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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歌儿动作一僵:“……”
倒也不至于,在她们那里,这不过是最简单的幻术罢了。
看着柳歌一动不动,殷迟忍不住开始浮想联翩——
她怎么不动了?她是不是觉得他烦了?是不是觉得他太粗鲁了?
早知道不问就好了……
别看他现在稳若木头,其实内心早就开始慌了。
他这种直男,上辈子就不招女孩们喜欢,估计这辈子更是如此,怕是已经惹人厌烦了罢。
“……”殷迟抿了抿唇,不再说些什么,只是盯着面前人看。
看着那人目光直直落在自己身上,柳歌儿不明所以:他盯着我看做什么?难道是我脸上有东西?
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脸,却不经意间触碰到了伤处,疼的她赶紧倒吸了一口冷气:
“嘶。”
“别动。”殷迟赶紧出声制止,看着她肿了半边的脸,有些心疼,“还疼么?”
不疼。
柳歌儿笑眯眯地摇了摇头,却因为扯到了伤口,疼的紧紧皱起眉头。
“祖父曾嘱咐过我,要好生照看你,有朝一日再把你送回宫中。”殷迟收了手,淡淡地说着,又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白小瓶,“没想到,如今竟让你伤成这个样子。”
他说着,手指忽地动力,将用红布包裹住的塞子拔开。
药酒味顿时席卷了柳歌儿的鼻尖。
“那个……男女授受不亲。”殷迟将药瓶递到她面前,看着她伸出双手接过药酒,又捧在面前,轻轻皱了皱小鼻子闻着。
这药酒好呛!
某只小团子刚闻了几下便忍不住咳嗽起来,大眼睛里闪烁着泪光:“咳咳咳咳……”
殷迟伸出手,想要拍一拍她的背,却终究因为男女有别而攥紧了拳,缩回想要伸出的手,放在膝上。
“我还有事,先走了,日后若有人欺负你,便同我说。”
“我帮你抱不平。”
说完,他便起身向后走去,没等走出房间,背后突然传来一个细若蚊喃的声音。
“谢……谢谢。”
他猛地回头,却看见那小家伙如松鼠抱着松子般捧着他给她的药,笑吟吟的样子格外讨喜。
“没事。”许是多年在外打仗的缘故,他的声音素来都是冷冷的,但在柳歌儿耳中却有着化不开的温度,“你开心就好。”
……
“迟儿,可是你叫柳歌起来的?”大夫人早就寻到了些蛛丝马迹。
也是,这府内全是她的眼线,就算殷迟想瞒也瞒不住。
此刻,他正跪在屋子正中间,低着头,等待徐氏惩罚。
“是,儿子知错,求母亲责罚。”他就跪在那里,身子笔直的像块木头,纹丝不动。
徐氏听他这话,悠悠放下手中的茶盏,举起搁置在一旁的戒尺,冷冷道:“把手伸出来。”
纵然殷迟早已活了三十多年,但她仍当他是个孩子,就连惩罚的方式也与儿时如出一辙。
殷迟伸出手,摊开掌心。
啪——
一尺落下,他掌心顿时红了一片,有了肿起的迹象。
“这一尺,是教训你不尊身份,袒护柳歌!”
啪——
“这一尺,是教训你不遵母令,给我丢脸!”
啪……
“这一尺,是教训你忘记前世之耻,不知悔改!”
三次尺,三重罪,悉数尽钉在殷迟身上。
他默默收回了红肿到极致的掌心,垂下眼睫,声音清寒:“儿子知错,母亲教训的是。”
“你回去闭门反省吧。”大夫人将戒尺按在红木桌子上,发出一声轻响,仿佛在扣着殷迟的心门,“如果,你不想同你大哥遭受一样的待遇的话。”
大哥,困在安宁院一个多月的大哥。
殷迟蓦地想到了上一次探望大哥的模样,他整个人瘦的好像只有一把骨头。
下巴消瘦,脸颊的肉几乎要凹进去,眼眶旁乌青。
“柳歌她……还好吧?”
他见到殷迟的时候只淡淡问了这么一句,在听到殷迟肯定的回答后,恬然叹息——
“如不想让殷府步入上一世的后尘,你一定要好好护着她,不要让她对殷家起恨意。”
这话,竟和祖父的嘱托有几分相像,祖父走之前,曾说柳歌是一个宝物。
殷迟至今仍能记得祖父捋着白花花的胡子,对年幼的自己殷殷嘱咐。
——迟儿,你要好好护着她,等她进了宫过上好日子,咱们殷家的好日子也不会远。
——可若是叫她心生恨意,那咱们殷家里灭门之灾也不远咯。
或许老将军只是无心之言,却不料在往后的日子中一语成谶。
殷迟坐在榻上,回想着祖父和大哥的话,又想起徐氏失望的目光,只觉得有一座大山压在肩头。
“扣扣扣”
敲门声忽地响起,殷迟不知道这么晚了还有谁会来。
打开门,却见柳歌儿怯生生地站在门前,一张笑脸用字句挡上。
“我来还药。”纸上如是写道。
旋即,她又急匆匆地将袖子中的药取出,乖巧地笑着递到他面前,等着他接去。
总觉得她这辈子跟上一世截然不同。
殷迟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心中有些纳罕:虽然说是他们重活了一世,可按理说柳歌的性子应该不会因此有任何变化才对。
【难道面前的人是个冒牌货?那真的柳歌去哪里了?】
心中狐疑,殷迟引她入室,打算试探一番,却不想面前的小团子可以听到他的心声。
柳歌儿有着柳歌的记忆,倒也不怕,欣然入内接受考试。
殷迟扯了张凳子叫她坐,奈何柳歌儿实在矮小,要踮起脚才能坐上去。
坐上去后,她又自娱自乐地晃着一双小腿,目光随着脚尖一起一落。
“我……”殷迟一张口,那小姑娘天真的目光便对了上来,竟让他把想问的话堵在了喉咙里。
斟酌再三,他抿了抿唇,郑重问道:“歌儿,你可还记得自己的生日?”
生日?
柳歌儿仔细回想了一下,觉得这题并不难,于是在纸上写下:“睦月二十六。”
她和柳歌的生日都是同一天,好记得很。
“那你可还记得当初带你出逃的老爷爷?”
柳歌儿点了点头,写道:“是殷老将军,对不对?”
“那……”殷迟提出了自己最后的疑问,“你可还知道你的父亲是谁?”
父亲?
柳歌儿提笔欲写,却被柳歌出声制止:“这题,你应答不知道。”
笔墨一下子顿住,在纸上落下一个漆黑的墨点。
殷迟目光如炬,等待她落笔。
一岁的孩子能记得什么?
要知道,上辈子的柳歌一开始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皇帝,若是她此刻有了答案,那么就能说明一件事——
她也是重生的,之前的种种,不过是她在人前作戏罢了。
想着,他目光殷殷盯在那欲落不落的笔尖上。
良久,柳歌才抬起了头,晃了晃毛茸茸的小脑袋,抱歉一笑——
我不知道呀。
殷迟忽地松了口气。
“天色不早了,你……回去吧。”殷迟起身,将瓷白小瓶搁置在匣子中,那里摆满了密密麻麻的药品。
治疗各种外伤的药都有。
但柳歌儿的目光不在匣子中,而落在了殷迟红肿的手心。
他挨打了?
一定是因为自己。
想着,柳歌儿有些愧疚,从凳子上跳了下来,走到殷迟身边,小手默默抬起了他厚实的手掌。
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牵起,殷迟偏过头去,只见小家伙此刻正捧着自己受伤的掌心,嘟着小嘴巴,轻轻的吹着。
那样子,生怕弄疼了他似的。
可她却不知道,上一世的殷迟久经沙场,这点小伤对他来说早就不算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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