大人有请,我们还不去?”

    慕容垂是不是老糊涂了,他是谁,是历史上有名的神探,一言两语就能判案的,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我腿疼,站不得。”

    “老夫不让你站。”

    “我屁股痛,坐不得。”

    “不让你坐着,你躺着,老夫喂你。”

    “将军,你有完没完......”

    别人听见多不好意思,当街撒狗粮,我慕容垂有宠爱的人了!

    我心想,八成是秦王许诺他提前退休,找不到北了。所以要去苻融府上,特意给他告别去了。

    其实我有点舍不得,京城挣银子,比小县城更易得吧?

    我捏捏慕容垂的老脸,心有不甘道:“将军,这么快就要离开长安城了,你确定舍得?”

    慕容垂一直没说话,想是如何让我玩个痛快又不被人发现吧?

    苻融却出奇意外地搭话了:“陛下如何会同意?将军为陛下除去贼人,现在已被加封为京兆尹,专门负责治理长安呢!”

    “将军,你当了京兆尹了。”

    苻融不做京兆尹让给你了,这是升官了不是?

    京兆尹这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包围京城,有调动部分军队的权利。

    我就想,我还在被人追捕,你就把自个送到秦王的眼皮子底下了,胆子可真大。

    可是,前些时候不是信誓旦旦,辞去官职,一同周游天下?

    我的心一下就凉了,是男人都喜欢做官的吧?什么为了女人放弃理想,特么都是怪话连篇!

    是啊,我又算得慕容垂的什么人,能让他心甘情愿舍弃一切?

    我该庆幸他做官,我就有离开他的正式理由,还是该悲叹,不管多大年纪的男人在女人面前说起谎言好像不要钱不要脸似的......

    慕容垂脚步明显重了,好像背个重重高山压得喘不过气。

    他有意放慢脚步,他要当着全长安城过往行人的面儿一个字一个字告诉我,就在我们分开的短短几个时辰中,究竟是怎样的情形让事态发生逆转,由原先的辞官到坐上京兆尹这个位置。

    慕容垂慢慢说着,慢慢走着,不顾所有人看他的怪异表情,他一定要把肚子里的话说完。

    我觉得这条道好长好长,好像一步迈进苻融府邸之后,大家再也出不来一样。

    话说慕容垂半夜里爬上屋顶,一直密切观察,待众人抓住真凶,慕容垂这才放心离开。

    等陛下下了早朝,通过公公禀报,慕容垂这才进殿拜见。

    先前慕容垂一心告假的两封书信传进宫,第一封被苻坚直接回绝,第二封说遇刺是真,美髯被削大半,无颜见人。

    没想慕容垂这么快就到了长安城,又见他黑布蒙面,苻坚搀扶起慕容垂,盯着他脸道:“将军,你这是......究竟发生何事?”

    慕容垂再次要跪倒,带着哭腔道:“陛下,你要为微臣做主啊?微臣没脸见人了!”

    “发生何事,有人欺负你?”

    苻坚从来没见过如此痛心疾首的老将军,以为他有些过分,使的是哀兵必胜之计。

    慕容垂真真切切老泪纵横:“陛下,微臣干脆死了才好,这么大年纪还受人侮辱,实在是有愧陛下,有愧祖宗!”

    能让敌军闻风丧胆的慕容大将军哭得身板一颤一颤的,该有多大委屈啊。

    苻坚本是位性情中人,最见不得人给他掏心掏肺地倒苦水,心头筑起的防护墙轰然倒了,恨不得马上发兵替他报仇:“发生了什么,你哭什么,赶紧说呀!”

    慕容垂泪湿面巾。

    面巾下是乱糟糟的半脸胡须。

    慕容垂的美髯赫赫有名,尤其慕容垂家族的标配——美颜,简直帅爆了。

    苻坚无数次当面表达对慕容垂美髯的嫉妒,曾扬言亲手剃光他脸上那圈胡子。

    好事就在眼前,苻坚强憋内心狂笑,故作关切:“将军,你这是......你的美髯哪里去了?”

    慕容垂继续做戏:“陛下,微臣活了半辈子,被贼人一刀险些刺死,刺死也就算了,唯独把微臣美髯削去一半,这不是让微臣没了活头,死也没脸见人?”

    “伤得严重不,快让朕看看!你可捉住那贼人?”

    苻坚说着,竟然亲手解他衣衫。

    慕容垂两次被刺,军营里一直有传言,而且就在胸口,不正好当面瞧瞧?

    慕容垂犯不着扭捏,就是让他脱裤子都不敢违抗。

    苻坚在他一堆胸毛中扒拉半天,痕迹依稀可见。可是新肉老肉都一个颜色,能保证被刺,而不是被根小竹签瘦木条的不小心划拉?

    苻坚脸沉甸甸的,不知该安慰还是苦口婆心说服教育,你都是老将军了,不该把牛皮吹到天上,大家都以为你被刺,朕还为你心痛,原来是被蚊子盯了一口啊。

    看见慕容垂痛哭流涕的可怜相,心说,为个休假至于演戏?至于胡子被剃,也许是真的,可是也没危机性命对吧?

    小题大做也!

    最后只得痛骂道:“哪个亡命之徒,竟敢想取你性命,实在可恨!”

    慕容垂垂头丧气:“微臣征战无数,这点伤可以忍,只是整日蒙着黑布,周围人以为微臣不是窃贼就是逃犯。微臣哪里受过如此奇耻大辱?”

    苻坚不好表态,他心里还有气,堂堂大将军不好好打仗,整日里想这些个鸡毛蒜皮的小事做什么?

    我在脊背上想笑,是人都会觉得慕容垂别有用心地想离开军队,秦王没大发雷霆就算便宜他了。

    慕容垂见火候已到,叩首道:“陛下,感谢您对微臣一直很关照,微臣在这里谢过陛下!微臣只想告老还乡,永不见人!”

    苻坚龙袖一抛:“朕诚敬重你精明能干,忠心耿耿。可如今你,令朕失望,唉。”

    “微臣如何不知陛下对微臣的器重?微臣一向把脸面看得比命还要重,如今失了颜面,微臣如同丢了魂一样!整日里懵懵懂懂,丢三落四,上回在战场上差点被晋军削去脑袋。所以微臣此次来特意恳请陛下恩准微臣辞去所有官职,告老还乡!”

    苻坚半天没有应答,回头看见趴在地上的慕容垂:“朕苦于殿前无人,如今道明你再离开朕,朕即将变成孤家寡人矣!朕的宏伟蓝图永实现之日啊!”

    慕容垂嘤嘤地哭出声:“陛下,微臣没有尽到一个臣子的义务望陛下责罚!”

    苻坚心再一次软了,扶起他,叹口气道:“你我君臣一场,感情深厚,朕舍不得你走!要不,你先休息一段时间,等你想朕的时候,朕随时欢迎你回来!”

    就知秦王不会轻易放人,能有年休假很不错了。

    慕容垂哽咽道:“谢陛下恩准,微臣感激涕零!”

    就在两人情感交融之际,公公禀报阳平公求见。

    苻坚正为慕容垂辞职大伤脑筋,想着要是有人能帮着说服他改变主意,那不更好?“快叫他进来!”

    一直对慕容族人耿耿于怀的苻融,在得知慕容垂避开所有眼线独自进京,倍感事情不妙,接到消息,第一时间便赶了过来。

    “将军,你这是,你的脸......”

    饶是见多识广的苻融都惊呆了,胡子被剃,那还有的活吗?这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再看慕容垂泪流满面,苻融心里一紧,大将军如此大费周章,这是上演什么苦肉计?他为何悄悄而来,他的目的是什么,这种完全不同往日的慕容垂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想法......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在他脑海不停地跳跃。

    其实不仅苻融有这样想法,苻坚不是没想过,不该是一个简单的离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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