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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知则咽了口口水。
杨?知：我就知道你没憋什么好屁……
“什……什么事？”
杨?知直接把“小事”改成了“事”，只有短短几回合的对话。
杨?知便知道今羽非能有什么小事同他商量。
而且，他的语气明显就是要宰自己一顿。
“借点兵。”
杨?知：你还不如直接杀了我，给我个痛快，造了孽了，这都什么人啊。
杨?知：“……啊？”
“哦，是租，租点兵。”
今羽非挑着眉头，笑意盈盈地跟杨?知好脸相对，死不要脸地说出了自己所问的第二件“小事”。
“？”
杨?知简直觉得五雷轰顶。
“公子，军械可以卖你，你管我要兵，这哪行啊。”
“我是真真不想叛离瀚中。您倒是一身轻松，我可是拖家带口，上有老，下有好多小。我把兵借给靖州，这不是找死吗？”
今羽非煞有其事地点点头，一脸同情，说出的话却又是那样地冷漠无情——
“在太后那处，今羽非进了应昭府的门，对她来说，已经算是叛离了，更何况，你是真真要把军械卖给靖州。”
“当然，你也可以反悔。”
今羽非捏了捏手指，继续说道：“甚至，你可以抓了我，向太后邀功，但那批军械，你是说不清的。”
“我可以销……”
杨?知瞬间紧张了起来。
今羽非在大门口毫不避讳自己的身份，原来打的是这算盘。
老狐狸还真叫这初生牛犊给玩进去了。
“销毁？”
今羽非笑，那笑容里是直戳内心深处的轻蔑。
“然后呢？丢弃？还是炼成农具？你舍得吗？”
“哦对了，和一家老小的命比起来，区区一批废铁，判通自然是舍得的。”
今羽非终于站起了身，面朝着杨?知，喃声念道：“但，判通拒绝的如此决绝，难道就不听听我的条件吗？”
“什么条件？”
什么条件能比九族的命更重？
“靖州的海运权。”
杨?知：“！”
“借兵给我，我保你一家老小的性命，并且把靖州的海运直通权给你。”
今羽非的声音沉稳，逐字逐句地念出这句话时，听上去格外地让人信服。
但杨?知谨慎久了，自然是不肯相信今羽非的一面之词。
“你如何保证？就凭你一张嘴？”
“就凭黎蓝旭也要听我的。靖州在凉京失了路，但在汴华的路就要开了。”
今羽非的脸上是难得的认真笃定。
他直盯着杨?知，朝齐灵伸出手。
齐灵会意，便将黎蓝旭亲手拟定的海运直通文书递给了今羽非。
海运直通汴华，这可是泼天的富贵！
东南的货物从东南走水路到汴华，随即便会以数倍高价流向外邦各地。
杨?知是个十足十的贪婪商人，对于如此大的诱惑自然是有些动心的。
但他转念一想，又问：“那我一家的性命，你打算如何保全？”
“你若是借了兵给靖州，就算是上了我们的船，瀚中诛灭九族的命，何必再听？”
今羽非笑了起来，笑得眉眼弯弯，一双眼睛里都是精明的算计。
“判通若是不放心，也可亲送亲眷到靖州。”
杨?知陷入了沉思，叛离瀚中毕竟不是小事。
一旦靖州兵败，那杨氏一族也就完了。
“除了你我，不会有旁人知道东南的兵去了靖州。”
“怎么样，判通，赌一把么？”
今羽非像是妖精，他的眼睛闪着顶尖的睿智。
引得旁人不自觉地想随他大干一场。
泼天权势富贵太有吸引力了……
“我还需和家里人商量一番。”
果然，谨小慎微。
这“家里人”指的估计是杨?晓了。
“这是自然，那我便在应昭府叨扰一夜，明日启程回靖州。”
今羽非答应得爽快，将眼底的藏好，站到了一旁。
“好，来人，给公子安排一处院子。”
杨?知心不在焉地吩咐了一声，便让今羽非自便。
心情大好的今羽非松了口气，出了门，拉着齐灵的手腕。
附在他耳边说：“齐灵，你去叫咱们的人宣扬宣扬我住到应昭府的事，推杨?知一把。”
“对了，动作小一点，别破坏了两处的合作。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齐灵：坑人这一方面，还得是你。
“好。”
齐灵得了令，暂且跟在今羽非身边，准备再找机会溜出去。
这应昭府里的眼睛太多了。
在今羽非进入应昭府的那一刻，那诸多眼睛便齐刷刷地盯上了他。
但，齐灵这孩子嘛，机灵着呢。
东南的云卷云舒看得人心情舒畅。
今羽非坐在院子里，悠哉悠哉地思考着带了兵回靖州的时候。
崇州那处的情况会是何样。
“也不知道黄师父在汴华怎么样了。”
今羽非想着崇州，又想到汴华，最后想到靖州，还有靖州的黎蓝旭。
黎蓝旭应该在等他回去吧。
算算时间，他现在应该在军营里练新兵。
他们在靖州城内和城郊诸郡县征了兵，承诺了极好的福利。
驰骁不在，黎蓝旭亲自去瞧瞧也是应当的。
其实，正如今羽非所料，黎蓝旭现下就在军营里检阅新兵。
这批兵已经在驰骁的手底下练了些时日了。
黎蓝旭也时常来看，今羽非走的那日，又召来了一批报名征兵的。
黎蓝旭将训兵的任务交给了尘一。
他到军营的目的不是为了亲身训兵，而是为了稳固军心。
刚刚进入军营就面临着随时上战场的局面，自然是需要主事人来安抚军心的。
还没等入夜，应昭府便点起了灯，这阵仗，比黎蓝旭的千岁府都要夸张许多。
院子里的每一处小径都是隔几步一盏灯。
“你说像杨?知、杨?晓他们这样有钱的人，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兵卖给咱们。”
齐灵拄着脑袋，左摇右晃地问。
“卖？咱们可不是买。”
今羽非戳戳齐灵的小脑壳，解释道：“咱们这是租借。”
“等大势初定，出了力的东南和靖州自然就是一家的。”
今羽非压低声音，“上了咱们的船，就要听咱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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