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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羽非和方严到了守卫司，守卫司漆黑一片。
今羽非的马鞭狠狠地敲在守卫司大门外的大鼓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击鼓声。
“司长何在！”
惊雷一声，将守卫司的空气炸得四碎。
今羽非随即打马上前，将守卫司的大门推开，屋里零零星星地跑出一些人，看着马上的今羽非和方严，愣住了神。
两人身上沾着肃杀的血气，身后有人追上来了，堵住了守卫司的大门。
“叛贼今羽非，速速现身！”
门外有人大喊。
“啊？叛贼？”
“叛贼？”
“今羽非不是当今首辅吗？”
“……”
“虎符在此，尔等听命！”
今羽非从怀里掏出虎符，一声大喝几乎将苍穹震破。
今羽非的气势很足，是硬撑着的，他对守卫司并不了解。
“家父是前守卫司司长方廷岳！受过家父照拂的守卫军愿意跟首辅大人走的，权当报恩。在下感激不尽！”
方严用自己的宽袖扎住手肘，以此来止血，他在今羽非的身后冷着声，为今羽非一行“招募”。
人群中又是一阵唏嘘。
“再不出来投降，吾等即刻冲入。”
门外的人仍在叫嚣，而门内依旧寂静。
今羽非吸入一口寒气，掉转马头对着门外，寒声念出一句——
“尔等无意追随，在下也不好勉强。”
“章岳磬世家私蓄府兵有何用意，先帝明令世家不得蓄兵，章侯公然如此，又与谋逆何异？！”
今羽非的马鞭垂在地上，感觉身后一轻，是方严，他下了马。
“天理昭昭，家父泉下有知，尔等屈身逆贼，必悔当年救尔等于阎罗。”
方严的话掷地有声。
“今日是我棋差一招，诸位……”
还没等今羽非的话说完，身后便传来了声音。
“我愿意跟大人走。”
“我也愿意。”
“我愿意。”
……
今羽非不知道方严的父亲对守卫司的诸位有何等恩情，只知道现在自己有底气冲出重围了。
“多谢诸位。”
今羽非挥鞭，黄杨木的手柄紧握在手里。
细牛皮编成的鞭身在空气中打着响，烈风将今羽非的夜行披风高高扬起。
形如战场上威名赫赫的将军。
“牵马来，烦请诸位与我冲出重围。”
方严上马，打马到今羽非身边，两人对视一眼，走到门外。
许是没想到今羽非会掳走方严，所以此刻拦在门外的人并不多，章岳磬骑着高头大马，站在最头上。
“章岳磬。”
今羽非骑马立在阶上，睨着阶下的章岳磬。
两人都不欲有多少言语交锋，今羽非拖不起。
因为章岳磬有援兵，章岳磬不想拖，因为怕今羽非再出奇招。
今羽非的马打了个响鼻，随即，身后冲出一群人，与章岳磬的府兵缠斗在一起。
“大人先走！我们稍后便到。司长印鉴给你！”
带头冲上去的人回头将司长印鉴抛向今羽非。
今羽非接过，疾声道谢，随后将印鉴抛给方严。
“你先走！去找齐灵！”
守卫司距离城门不远。
今羽非挥马鞭抽向方严的马，马儿嘶鸣一声，朝城门的方向奔过去。
今羽非的马原地踏着步，与章岳磬隔空对弈。
章岳磬分出一队人去追方严，他现在的大部分精力都分到了那边，毕竟西厂的人比守卫司的人更纪律严明。
章岳磬的担心是正确的，西厂的人一旦赶到这里，那今羽非就算是重生了。
但他又不敢离开这里，今羽非是个很大的变数。
此刻他能煽动方严同他一起叛逃，那章岳磬离开的下一刻他便能将世家的府兵带走。
今羽非确实是这样想的，他自己留下，就是为了稳定和震慑，稳定守卫司的人心，震慑对面的人。
章岳磬留在这也是为了压阵。
尚且年轻的今羽非拧着眉，强撑着底气等齐灵来。
终于！
“公子！！”
是齐灵的声音，从街道的另一头遥遥传来。
夹道的民居里零星地亮起几盏灯，随即又飞速地灭掉，生怕惊扰了此间哪路阎王，惹祸上身。
章岳磬听到齐灵的声音，立马侧目。
被包围了……
“章姓老贼，你要如何？”
今羽非终于松了口气，心里的大石头稳稳地落了地，灿然笑了起来。
远处的天边已经露出一大块鱼肚白，风也渐渐小了，属于瀚中的枝干上的绿芽迎着晨起的日头蓄起露水。
天，马上就要亮了。
“逆贼何来的道理？！”
章岳磬沉着声音，双腿夹着马腹，在齐灵和今羽非之间来回踱着步，时而冷笑，时而沉默。
“谁是逆贼还说不定呢。”
今羽非笑得开怀，歪着头看他，继续说道：“章侯不必再拖延时间了。”
“我不会留在瀚中。我知道，如若今日我踏出了城门，我便真的是瀚中的叛贼。但，我今羽非就是反了，反的不是大鄢，是世家！”
“今日，无人能阻我。”
今羽非用力勒马，胯下的大宛马高高扬起前蹄，随即所有人听到今羽非说：“齐灵！出发！”
有人上前阻拦，有人原地不动。
今羽非冷冷地扫视了一眼，上前阻拦的人被西厂的人斩断手脚，倒在地上，发出?人的哀嚎。
“章侯，好好活着，来日再来取你的命。”
今羽非留了一句话，随后带着自己的人马赶往东南。
黎蓝旭人在东南，对瀚中发生的这一切一概不知，来不及写信，便直接去见他吧。
想到黎蓝旭，今羽非的笑才真诚起来。
一整队的马儿马不停蹄地奔跑着。
期间休整时，今羽非给方严解毒疗伤，两人聊起了兵变当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太后许是发现了两人的计划，但是没人知道她是如何知道的。
方严大概不会拿自己的命冒险，那又会是谁？
肯定不是齐灵，这几日齐灵和今羽非几乎日夜在一处。
就算不是这样，今羽非也绝对地相信齐灵。
因为，会仅凭他一句话就毫不犹豫奔赴敌阵掳走方严的人，只有齐灵。
太后和世家的网布得太大了，今羽非看不清网的边界……
黎蓝旭，你呢？
你能看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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