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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北昊心里虽有千万疑问，却没有问出口，而是耐着性子陪沈晨曦等着。
直到，有人敲响了沈晨曦家的大门。
“谁啊？”
“沈叔，是我。”
程威拎着炒好的花生，看到沈老爷子的瞬间，脸上的笑容灿烂。
“小程啊，你怎么来了？”
沈老爷子将人直接迎进门，接着关上了大门。
“走吧。”
蹲着的沈晨曦猛地站起，望着程威的背影，表情平静。
“连杀八人的凶手，是他？”
季北昊见过程威一次，对他的印象很淡。
“是不是，要看他准备不准备对我爷爷下手。”
如果下手？
沈晨曦脸上的表情阴沉，那双勾人的桃花眸中盛满了寒冰。
“他要是真对爷爷下手怎么办？”
“那就以牙还牙！”
沈晨曦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脚步缓慢的朝家门走去。
“走，翻墙。”
季北昊还没反应过来之际，沈晨曦已经找好了位置，一个起跳便扒墙进去了。
院中，季老爷子和程威坐在院里的木桌上话着家常。
“沈叔，还是你命好啊，不管是沈丫头，还是阿阳那孩子，都很争气。”
“小程你是遇到什么事儿了吗？”沈老爷子关切的看向程威，一眼看出了对方的不对劲儿。
“沈叔为什么这么问？”
程威抬头看向老爷子，一副憨厚老实的模样。
“你以前找我，每次都有事儿，可今天却聊起了家常。你最不喜欢的就是聊家常吧？”
“沈叔，你……”
听到老爷子的话，程威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没想到，沈老爷子竟如此了解他。
“沈叔，我想知道在你眼里，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儿？”
程威说着，手伸到了衣兜中。
“在我眼里，你是个很努力的孩子。”
“努力？”
程威垂头一笑，第一次听见别人这么说他。
“沈叔，你就不觉得我阴沉、假模假样、令人作呕吗？”
这些恶毒的词，全是别人形容他的词。
听的多了，程威也觉得自己就是这样的。
毕竟他本就是心理阴暗，性格扭曲的人。
“小程，你究竟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如果你信任叔，可以和叔说说。”
“沈叔，我确实遇到了问题。这件事情，只有你能帮我了。”
程威做出一副可怜之色，甚至直接跪到了沈老爷子面前。
“小程你这是做什么？起来，快起来。”
沈老爷子赶紧去扶程威，程威趁机将手中的银针刺入老爷子的身体。
“嗯？”
老爷子感到心脏一阵刺痛，不过片刻就好了。
“小程，快起来。有什么需要叔帮忙的，你说。”
已经得逞的程威，顺势起身，重新坐到了老爷子的面前。
“沈叔，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他脸上露出一副难堪之色，“我家里人出事了，需要钱……”
程威话还没有说完，便埋下了头。他相信，凭借他和沈老爷子的关系，老爷子肯定是不愿意借给他钱的。
毕竟不熟，没什么感情。
“需要多少？”
沈老爷子想都没想，直接开口道。
程威猛地抬头，满眼不可置信的看向沈老爷子。
“沈叔，你？”
“我手里钱也不多。”
沈老爷子说着，便回了屋里。
程威望着老爷子的背影，心想老爷子肯借钱，肯定借的不多。
最多也就一百了。
毕竟沈沐阳的工资，一个月也就五十，平常还要生活开销。
可沈老爷子一出手，就是二百块，丝毫不怕程威不还。
“小程，这二百你先拿着，如果还不够，你再来找叔，叔给你凑凑。”
二百块钱被沈老爷子塞到程威手里，看的程威整个人都僵住了。
二百块钱，不是个小数目。
最最重要的是，他们只是不熟的邻居啊。
自从沈老爷子搬过来住，他就只敲过老爷子家门八次。
八次，就能让老爷子觉得他是个可靠的人吗？
“沈叔，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程威再次垂下了头，看似在感动，实则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叔，这钱我一定会尽快还你的。”
“不急，不急。”
沈老爷子拍拍程威的肩膀，又和他说了几句贴心的话，程威才提出离开。
走到大门口的程威，转身看向身后送他的沈老爷子。
“沈叔，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程威面上表情犹豫，漆黑的眸子一点点变得无情起来。
“知道什么？”沈老爷子困惑。
望着老爷子的表情，程威抿唇，内心天人交战。
“沈叔……你就不怕我这一走，再也不回来吗？”
“你会吗？”
沈老爷子笑笑，丝毫没有因为程威的话而变脸，反而打趣的问道。
“沈叔就如此信任我吗？”
程威内心的天人之战愈演愈烈。
邪恶的一面催促他赶紧杀人灭口，他的秘密已经被这家人知道了。
他应该将这一家人赶紧全杀了。
善良的一面恳求他赶紧救老爷子，毕竟老爷子是第一个不嫌弃，并且愿意相信他是好人的人。
这样的老爷子，不该被他杀害。
“因为小程你值得信任。”
老爷子笑着回道，接着便催促程威赶紧拿钱回家办事吧。
“沈叔……”
程威站在门口迟迟没有离开，被沈老爷子催促了好几次后，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回到家的程威，直奔二楼窗口。
他见沈老爷子重新坐到了院中，甚至开始吃起了他带过去的花生，扶窗户的口手猛地抓紧。
程威将手伸入到口袋中，拿出沈老爷子给他的二百块钱，看了许久都没有移开目光。
“沈叔，沈叔……”
随着他的喃喃自语，他想起了八次登沈老爷子家门的场景。
第一次，他是去借盐，没想过能借到，毕竟他已经敲了五家邻居的门，没一个人借给他的。
并且对方看他的眼神是那么的厌恶，好像他是臭水沟里的垃圾一样。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沈老爷子二话不说就给他挖了一大勺盐。
明明他们是第一次说话，可就因为知道他是附近的住户，沈老爷子就借了他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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