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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灵跟在他身侧，留心着围在身边的这几个人。
估摸着自己最快几招制敌，随即递给今羽非一个“你放心，我打得过”的傲娇表情。
今羽非点点头，大摇大摆地晃进了应昭府主堂。
“杨判通。”
主堂当中间坐着个华服富贵的中年男人，身边围着几个……美妾。
今羽非的余光四下瞟了瞟，发现这应昭府果然油水不少。
虽然只是个处事堂，但也可谓是相当豪华了。
“来者何人？”
杨?知磕着瓜子，瓜子壳往桌上一丢。
拍拍手上的灰沫，瞟了今羽非一眼，“冒充叛国贼亲眷，你胆子不小啊。”
“杨判通是聪明人，不必跟我装这糊涂。”
今羽非倒也不客气，直接坐到了一旁的太师椅上。
靠着椅背，翘起了今羽非牌二郎腿。
“若说东南应昭府判通连首辅的名号都没听过，我是万万不能相信的。”
今羽非嗤笑一声，转眸去看杨?知的脸色。
“我倒是听说过，但我又没见过。”
杨?知嘎达嘎达地磕着一把炒瓜子，似乎还是要与今羽非周旋上几个回合。
“这个节骨眼，冒充叛贼的亲眷，对我能有什么好处？”
今羽非面上耐着心思讲话，但实际上已经有些想爆粗口了。
“……”
杨?知没有说话，眯着眼往堂外看。
“不知判通前些日子有没有听说东南的一批军械被带到了靖州？”
今羽非完全失了耐心，对杨?知顾左右而言他的行为相当的不满。
“……”
杨?知面上的表情明显凝滞了一刻，随即便又摆出一副与我无关的表情。
这转换虽然快，但还是被今羽非捕捉到了。
“瀚中那边或许也知道了……”
得到了想要的正确反应的今羽非放心地轻笑了一下，继续说道：“太后可不是善茬，必定会派人到东南来查探一番。”
“只是不知，杨判通这次又准备把这军械藏在哪儿呢？”
今羽非把玩着腰间黎蓝旭送给他的玉，此刻倒是又不急不缓了。
这玉的质地并不好，花纹也很原朴。
但黎蓝旭随身携带了十几年，是从小带的，也算是那段黑色岁月对真正自我的唯一念想了。
今羽非从草原脱险的那夜，黎蓝旭将这玉送给了今羽非，希望也能陪着他。
就像是黎蓝旭在身边一样。
“……你……”
杨?知终于开了口，手中的瓜子也不香了，随即将身边的女人全都遣了出去，压低声音问道：“你想做什么？”
这下是今羽非沉默了，但他的沉默对杨?知来说是凌迟，是折磨，是猎手等着猎物一步步走进笼子。
像现在这般明知今羽非有圈套，但为了保命不得不继续靠近，是今羽非最满意的效果。
“把那批军械给我。”
“不可能！”
杨?知突然激动起来，堂内堂外的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
“我若是给了你，那便真是叛国了！”
今羽非：这时候你倒是拎得清了。
“是啊。”
情绪激动的杨?知万万没想到今羽非会应这两个字，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杨?知：这么容易就说服你了，难道你来应昭府这一趟就只是为了膈应膈应我？
“你……你你……”
“我怎么了？”
今羽非懒懒地抬眼看他，继续说道：“不顾自己死活也要忠于太后的大忠臣，太后可太喜欢了。”
“什么？”
杨?知对今羽非所说的“不顾自己死活”产生的第一反应是疑惑，随即马上就反应了过来。
在东南左右逢源了五六年，杨?知自然不是个傻子，只是今羽非的每一步都走在他的意料之外。
他本以为今羽非是来求他的，没想到对方比自己都强硬自若，甚至把自己玩到了劣势。
“我说的不对吗？”
今羽非又垂下眼，食指摩挲着玉佩上质朴的花纹。
“我说过了，杨判通不必在此揣着明白装糊涂，你我打开天窗说亮话。”
“你把军械给我，什么事都没有。”
今羽非的余光看到杨?知欲言又止，便继续说道：“我自然不能白要你的东西。”
杨?知终于听到了自己想听到的话，他现在很好奇靖州到底能拿出什么东西来换这批命根子。
“白银千两。”
“白银千两？靖州未免太小气了些。”
杨?知面朝今羽非，两人沉默的间隙，他便走回了主位上，摆出一副坐地抬价的模样。
“杨判通想清楚了。靖州这次是来救你的命的，不是来求你的。”
今羽非掸了掸衣袍上看不见的细小灰尘，仿佛是嫌这应昭府的空气脏了自己的衣衫。
“那也太少了些。”
“那判通想要多少？”
今羽非也是爽快人，直接发问。
“起码黄金千两。”
今羽非：“走了。”
“?G?G?G，价钱好商量，动辄就要走，伤感情。”
杨?知眼瞧着今羽非有要走的趋势，立刻出言拦住他。
“如何商量？”
今羽非拧着眉头，做出一副“我也不愿这般”的样子。
“判通这般狮子大开口，靖州只能另谋出路。”
“那……公子觉得多少合适？”
杨?知小心翼翼地瞟着今羽非的脸色。
“白银千两确实太少了些，公子再加点。”
杨?知一松口，今羽非立刻便觉得稳了，假装思索了半天，最后说：“最多白银三千两。”
“这是最高价，判通若是觉得行不通，那我只好告辞了。”
“……行。”
杨?知咬了咬牙，那眼神几乎是想剐了今羽非。
“那便这样说好了。今日先付千两定金，待改日军械到了靖州境内，剩下的两千两自然会送到判通府上。”
今羽非现下又没有丝毫要走的迹象，淡定地坐在原处，等杨?知开口问自己。
杨?知的反应总是正中今羽非下怀——
“你……公子可是还有什么其他的事宜要说？”
言下之意：你怎么还不走。
“倒还真是有点小事要和判通商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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