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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作为一名专业的外科医生，今羽非具备此次动刀所有的必需技能。
而且，他进入状态是极快的。
“麻沸散灌进去。”
今羽非站在邹铮斐的床边，手中紧握着小刀，在蜡烛外焰上烧了些时候，已达到消毒的目的。
“是。”
一旁的齐灵不自觉地紧张起来，手里捧着医士刚刚递上来的麻沸散。
箍起邹铮斐的脑袋，便碗沿对着嘴整个灌了下去。
又等了些时候，今羽非觉得应该是差不多了，便开始动刀。
今羽非对古代麻沸散的药效和时效都不是特别的了解。
现下的情况只能看邹铮斐自己的运气了。
已经晕过去的邹铮斐失血过多，现在躺在床上不省人事。
在今羽非下刀时还是皱起了眉，一时间竟开始挣扎。
“齐灵！摁住他！”
今羽非的刀差点刺穿了邹铮斐的手臂，他单手握着刀，另一只手无奈地固定着那乱动的手臂。
但是邹铮斐整个人都在挣扎，对今羽非的影响太大了。
齐灵得了令，一下子跳上床，将邹铮斐的另一侧按住。
军中的医士看着情况，帮今羽非按住了邹铮斐的手臂。
“邹将军莫再动了，莫再动了。”
今羽非念了两句，便开始专心致志地刮骨。
好在毒侵入不深，今羽非的刀探入几分，便没再瞧见发黑的血肉。
因而便止了刀，转头去收拾清毒，准备缝合止血。
“公子……”
身旁的医士突然出声打断了沉浸的今羽非。
今羽非没敢转头，继续手上的操作，直到手臂的伤情处理告一段落，他才小幅度地动了动脖颈。
“怎么了？”
“邹将军的脸……”
医士的手止不住地颤抖，指向邹铮斐的脸。
今羽非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邹铮斐的脸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败下去，短短几瞬，血色全无。
“把解毒的药给他灌下去！”
“已经灌过了！”
是齐灵。
“再灌一些。”
今羽非的声音从门缝中挤到了门外，惊动了门外等候的黎蓝旭。
“发生什么事了？”
“无事，你别进来。”
今羽非下意识地保护黎蓝旭，这情况太诡异了。
明明已经解过毒了，现在这种现象，好像不太对劲，不对，是太不对劲了。
齐灵轻盈地从床上跃下，冲到门外去配药。
“公子……好像是苗蛊……”
一直在身旁的医士的声音剧烈颤动，将整个屋子的空气都带得布满了恐惧。
“苗蛊？”
现代而来的今羽非只在现代的电视剧里以及瀚中的那万域楼见过。
但那苗蛊并不对外售卖，只是听说有这么一档子事，别说母蛊了，所有人连那苗疆幼龄蛊虫都没见过。
“对……对，我的老师曾在苗疆游学过，所得著为一本书……上面就记载了苗蛊的发病症状。”
“是何症状？”
今羽非喉头一紧，手上的刀柄差点被捏碎。
“面色乌黑，血则浓厚发灰，难以凝固……”
医士边说边大口喘气，几乎是难以说下去。
今羽非立刻去瞧邹铮斐手臂上已经缝合的那处伤口。
果然，血液很难凝固，此刻还在冒血，再这样下去，不过一个时辰，邹铮斐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亡。
“何解？”
今羽非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眼里几乎在冒火。
太后那老婆子疯了吗！
邹铮斐一家牵着多少边关将士是心，她竟然在敢在邹铮斐的身上下蛊。
这样一来，之前所有的勉强便都可以讲通了。
邹铮斐带兵围崇州，允许太后将明线塞进自己的亲卫。
听话也是死，不听话也是死，邹将军为靖州送信可是冒了死的风险。
太后她，怎么敢？
邹樊两家，其一为大鄢四处征战，镇守边疆，其二，护卫瀚中，主理运输。
邹将军现下如此这般狼狈，樊将军在瀚中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去……
“先生。”
黎蓝旭太过不放心，只得不顾今羽非的话，进屋一观。
“说啊！怎解！？”
今羽非问，医士却一言不发，现下情况如此紧急，今羽非没时间跟他讲些什么客套话，直接厉声而询。
“无……无解。”
医士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颤颤巍巍地扶着地。
黎蓝旭单手搭着今羽非的肩膀，帮他找回了些冷静。
“先生，冷静些。”
“太后给邹将军种了蛊。”
今羽非深呼吸了几口，镇住心神，才转头用此刻他能拿出的最冷静的语气对黎蓝旭说。
他随即又扶起地上的医士，稳声说：“大夫莫跪。”
“……”
听了这消息，黎蓝旭的手在半空中僵了半刻，转身去看床榻上奄奄一息的邹铮斐，眼神阴翳。
“太后那厢为了对付我，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今羽非没有应声，垂着脑袋，迅速地思考对策，但实在是没有任何进展。
“大夫，现下蛊毒无解，那吊着命呢？可有延命之法？”
今羽非的手在垂下的衣袖里紧攥成拳。
“我也不知，仅有一法，或可一试。”
医士朝今羽非和黎蓝旭拱手。
“眼下并无可行之法，那便试上一试。”
“好。”
医士转头去探邹铮斐的脉搏，随即拿笔写了几味药。
他递给今羽非，说道：“需先止血，止血后再用此方生血换血，或许是个办法。”
“好，多谢大夫。”
今羽非将医士派了出去，配药，煎药，而他现在的任务便是止血——
“小蓟、大蓟、地榆、槐花、侧柏叶、白茅根、苎麻根，多准备些。”
在药草准备好之前，今羽非准备先强行止血。
他直接扯了三尺的白布，将邹铮斐的手臂上端整个缠住。
但这方法不能用太久，只是救急。
齐灵拿着解毒的药回来了，瞧着眼前的场景，不知该往哪儿走。
“公子……”
“不要管那些了。你先过来，和你家主子将邹将军身上其他的细小伤口再检查一遍。”
暂且不提今日要是保不住邹铮斐的命，来日进了瀚中，无法同邹将军一家老小交代。
单是，崇州送信，便值得整个应昭府今夜这般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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