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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本还想并拢大腿遮一下，没想到方大丫直接喊了出来，“爹，你是裤子破了又不是嗓子破了，快喊开始啊。”
方学农的脸顿时红得能滴出血来，幸好是晚上，如果是白天，他都要撞墙了。
他咬着牙，扬起手又落下，艰难地喊了一声，“预备，跑！”
方大丫和赵河同时跑了出去，两人不分伯仲。
方父走过来，踹了方学农一脚，又“啧啧啧”了一通，这个大儿子，都快四十的人了，怎么还没个当爹的样子。
到底生儿子有什么用！
“快坐学工的自行车回去，让你媳妇赶紧缝缝！”
方学农并着腿，慢慢地向方黎黎身边挪去，一脸抱歉，“小妹，都是哥不好，害的你坐不了自行车了。你把炉子和背篓给我，我给你带回去。”
方黎黎有些同情地看着大哥，把东西递给他了。
因为物资紧缺，从前的衣服都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家里难得有了新布也都是给小孩做新衣裳，所以大哥的衣服要比大丫二丫的旧得多，因为洗了太多次，所以布变得很脆，一扯就破。
她想起空间里还有几块布，哪天找出来给家里人每人做一套。
大哥坐上了自行车后座，二哥方学工回头看着方父他们，“爹，小妹，你们等我一会，我马上就骑过来接你们。”
方父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怎么也想不通，兄弟俩都是同一个爹娘生的，怎么靠谱不靠谱差这么多！
这会儿，离家已经没多少路了，他们决定慢慢地走回去。
方黎黎顺便把他们之所以晚回来的前因后果说给了方父听，方父听完，忧心忡忡，自己闺女心思单纯，能和张师傅这种人精做买卖吗？
他说道，“闺女，你不用操心生计，有你爹娘和两个哥哥在，饿不到你。”
“我知道，有你们在啊，我很放心。”方黎黎由衷地说道。
他们且说且走，方黎黎突然看到了前面的田里，有两个黑影在动，她忙拉住方父，“爹，你快看。”
方父停下脚步，仔细瞧了瞧，田里确实有两个人，不知道是在捉泥鳅还是捉螃蟹。
他原本不想管，因为村里经常有人晚上搞这些，打打牙祭也没什么。
但是方黎黎看清了那两个黑影，“爹，是隔壁的王老头和王富贵。”
这下，方父立马来了兴致，卷起衣袖，嘿嘿一笑，王老头啊王老头，这次你终于落我手里了吧。
因为老二生不出娃，老大又连生三个女娃，这个王老头平时没少挖苦方父。
最可恨的是，那个王婆子嚼舌根差点害的闺女没命，这事在方父心里，一辈子也过不去。
所以，今天晚上，绝不会放过他们爹俩！
方父对着方二丫耳语了一通，让她偷偷跑去和村长去汇报。
算算时间，二丫差不多到村长家了，方父才冲王老头喊，“王老头，在找啥啊，要不要我告诉村长一声。”
做贼心虚的王老头听到声音，猛的抬起头，看到方父，脸都绿了。
他们家里没多少粮食，饿得慌才会到田里找点东西吃，没想到碰到了方老头，真是冤家路窄！
他身边的王富贵也跟着抬起头，月光下的方黎黎，带着迷离的朦胧美，显得更加楚楚动人。
王富贵的眼睛都直了，直接从背篓里拿出一只螃蟹讨好，“我捉的螃蟹，给你吃。”
王老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个缺心眼的儿子，自己两个人忙活了一晚上才捉了这么一只螃蟹，他居然还想着送给方家人吃！
方父笑了起来，“王老头，你儿子可是已经交代了，你们三更半夜在田里捉螃蟹！你们就等着村长吧！”
王老头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他倒不是心疼螃蟹，拢共就一只螃蟹，充公就充公。
他担心的是村长还有其他的惩罚，比如关林场之类。
他们全家刚从林场放出来，再也不想回去了，那地方根本就不是人呆的地方。
吃得少，每天还有干不完的活。关键是晚上睡在牛棚，臭得要死，熏得人整宿整宿别想睡着。
为了不关林场，王老头打算先跟方父低个头，“方老头，咱们做了一辈子邻居，这么点事，就不要跟村长说了吧？”
方父两眼一眯，“现在倒是想起来咱俩是邻居了，那从前呢，你是咋说的！你婆娘是咋说的！”
王老头继续讨扰，“从前都是我们的错，你大人不计小人过。你可千万不要去村长那里告发。”
他儿子王富贵深一脚浅一脚地朝方黎黎这边走去，满脸讨好，“对，对，我爹娘都是卑鄙小人。所以，我这个螃蟹给你，就当赔礼道歉！”
方黎黎把脸别到一边，这个龌蹉的男人，她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于是在王富贵抬腿快要迈上田梗的时候，方黎黎忽地一抬腿，狠狠地朝他踹去，直接把他踹到了田里。
王富贵重重地向后倒去，“砰”的一声，整个人都陷到了泥泞里，头发上、脸上，都糊满了淤泥。
他倒地的瞬间，那只好不容易捉来的螃蟹也不知所踪。
方父又惊又喜，不敢相信这一脚居然来自自己的闺女！怎么闺女看着比大丫还要能耐呢！
可以啊可以！
“方黎黎，方黎黎，我的螃蟹逃走了，改天再送给你！”躺在泥泞里的王富贵，还在不死心地喊。
王老头都没脸听下去，低声哼了哼，“这个丢人现眼的东西！”
这次直接直接指名道姓地喊闺女名字！方父气得马上拉下脸来，捡起一块石头，狠狠地砸到了王富贵的脑袋上。
“你这个狗杂种，我闺女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吗！”
说完，又对着王老头，“王老头，这事怎么说！你那龟儿子这是在公然调戏我家闺女！我家闺女可是烈士遗孀，能让他这么侮辱吗！”
反正螃蟹逃走了，王老头也不在意了，又变得无赖起来，“这有啥，又没摸手摸大腿的，说说话算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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