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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消息一传开，殷家的下人赶紧将饭菜一一端上桌。
五少爷殷实虽是二老爷所出，却是全殷家唯一根正苗红的才子，就连老将军在时就夸他是个当官的料，将自己随意进出宫中的腰牌都交给他保管。
这样贵重的人，殷府里的人们自然不敢怠慢，就连晚饭的点都是根据他下学堂
殷家是大户人家，吃饭都是在一个堂里，男人一桌，女人一桌，孩子一桌。
不过，像柳歌这种身份卑贱的人是没有资格入堂吃饭的，只能由小瑶从灶房里盛些，再端到她的住处。
殷实？
柳歌儿从未见过他。
也是，自天未亮时，殷实就要起床洗漱，匆匆上学堂去了。
玉川学堂。
那可谓是整个南诏首屈一指的人才造就机，光是提起名字就能让所有人啧啧称赞！
凡是此学堂的学生，不是王公贵族，就是京中富甲一方的家族嫡子。
而殷实上的，就是这么一所牛气冲天的学堂。
只不过这开课时间着实有点早，无端让柳歌儿想起了以前被早自习支配的恐惧。
“五少爷他可厉害了，是整个殷府除了二老爷最文雅、最有才情的人！”
一提到殷实，小瑶就冒起了星星眼，一脸崇拜的样子像一个追星族。
柳歌儿咬了咬筷子，心中疑惑：真的有这么厉害吗？
记忆力，她所见过最有才情的人就是她的大表哥。
那是真的有才情！
小小年纪就发表了好几篇原创诗词，后来又获得了文学奖，成了大文豪。
简直就是羡煞旁人！
一边夸夸其谈的小瑶，看着柳歌儿呆呆的表情，当即觉得自己所有的热情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
在狠狠白了一眼之后，她才用手拖着下巴，悠悠地说道：
“像你这样粗俗的人，说了你也不懂，赶紧吃你的饭吧。”
自从上次柳歌儿让她免去十个大板之后，她对柳歌儿的确好了些。
只是那张嘴还是那么臭。
“吃完还得是我刷碗，什么时候我才能像春儿和雪儿那样熬出头啊！”小瑶满目艳羡地感慨道，“只要我成为贴身丫鬟就再也不用干这些粗鄙的活儿了。”
说完，她还看了看自己因为干活而变得有些粗粝的手，啧啧感叹道：
“这秋天干的不像话，可怜我这一双又白又美的手就这样被糟害毁了，唉”
她将一口气叹上老长，恨不得拐九九八十一个调子才算完。
这些话都被闷头干饭的柳歌儿听了去，并牢牢记在了心里。
手干的话抹点护手霜就好了？哦，这个世界好像没有护手霜。
如果自己做的话，获得原材料又是个大麻烦。
怎么办呢？
柳歌儿眼珠激灵地一转：有办法了。
具体做法不好说，但总之就是有办法了！
“吃完了？”看着面前空空的碗，小瑶虽心不甘，却也因惧怕惩罚，乖乖收了盘子。
【外面井水可凉，估计我的手又要冻裂了】
就在她还没抬脚朝外走的时候，柳歌儿忽地像一条鱼般“呲溜”站到她面前，朝她伸出藕白小手。
【她要干什么？】
小瑶一脸狐疑地看着面前的小团子，生怕她生出什么幺蛾子，不然自己又得挨打了。
柳歌儿见她不明白自己的意思，伸出小手指了指她手中的盘子，然后怯生生地捧出双手——
那个……这些事还是我自己来吧。
担心的模样生怕麻烦了她。
哪怕这本就是她该做的。
精明如小瑶，见柳歌儿这副眼巴巴的样，忽地计上心来，将手中脏污盘子数尽堆到她怀中，声音娇俏又不适狡猾：
“这可是你要的，不关我的事，到时候要是有人问起来，所有责任你自己担。”
柳歌儿认真地点了点头，旋即去井便就着中午刚打上来的井水，一板一眼地擦拭着手中的盘子。
见状，小瑶立马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开开心心出门去找别的小姐妹玩去了。
殷实么？
柳歌儿刷洗着手中的盘子，忍不禁想起小瑶刚才的那番话。
——五少爷他可厉害了，是整个殷府除了二老爷最文雅、最有才情的人！
听起来好厉害啊，正好，她一会儿可以趁着送盘子的空档去看看那位五少爷。
正大光明地看，她肯定是不敢也不能的。
毕竟她现在可是殷府的眼中钉、肉中刺！
就算是看也只能偷偷摸摸地看。
“你想看殷实？”柳歌的声音忽地响起，带了一丝倦懒的哈欠声，又魅又绵。
柳歌儿点了点头，在心里默默解释道——
我只是有点好奇，想看看能被整个殷府捧在手心里的人是什么样子的。
“哦。”柳歌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句，旋即又补充道，“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
在她的印象里，殷实就是那种普普通通的勤奋学生。
上一世殷家眼光不行。
在殷府里，若是殷勤不被大夫人看的那般紧，估计能比他还有出息。
可惜，原本最有希望的人被看管废了，这才在矬子里拔大个，将目光放到了他身上。
若是事成，那殷家文官、武官皆有人在，也算是光宗耀祖！
一般人听到柳歌心里这么说，心中的兴致早就被消磨殆尽。
但柳歌儿怎么可能是一般人？
柳歌无奈：“我又没将你腿打折，你想去看就去看。”
不多时，柳歌儿带着洗好的盘子开始了自己的征途。
一个多月下来，她早就把殷府的地形摸得透透的，计划好了最近的路线早早送回了盘子。
一切也算是顺利，除了下人们用看邪祟的目光盯着她看之外，都挺好的。
殷实……殷实……
柳歌儿小心翼翼地四处搜寻着目标，像极了在地上找松子的小松鼠。
所以说，会在哪呢？
某只找不到目标人物的小团子疑惑地挠了挠小脑袋，将原本梳好的两个小揪揪抓的一团糟。
她东张西望，左右搜寻着那人的身影，却不慎硬生生撞上了一堵墙。
柳歌儿转过头定睛一看，瞬间双颊绯红，慌乱的好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她面前出现的哪里是墙？
分明是人的胸膛！！
她赶紧退后好几步，闭上眼不敢面对现实，不住地鞠躬——
对不起，对不起……
柳歌儿在心中说了不下百遍对不起，恳请这面前人的原谅。
“你……抬起脸，我看看。”那人清冷的公子音蓦地响起，吓得柳歌儿小身体一僵，原本快躬到地底下的小脑袋缓缓抬起。
但她紧闭着双眼，不敢看面前人。
殷实用扇骨轻打着掌心，端详了半晌也没看出她是谁。
上辈子他因为用功读书基本是把自己锁在屋子里，只偶尔那么一两次才会出屋来透透气，只在刑场上见过柳歌一次，记忆中最深处就是那双异色瞳眸。
他又道：“睁开眼，让我看看。”
柳歌儿不敢违领，先是偷偷将一只眼睛睁开一条小缝，偷偷打量着面前人——
他生的可真好看。
通身书生的文雅气，剑眉星目，细碎的长发覆盖住他光洁的额头，垂到了如蝶翼般的的睫毛上。
见面前人没什么恶意，她才缓缓将双眼睁开，一双眸子天真的盯着他看。
对上这一双异色瞳眸，殷实心中猛地一惊，眼中瞳孔宛若地震——
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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