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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两旁都是青青的稻田,一阵晚风吹过,散发出阵阵清香。
坐在自行车后座上的方黎黎忍不住多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二哥,你哪来的自行车啊?”
“向刘婆子借的,她儿子在钢铁厂上班,每天来回,村里只有她家有自行车。”
方学工说得风淡云轻,方黎黎心里却有些不好受。
这个刘婆子和隔壁王婆子一样,就好嚼舌根,从前没少说二哥二嫂的闲话,什么难听说什么,所以二哥二嫂平时见了她都是绕道走。
今天二哥竟然为了自己向她家借自行车,肯定是急的不行了,才会这么做。
方黎黎敛了敛眉,“二哥,其实我们走回去也不碍事的。”
“那哪行,这么远的路,你的脚还要不要了?”
顿了顿,方学工又说,“上次有个城里人来打听,说是给他打几套家具,可以换一张自行车票,改明儿我就让中间人给他回个信。”
“到时候你学会自行车,来回县城就方便了。”
方黎黎心中一阵窃喜,二哥好像懂得自己的所思所想一样,“二哥,这样会不会太辛苦你?”
因为二嫂身子弱赚得工分少,二哥平时都会多干些活。
“辛苦啥,反正我闲着也浑身难受。”
方学工的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每次跟小妹在一起,他感到非常放松,好像回到了小时候。
大哥方学农这会儿正急赶慢赶地往县城方向走,他不会骑自行车,所以只能把借自行车的活儿让给方学工。
为此,他心中十分懊恼。
让他更懊恼的是,他的体力竟然有些跟不上,走路的速度还没方大丫快。
身边的方大丫不断催促他,“爹,你走快点,万一小姑他们有危险怎么办?”
方学农嗔了她一眼,这个丫头,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是不想走快吗?他是走不快!
方学农为了给自己台阶下,说道,“大丫,你也要等等你爷爷和二丫,他们还在后面呢。”
为了找方黎黎,方家出动了很多人来找,方学农和方大丫走在前面,方父和二丫跟在后边。
方大丫:“爹,你不会是走不快了吧?那我不等你了,我直接跑着去好了。
要不是她爹拖后腿,她早就已经到县城了。
她说完,就给了她爹一眼王之蔑视,然后大步向前跑去。
等方学农回过神来,她已经跑的老远。
后面的方父见状,喊了一句,“你这个当爹的有什么用,还没有自己姑娘跑的快!”
方学农脸上挂不住,比不过弟弟,还能比不过自己闺女?
于是活动了下筋骨,准备开跑。
刚跑了两步,他的裤子就发出“呲哒”一声,低头一看,蓝色布裤的大腿处开了一个大口子。
他只好停下脚步,这要再跑下去,口子肯定会越开越大,到时候就没法见人了。
方父“啧啧啧”地感叹了几声,经过今天的事,方父更加觉得自己教育三个丫头的方式没错,特殊年代,就需要大丫这样的女孩子,生存能力强,关键时候派得上用场。
于是趁机教育起旁边的方二丫来,“二丫,你知道爷爷为啥平时叫你们多吃饭多干活吗?”
方二丫低声回答,“娘说,是因为你把小姑教育的太柔弱了,希望我们三个强一点。”
她娘陈根娣以前就是这么跟她们说的,虽然她觉得现在的小姑一点都不柔弱,连大狍子都能搞定。
方父点点头,“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别的原因。”
“什么?”方二丫也有点好奇。
方父指着走在前边的方学农,“瞧瞧你爹,关键时候一点用也不用,还不如大丫!”
“就是因为世界上像你爹这样的男人太多了,有的还不如你爹。你爹虽然笨了点,至少还肯勤勤恳恳地干活。像隔壁的王富贵干脆连干活都不干。”
“都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嫁给这样不中用的汉子,能有好日子过吗!”
“像大丫这样,干活比汉子还厉害。做什么都不用依靠男人,这样多好,你说是不是?”
方二丫听得迷迷糊糊,不管爷爷怎么说,她还是不想变成姐姐那样的人。
她觉得她爹挺好的,对她娘,还有她们三姐妹都很好。
像她爹娘这样,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村庄,和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一起生活,一起劳作。在二丫的眼里,这就是幸福。
方父见她不吭声,又说道,“二丫,现在提汉子,你可能还听不懂。不过有一点,你一定要记住,要像你姐一样多吃点东西,身体强壮比啥都强,这可是一辈子的资本。”
方父话还没说完,方大丫就气喘吁吁地折了回来,“爹,爷爷,你们别走了,小姑他们骑过来了!”
听到她的喊话,一行人都停了下来,除了大丫,其他人都走得累了。
方父脸上一脸欣慰,既为闺女,也为大丫。
他看了看身边的方学农,一脸嫌弃,到底生儿子哪里好,只有王家这种脑子不清楚的,才这么执着于生儿子。
方学农感受到了他爹鄙夷的目光,但此刻他没心思理会,他的注意力全在他的裤子上,努力并拢腿,生怕让两个闺女看到,那他真的糗大了。
可是等到方黎黎出现的那一刻,他又把裤子的事忘得干干净净,直接走过去迎接心爱的小妹,叫得很是亲热,“小妹,你终于回来了,担心死我了。”
他一开口,大丫和二丫也异口同声,“小姑,我们也很担心你。”
方父的口气稍微沉着些,但眼里也全是牵挂,“你娘她们原本也想来,但是家里放着这么多肉,不放心。”
被这么多人惦记,方黎黎的心中升腾起一股暖意,她看向大丫和二丫,拍了拍自行车,“你们也坐坐?”
难得有这样的机会,方黎黎想让她们也尝试一下。
方二丫有些害怕,她摇摇头。
方大丫也不想坐,她只想和赵河再较量下,“赵河,我们从这里一直跑回家,看看谁比较快。”
赵河欣然应战,他的嘴角微微一扬,心道,在这方面你可不是我的对手。
方大丫看向方学农,“爹,你来当裁判!”
“好!”
为了给他们腾出位置,方学农一边说着,一边向旁边迈了一大步。
只听见“呲哒”一声,刚才的那个口子扯得更大了,他的大腿几乎都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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