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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人早就见识过我超人智慧,如今拧在一起“干大事”,忍不住的兴奋。
慕容隆想起件事道:“三乐,我的堂兄慕容楷和慕容绍已经到了京城,说是专门来拜见我父王。今晚上你可以出来吗,我把你引荐给他们,好好喝几杯!”
我可不会再掺和到你们慕容族人中去,立刻摆手:“我现在被禁足了,将军把我关在苻府里,我是偷跑出来的,还要在将军下朝之前赶回去!”
“父王真是越来越过分了,我们和他评理去!”
“他还想收拾你们俩呢,千万别往枪眼上撞!将军说了,他就是不上朝了,也要看着我!啧啧啧......”我夸张地翻白眼。
我和慕容隆相处已久习惯了,打打闹闹很随便,在慕容垂面前就不行,家长级的那种。
“哎,你说的慕容楷和慕容绍是什么来头?”我好像有些印象。
“他们是我叔父慕容恪的两儿子,威风八面,足智多谋,可是人间少有!”
我突然想起来了,脱口而出:“哎呀,慕容恪,就是你们燕国宰相慕容恪?他可是位了不起的名将,要是他还活着,燕国肯定不会灭亡!还有,你说的是这两弟兄啊,他们名气也是大得很呢!”
“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怎么,你认识他们?”
历史若是重演,你们两位加上那两位共四员大将,是慕容垂复国时的四员猛将,为他征战、平息暴乱起了汗马功劳。
想到这里,我内心的恐惧又冒了出来......真不想打仗,真怕打仗!
“......想什么?不认识就算了,以后会有机会!”
我转而笑笑道:“真羡慕你们,武功高强,才华出众,想干什么就能干成什么!我这一个女......唉,等下辈子吧!”
慕容隆凑近我耳边悄声道:“三乐,你和我们一起干吧!有你这样如诸葛孔明一般的聪明智慧,我们夺取天下易如反掌!”
呸呸呸,一打仗,我师父就没命了。
我双手合十,学着僧人口气道:“我佛慈悲,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慕容隆拍我肩膀,狡黠笑道:“嘿嘿嘿,等你嫁给我父王,就由不得你了!”
“滚!”
哪壶不开提哪壶。
“懒得理你!还有件事,我想给大伙每人做件蹴鞠服,比试时统一服饰!”
“好主意,我同意!”兄弟俩想都没想异口同声道。
“式样都想好了,但是......”我装模作样拖长语调,“银子各付各的。第二,量好尺寸,选好布料,就要赶紧做了!不知大家是不是都统一思想?”
“没问题,这事包在我身上!下课后,我们大家一起去裁缝铺!”
我站起身,从怀里取一条软尺:“我来量就可以了!”
慕容隆兴奋,招呼大家道:“赶紧过来,我家三乐要给每人做件蹴鞠服,银子自己出,量完了,赶紧拿去做!”
我家三乐......什么话呀,我什么时候成你家的了?
这些学子家境优厚宽裕,做件衣裳的银两自然不在话下。
到后来,只要目光丈量衣衫。我顺便看了他们脚上的鞋,再看看鞋底的磨损,大致情况就知道了。
最后轮到慕容宝,慕容隆不由板起了脸。
这个好看的二王爷向来站在皇室一派,比试蹴鞠时被皇室派踢了出来,还被人说成细作。
唯独慕容垂把他当个宝,从来不肯对他说狠话。
慕容宝在孩子中身材高挑,长相也最好,天然有种书生气,说是同已故的发妻一个气质。
我主动到他身边,平淡道:“王爷,耽误你点时间,我给你量量!”
其实,不用多事,瞧一眼就是了,只是担心这货多心,待遇不同,暗中使绊子。
慕容宝傲气十足地站起身来,下巴扬起,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刚毅的线条不失柔和。“你量吧,衣服不合适,本王可是不穿的!”
我恨恨地想,老天给你好看的外表,必然给个草包脑袋。
慕容宝身材修长,我踮起脚也只在他的肩部,量衣领的时候,双手环抱着他的脖子,贴近了他的身子。
慕容宝垂眼直视我的眼睛,渣男有一双漂亮魅惑的眼,盯着他就仿佛有一股搅和人心的力量。
看我高高扬起的小脸,轻佻道:“没想到你如此娇小,身子柔弱如女子,清香迷人,是擦拭了什么脂粉么?怪不得我父王时时把你搂抱在怀里,就连本王这两个弟弟都舍不得你!”
我移出目光,咬牙低声道:“老二,你嘴巴放干净点,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对慕容宝这种不要脸的祸害,多说一句话都是降低自个逼格。
量完前身,量手臂,再环过腰来量腰围,慕容宝盯着我一截后颈,又挑事:“我父王揉过你么......一定快活地不得了!”
他对不我不客气,可以理解,可是对慕容垂这般蔑视,就连我这个旁人都不舒服。
我阴脸道:“你是不是将军亲生的?你们三个,他最宠的就是你,可你最是损他!”
慕容宝讥笑道:“哼,他心里怎么想,他最清楚!”
我心想,慕容宝你软弱无能,历史上你父慕容垂复国后,却立你为太子,真是聪明一时糊涂一世!
慕容隆见我脸色阴沉,嘴里嘟嘟囔囔,以为和慕容宝发生争执,撸个衣袖,寻衅闹事一样找了过来,粗个嗓门:“量完了没,剩下的我来!”
慕容宝难得给慕容隆一个僵硬的笑脸:“量完了,你二哥我可是听从三乐的指挥,生怕量错了尺寸,误了比试!”说完,目光才从我头顶缓缓移走。
我把想好的衣服式样规规矩矩画好,各项要求写纸上。
又仔细想了想鞋子式样,终于落笔,一双轻巧结实又护脚跟脚的鞋出现在纸上。
我仔细标明了鞋的用料和尺寸,又与他俩仔细商讨。
这屋里,能同鲜卑族人组成一个队伍的大概十人,但不能保证这些人都听我的,还得找个出头的,于是我盯上慕容隆。
这人性格鲜明,好挑头,只要说得有道理,大家就会听他的。所以,我给慕容隆把话说白了,他得把人拢过来,一切行动听指挥,只有这样才能取胜。
慕容隆最得意的是上过战场,出手狠厉,听我分析之后,泄了气。因为当着众人面儿犯规,第一个被罚下场,那就划不来了。
不乐意归不乐意,可他自负,以为我做件衣裳还行,其它的,就不怎么听了。
“四王爷,你单凭蛮力,在皇室派面前使不得,这是在人家主场,而且保不齐队伍里有没有心思朝外的。所以,得用计!”
慕容隆愣住了,不是吃惊,是没有确保得胜的法子。
我道:“老四,你信不信我?”
“信,当然了,就凭你让我父王在你面前俯首称臣......”这货又开始胡说了。
“住嘴!”我当即打断他,“我再说一遍,我同将军没关系,他是我尊重的大将军,我不是他什么人!”
慕容隆嬉皮笑脸,好像我拿我和将军的事威胁他,让他全都听我的一样。“本王说了么?是你主动提起的,要说你俩没关系,就是我俩有关了?不是你在太学,我和三哥也不会进来陪你呀?”
谁要你们来了,搅屎棍好不好?
噎得我一句话也说不出。
还不至于内部闹分裂,慕容隆收起脸上的嬉笑,胳膊肘捣捣慕容农:“服从,我们都服从,三哥,你也这样的,对吧?”
慕容农什么话也不说,狡黠地点头,一副“是骡子是马,走着瞧”的欠揍表情。
我懒得同他们??拢?虻サ溃骸澳呛茫?懔┒嗑×刻艏父龆釉保?衙扛鋈说乃?胶统ごξ叶技亲×耍?蚁群煤孟胂耄〖亲。?氲檬ぶ挥幸桓霭旆ǎ?褪谴蠹乙欢ㄒ??富樱?骋恍卸?
一切行动听指挥,是我在军营学到的。
加上现代足球比赛经验,想取胜,非得想出靠谱的法子才行。
拿到比试规则我来回看仔细。规则并没细化,要求也是大概,想是制定规则之人把蹴鞠比试想得过于简单,以为是随便踢踢,给陛下找乐子。
不一会儿,慕容垂回来了,见我安安静静写字,马上眉开眼笑,一只大手搭我肩上,眯眼道:“写什么呢,这么认真!”
慕容垂征战无数,有的是布阵经验,和他一同商讨求之不得。
我不想瞒他,坦言道:“我在想蹴鞠阵法,有了阵法参赛队员就不会一窝蜂地到处乱跑!”
“你想好没?”慕容垂说话柔和,像在引导。
他为打仗活着,凡是与布阵沾上边的都能让他狂热忘我。
我皱眉道:“布阵不难,难的是不知道皇室派队员对我们有多大威胁!如果他们心狠手辣,为了取胜不择手段,我们也要出相应对策!”
慕容垂毫不客气道:“你能首先想到人这个决定因素,就胜了大半。就那几位皇子堂兄的,虽不像太子那般蛮横骄纵,也绝不是心慈手软之辈!”
我心下一凉。这也是我最担心的,两派比试变成大打出手,尤其当着秦王面儿。
该有多恨之入骨。
接下来,慕容垂一针见血:“我们这些战败国和大秦之间的矛盾,不是光读孔孟之道就能解决的。老夫遇到此事,向来是绕道走,惹不起躲得起,所以,这回老夫绝对不让你参与其中!”
我都被人欺负这样,还躲?
我利索地回他:“你可以躲,我不会,我要赢这口气。”
慕容垂厚实的身子悄然无声地凑来,满眼都是他那张无限放大的脸。
在我几乎仰面快要支撑不住时,慕容垂笑了,淡淡道:“隐忍,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办法,适当的时候给对手致命一击!”
我脑海里倏地一下炸响了一个冲天炮,整个人都炸懵了。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慕容垂在说起打仗复仇时,整个人都在发光发亮。
他的心思瞒不了我,现在绕道走,不表明永远都低头哈腰。
我有种感觉,是我挑起慕容垂的复仇之心,不光为了占有,也为了支起腰杆。
慕容垂不知道我此时此刻的内心多么害怕和纠结,他只是以一种非常镇定眼神打量着我,随后笑了笑:“你这是什么表情啊?”
我扯了扯嘴角,悲哀地笑了两声,原本倔强又意气风发的眉目显得有点落寞,扯了个笑的表情出来:“唉,有什么可想呢,我现在看不懂你了。”
慕容直勾勾看着我,像是要把我看通透:“开玩笑的!”
不是开玩笑,是一定。
大将军稳重深沉,不会轻易吐露心事。
“你不会让他们打群架吧,还有许多文武大臣也到场呢!”
“怎么会打群架呢,那多没修养,孔子孟子的书不就白读了?我要光明正大地赢了这场比试,还要以牙还牙,好好教训他们一顿!”
“你就是争强好胜!”慕容垂见我在纸上写了一些弯弯绕绕看不懂的东西,有些奇怪,又问,“三乐,这是什么,像是天上才有的东西。”
“这是记数字用的,比我们现在用的可是方便许多!遇到纷繁复杂的数字计算,一两笔就清清楚楚!”
“不用算盘么?”
“加减乘除都是有口诀的,在纸上一划就出来了。好比算盘装进脑袋里,只需思考片刻,上千上万的计算就是三岁小儿都会做!”
慕容垂瞪大了眼睛,掩饰不住地惊喜:“要是用在行军打仗上,事情就简单多了!”
“大概是无所不能吧!只要是你看见的,能够想到的,都可以用数学来解答!将军,我发现你倒是蛮喜欢学习的嘛!”
慕容垂拍拍脑袋,不好意思笑道:“老夫是喜欢新鲜玩意,要是能用到带兵打仗上,高兴地连觉都睡不好!”
“这个不难,只要肯学。”
慕容垂摇头:“老夫年纪大了,很多时候靠经验办事,这种动脑筋的事没精力了,只要你会,老夫就放心了。”
我没有说更多的,成日和他顶牛没什么意思,眼前是要赢。
慕容垂不予余力地指点我,加上同谢玄干过仗,把能想到的全都考虑进来了。
“老夫那就走了。”慕容垂满是欣喜。
我怀疑他要出门喝酒才这样开心。
“好,你走吧。”
“你就不问问老夫出门做什么?”
我抬头看他,他满面红光,一看就不是好事。“将军出门,我管得了?”
慕容垂却不恼,道:“快了,我俩的事,同族人好好说说。”
有你家吃醋的段妃和一帮一心复国的族人,我放一百个心,我俩的事成不了。
我道:“也是,我好好想想,老四还等我回话呢。”
说到这,慕容垂的脸又沉甸甸的,牙豁子动了动,见我盯着稿纸不动,这才悻悻走了。
慕容垂前脚出门,苻朗便来了,背个手,小身板有点僵硬,俨然一副小大人的自负模样。
自上回教室大闹之后,我俩再也没说话。今儿特意登门,大概是见我给鲜卑族人做衣衫才过来的吧?
桌上的东西还没来得及收起,就见苻朗的目光向这边扫了过来。
这下糟了,方案被对方看见可不好。
“王爷,你来了!”我一只手捂住稿纸,不想让他注意。
苻朗是府上的嫡长子,秦王很喜欢他,老早就给他封王。
“嗯,我过来看看你,听说你病了。”苻朗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要不是眉梢掩饰不住的蔑视,我还当真以为他有什么好心。
对了,谁告诉他我病了,我好好的,哪里生病了?
苻朗补充句:“是苻诜,他说你身上奇痒,我过来看看!”
原来是苻诜啊......
我老泪流了一地,苻诜小朋友,你这不是纯粹害人嘛,苻朗都知道了,还有谁不知道的?
赶明儿秦王就派人查验来了,我哭......
苻朗嘴角斜起,鼻孔哼了声:“果真如此,看你表情就知,一定痒得难受。”
我勉强笑道:“就那样儿,算不上得病,劳烦王爷记挂。”
掩盖都没用了,真不希望开门见山这个话题。
不敢多问苻朗还知道些什么,反正越描越黑的事情趁早少说。
苻朗从进门开始,眼珠四处乱转,很显然他来找我一定蹴鞠比赛,不过是没话找话罢了。
就见他的目光落在我手上,苻朗装作无意,伸手抽出稿纸,举起看了看,说道:“其实,本王过来问问蹴鞠的事,慕容族人准备得怎样了?”
我心里苦笑,苻朗你这是多么瞧不起人啊,以为我寄住你家,就该把知道的全都如实说出?有所隐瞒,倒像是对不住似的。
既然如此,我倒要看看苻朗能从我这里探出多少。“慕容族那里的确在准备,先是选人,他们有什么话还是会给我说。”
苻朗的目光始终在稿纸上,他被上面曲曲弯弯的字符弄花了眼。“这是什么?”
他把稿纸递过来,却不松手给我。
这是我的布阵图,写了一溜数字和步骤,就是不见一个汉字。
“想知道?”我挑眼看他。
“是啊......”苻朗见我一脸坦然,自己倒是不踏实了,“去父亲书房可好?”
这小子一举两得,既能进书房见苻融,又能让我毫无隐瞒地全都讲给他听。
我收拾好,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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