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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盛点水喝吧，怎么感觉胃里翻江倒海的。
想着，她慢慢挪下床，一起身便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可能是睡多了吧……
等等！她睡着了？！
小瑶分明告诉她今天丞相夫人要来的！！
想到这里，柳歌儿的头瞬间不晕了，神经紧绷着，看向窗外明晃晃的太阳，只觉得格外刺眼。
糟了！她就不应该躺在床上的！！
柳歌儿猛地朝屋外跑去，可打开门，就见着大夫人就严厉地站在门外。
她的脸上好像凝了一层霜，冷的可怕。
大夫人跨进来一步，柳歌儿就向后退一步。
直到瘦小的身躯抵在桌子沿儿上，柳歌儿才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退。
她赶紧掏出纸笔，想解释什么，但大夫人哪里会给她解释的机会？
她猛地一抬手，打翻了柳歌儿手中的纸笔，微有些泛黄的纸页瞬间簌簌落地，发出几声脆响。
“啪”
一个清脆的耳光在她耳畔响起，嘴角磕到牙齿，流出了一缕殷红。
柳歌儿捂着脸，紧咬着下唇，不敢吭声。
“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出去跪着！不跪满三个时辰不许吃饭！”
柳歌儿不敢违背她的话，瑟瑟发抖地走到院子中央，抻着衣摆直直跪了下去。
莹白指尖紧紧缠着衣角，搞得那一处皱巴巴的，变了形。
“小瑶，你就在这里看着她，若是敢偏袒，我连你一起罚！”
大夫人厉声呵斥下了小瑶一大跳，她赶紧将头摇的好似个拨浪鼓，紧着承诺道：“主母放心，小瑶绝不会偏袒她半分。”
说着，她立即走到柳歌儿身旁，狐假虎威道：“跪直了，你有什么好委屈的？不遵守规矩就是这种下场！”
“要不是主母心善，你现在早被乱棍打死了！”
听到这话，大夫人满意地点点头，对着小瑶道：“人，你看好了，我自会给你赏钱。”
“若你看不好，那就别管我将你也一齐扫地出门！”
一听到有赏钱可以拿，小瑶赶紧巴巴地点头，笑得一脸谄媚：“主母放心，小瑶永远忠于主母。”
大夫人冷哼一声，不再多说，转身回去核算府中的账本了。
殷悦赶来时已经晚了，她看着默默跪在院子里的柳歌儿，一时间自责难当。
凑上前去，看着她被扇肿的脸，顿时心疼万分，虚捧着问道：“小歌儿，疼不疼？”
看到对方眼中的怜惜，柳歌儿忽地绽开了一个笑容，小手软软地握住殷悦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做着细小的口型——
“姐姐，不疼……”
见她笑了，殷悦心中又是一酸，赶紧差小瑶去拿些消肿的药。
又兀自起身，去屋内拾起掉落的纸笔，她一页页捡着，一页页地看着纸上的字。
那上面向来都是安慰人的句子，从未有一声咒怨。
她将那薄薄一沓纸摞得整齐，缓缓递到柳歌儿面前，眼中的景物却再次模糊。
这下，可吓坏了跪在地上的小奶团子，她还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惹得殷悦不开心了呢！
——姐姐，对不起，歌儿再也不会贪睡了，歌儿再也不会惹姐姐伤心了。
她如是写下字句，放到殷悦面前看，旋即又蓦地收了回来，写上几个字，复又递给她看。
——姐姐不要哭，好不好？
殷悦看的鼻头一酸，登时淌起了泪花花：“歌儿啊歌儿，你怎么就这么傻？我之前分明、分明……”
“分明都是利用你啊！”
她宛若发泄似的喊出口，旋即便抽噎了起来。
“没有哦，姐姐对歌儿一直很好哒~”柳歌儿兴兴写到，“姐姐都从来没有骂过歌儿打过歌儿哎！”
“这次，的确是歌儿的不对，受罚也是应该的。”
“以后，歌儿就算觉得‘有点累啦’的时候——”
“也不会再钻被窝啦~”
写完最后一句，她还在后面画了一朵大花花，笑盈盈地递给殷悦看。
“小傻子。”殷悦抱着她娇小柔软的身躯，才发现她真的是瘦的可怜，仿佛只有一把瘦伶伶的骨似的。
没有一点肉。
“你还跪着做什么？赶快起来，地上多凉！”殷悦?h泪，打算将她从地上扶起来，可那小家伙却倔强地摇着小脑袋。
这次，她终于肯开口说话，发出又软又奶的小气音，微笑着轻声道：
“歌儿……有、有错……认罚……”
她的声音一直在抖，抖得殷悦心尖尖都跟着打颤儿。
“姐姐……好好……歇着……歌儿……会起来。”
说完，她伸出自己的小手指，勾起殷悦的小指，摇晃着，撒娇似的说道：
“拉、拉钩喔~”
“你真的要跪在这里？”见她满目殷殷热望，殷悦迟疑地问道。
柳歌儿肯定地点了点头，且回给了她一个大大的微笑，灿烂的仿佛下太阳。
“那你跪一会儿就要起来哦，不要等到膝盖痛了才起来，知不知道？”
殷悦不放心地嘱咐道，模样宛若一个温柔的长姐。
“还有你那边的脸，我已经给你上完药了，不要碰，不然又该肿起来了，知道了么？”
某只小团子如小鸡啄米般点头。
见她这般乖巧，殷悦忍不住破涕为笑，伸手用指腹点了点她的小鼻子，笑着叹息道：“你若是一直这么乖就好了。”
“阿姐也知道，以前是阿姐做错了，不该那般对你，以后阿姐会护着你的。”
“只望你，千万……不要变成那个样子。”
柳歌儿自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郑重地点了点头，软软地伸出四根手指，并在一起，做了个发誓的动作。
见她这般认真，殷悦又是一笑，柔声道：“那阿姐走啦，你千万要起来哦，不许一直跪着，不许！”
说完，她才真的走了，只是走时一步三回头的模样，特别像担心闺女的母亲。
见殷悦真的走了，柳歌儿才渐渐收起笑容，将身旁的纸一张张摞得整齐，盯着上面熟悉的字体发呆。
还未等她发完呆，就听见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响起。
她看着来人，没等搞清状况，自己瘦小的身躯就被那人扛起。
旋即，他又将她搁置在床上。
这个面容是……殷迟？
他来做什么？
面前的人还是如往常一样，绷着一张脸，看起来有些阴沉。
但柳歌儿知道，他是个好人！
良久，那人紧抿着的唇角才稍稍放松下来，憋出一句话：“膝盖，疼不疼？”
原来他是来关心自己的呀？
柳歌儿笑着摇了摇头，赶紧在纸上写下三个大字——
谢谢你~
(*?*)
看着纸上大大的笑脸，殷迟又是憋了半晌才缓缓吐出几个字：“那脸呢？”
——方才姐姐给歌儿上过药了，不疼的。
见此一行字，殷迟的心才算是安稳了些，随手拉过一张凳子在她床边坐下。
开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他一直有个毛病，一遇到异姓就不敢说话，家里的姊妹倒也还好，若是其他人，他半天都憋不出来一句话。
当真是惜字如金！
看着他仿佛想说些什么的样子，柳歌儿赶紧递给他纸笔。
殷迟作为一个纯正的古代人，怎么会用圆珠笔？
他观察了那笔半晌，迟迟没有动手。
才反应过来这点的柳歌儿赶紧将笔从他手中拿回，在指尖轻轻一绕，一支圆珠笔瞬间变成了毛笔的样子。
“蠢货！你是不能在别人面前暴露法术的！！！”柳歌暴躁的声音响起，震得她耳朵疼。
可、可他不是别人啊，他是好人。
柳歌儿委屈巴巴地在心里对手指。
而此刻，被发好人卡的殷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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