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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今羽非在府中修剪着花草,黎蓝旭则在宫城里。
前些日子,黎蓝旭在今羽非的“威逼利诱”之下,接过了他帝师的任务。
成天待在小皇帝身边,教他治国之策。
黄钺山是瞒着他们二人将黎清婉送进城的。
他将小女娃交给尘一齐灵后,便毫无顾忌地翩然离去,连黎蓝旭和今羽非都没见着他的人影。
大病初愈的黎清婉受了黄道人的“哄骗”,自己悄无声息地回了瀚中。
被尘一齐灵送到千岁府时,正瞧见得了消息的今羽非风风火火地往外赶着去接她。
“姑娘,这位是我家公子。”
尘一站在前首同黎清婉介绍着,组织了半天,还是没想好应该怎么说出“这是你嫂子”这句话。
“我晓得的。”
黎清婉笑了起来,她和黎蓝旭兄妹两个长得极像,但黎清婉笑起来比黎蓝旭甜上许多,惹人怜爱。
“哥哥好。”
“好好好,怎得这般悄无声息地便回来了,好歹给我们递个信,我们好去接你。”
今羽非被黎清婉的笑容感染,说话的声音都轻上许多。
今羽非笑着,将黎清婉往府内引,一边走一边在心里骂太后。
“已经有人去宫里给你家兄长递信了,他片刻便回。”
这个“片刻”用的极好,今羽非掐着时间,不到一刻钟,众人便听到黎蓝旭的脚步声在中庭响了起来。
今羽非同黎清婉迎出门,差点撞上急匆匆从宫里赶回来的黎蓝旭。
“兄长。”
黎清婉似是要哭出来了,鼻音糯糯,听得黎蓝旭心都要碎了。
黎蓝旭没有说话,两人对视良久,黎蓝旭才长出了一口气道了一句。
“身子可养到大好了吗?”
“嗯,已经好上许多了,黄师父将我照顾得很好。”
……
黎清婉回来了,大婚之礼自然也是不远了。
据知情人士透露,首辅大人成日地摆烂,可忙坏了御史大人,一边要进宫讲经,一边筹备着成亲的事。
路人甲:“首辅大人本想着简单一些就好,咱这御史大人,便是不肯,非要大操大办,说是不能委屈了人家。”
路人乙:“这家庭地位……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路人丙:“这还看不出来吗?御史大人啊,活脱脱是怕媳妇的耙耳朵。”
在黎蓝旭的里外操持下,大婚那日的排场之大——
浩浩荡荡的马队系着红绸,从街头一直排到街尾,敲打的锣鼓声几乎是要传到草原那处去了。
黎蓝旭身穿绣着盘蟒的大红喜袍,带着身后扛着扬扬喜幡的黑羽,一行人列队整齐地朝今羽非的首辅宅子去方向。
《孔雀东南飞》中曾对焦仲卿和刘氏的婚礼有这样的描述——
“青雀白鹄舫,四角龙子幡。婀娜随风转,金车玉作轮。踯躅青骢马,流苏金镂鞍。赍钱三百万,皆用青丝穿。杂彩三百匹,交广市鲑珍。从人四五百,郁郁登郡门。”
高中学这篇文章时,今羽非只觉烦忧,完全不懂,只知道好车好马,超级费钱,毫无画面感。
彼时的今羽非满脑子都是青春期毫无逻辑的畅想,直到此刻,他便明白了那是怎样的场景。
今羽非身穿一件大红直襟长袍,衣服的垂感极好,腰束月金色祥云纹的宽腰带,其上只挂了一块玉质极佳的墨玉,形状看似粗糙却古朴沉郁。
乌发用黎蓝旭送他的白玉簪高高挽起,没有丝带,额前原先容易散下的发被束得漂亮极了,和那白玉簪子相互交映,白玉墨发,显得颇为轻盈。
他在首辅宅子门口骑着高头马,满心欢喜地等黎蓝旭的马队前来迎他。
锣鼓响声很快就传到了今羽非的耳朵里,又等了不大时候,黎蓝旭便出现在了今羽非的视线里。
好像仅仅一瞬,黎蓝旭便来到了今羽非的身边。
他们彼此注视着,驱马相迎,最终汇在一起,眉眼生辉。
“先生,我来娶你了。”
黎蓝旭的马走到今羽非的马身边,今羽非听到黎蓝旭低着声音同他说话。
“好。”
今羽非应着,眉尾轻挑,继续说。
“御史大人红包备好了吗?”
黎蓝旭一愣,便被几人围住。
这几人是从今羽非身后突然出现的,等黎蓝旭看清来者,顿时笑了起来。
身在靖州的驰骁一马当先,手中的红绸朝着黎蓝旭的马,似乎在考虑什么时候下手。
紧随其后的是萧云醒,这孩子确实长得英气,眉目硬朗,此刻含着笑意,与驰骁一左一右拦住了他。
“黎兄,今日想带走小今公子,怕是不容易。”
方严打马站在今羽非的前首,也笑意盈盈。
“没带银钱,能硬抢吗?”
黎蓝旭大笑着,玩笑道。
“先生那里有人,我这处也带了。”
确实,尘一和齐灵是随他一同来迎亲的。
今羽非一听,便歪着头骑马站在黎蓝旭身后的尘一和齐灵,灵机一动。
“齐灵,此间谁对你最好?”
今羽非轻咳了两声,扬了扬头。
“我的那些瓜果梨枣糕点可还等着你呢。”
“自然是公子!”
齐灵一听,立刻便逃到了今羽非的阵营中。
“对不住了主子,我身在今营心在……心也在。”
“那尘一怎么办啊?”
驰骁瞧着齐灵的马跑到今羽非的身边,立刻调笑起尘一来。
“齐灵都来了,你该怎么办?”
尘一叹了口气,对黎蓝旭一抱拳,也跑了。
“先生好计谋,将我身边的人全策反了。”
黎蓝旭无所谓地笑着,大手一挥。
“来人,给将军公子们送钱!”
黎蓝旭的身后冲出一群手拿银钱的喜庆黑羽,将驰骁几人的马围住,纷纷往马上撒着银票子。
再看黎蓝旭呢,单手一拍马鞍,自马背上飞身而起。
直接在半空中将马上的今羽非掠起,旋即脚尖在今羽非的马上轻点,便直接飞回了自己的马上。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丝毫不乱,引得驰骁和萧云醒大呼漂亮。
“今日大家同喜!”
直到黎蓝旭和今羽非坐到同一匹马上,这场小小的闹剧才算是停止了。
随着黎蓝旭大喊一声,早便备好的金箔四处飘散,撒到周围的百姓手中,也算是沾沾喜气。
“出发。”
眼瞧着驰骁几人回过神来,要抢人,黎蓝旭马鞭一挥,携着今羽非绝尘而去。
阳光漫漫,金光荣荣,普天之下,再无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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