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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歌儿有些不好意思，说话的声音细若蚊喃：“那个……不好意思，您身后的两位是我殷家被拐的小姐们。”
“一位名唤殷柔，一位名唤殷贞。”
也算不上是被拐，都是采椿看不惯林氏，故意叫人拐了她们卖银两。
某位仙门大小姐如是算道。
“这……”算命瞎子有些为难。
毕竟这可是她好不容易找到的双生并蒂莲，而且也正好符合他的标准。
要知道，这样的双生子可是难得的很！
“这样吧，您开一口价，无论多少钱我都肯付。”柳歌儿说的诚恳，倒叫身侧两位殷家小姐摸不着头脑。
殷悦有些不解：“歌儿，你怎么就确定她们二人就是三妹四妹的？”
“她们是我小时候看着长大的，怎么会是这副样子？”
“我看未必。”殷乐忽地插了一句，“当初咱们虐待歌儿的时候，她面黄肌瘦的，与现在这副模样不也大相庭径么？”
“是的。”柳歌儿点了点头，语气里掺杂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光是劳苦和饥饿就足以改变一个人的样貌。”
“长姐，你可还记得那两位姐姐身上有什么特殊标志没有？”
此刻的她，完完全全不似当年那个卑微求生的柳歌儿，反倒有殷家小小姐殷长乐的意味。
殷悦思索着点头，口中描绘着当年的场景：“依稀是记得，两位妹妹出生时，曾有江湖术士来家里为她们算过。”
“他说，两位妹妹是什么双生并蒂莲，有着离散命，幼时肯定会与家里走失，要我们好生看紧。”
“当时我们都当他说的是些风言风语，只有林婶婶一人信，忍着心痛在她们左肩右肩上各落下一枚梅花印。”
“对了，梅花印，看看她们肩头有没有梅花印就行了！”殷乐说着，伸手便要去看。
“倒、倒、倒也不必如此！”见殷乐一脸急吼吼的模样，柳歌儿吓得直打结巴。
她知道，这个时代的女子最注重贞洁了，若是在这么个地方被扒了香肩，日后可该怎么嫁人啊？
柳歌儿柔声细语道：“不若让两位姐姐说自己有没有梅花印？”
那两位女童中，能听见的那个忽地愣在原地，转头看了看还在数铜板的妹妹，蓦地点了点头。
她缓缓扯开左肩，幼时烙下的梅花印红的刺眼。
殷悦、殷乐大惊：居然真的是两位妹妹！
当初她们丢时，林婶婶不知派了多少人去寻，寻了好几年都没有下落。
如今，居然在这么个小地方遇见了，而且还是被小歌儿遇见了。
蓦地，两人突然看向柳歌儿，耳畔不住地响起算命瞎子那句：“福泽家族。”
难不成，是因为小歌儿的好运，两位妹妹才能被寻到？！
“看来都是命啊。”算命瞎子忽地笑了一声，“既然是家人重聚，那我自然不敢破了这桩好事。”
“只不过，我好不容易捞到两位小姐，这价钱……”
“这个好说。”柳歌儿从袖子里一摸，居然摸出一块黄澄澄的金子，“您看这个怎么样？”
殷悦、殷乐：小歌儿怎么会随身带金子？
不对，这是从哪里来的金子？！
“这不太好吧。”
算命瞎子佯装不好意思，却麻利地将金子收走，用牙试了试真假。
居然是真的，这殷府可真有钱啊！他想。
算命瞎子敛了敛笑容，转身拍了拍还在数铜板的小姑娘，对两人说道：“那，子阴子阳，你们就赶紧随家人回去吧。”
柳歌儿没想到他放人这么痛快，一时间竟愣了一下。
两位小姑娘闻言也是愣了一下，怔怔地看着面前还没自己大的孩子。
说实话，年幼时在家里的记忆早已经被岁月磨灭，唯独在人贩子那里受的苦仍记忆犹新。
记忆最深处就是隆冬的冷。
那种冷是刻在骨血里的，寒冰总是在磨牙吮血，欲将人吞噬殆尽。
冷的叫人失了活下去的念头。
若不是遇见了师父，她们恐怕会被那些人贩子虐待致死。
如今，突然成了大户人家的小姐，这梦不真实！
“去吧。”算命瞎子猛地推了她们一把，“从今以后，你们就当没见过我，若是有缘，日后再见吧。”
两人木木地点了点头，晕乎乎地跟着柳歌儿她们走。
带几人越走越远后，算命瞎子身侧忽地出现了一人。
他抱着双臂，笑眯眯地打趣道：“怎么，你就这样眼睁睁地把上好的养小鬼容器拱手送人了？那主子那边你怎么交代？”
“不，这不算拱手让人。”算命瞎子一双盲眼紧紧“盯”着那柳歌儿越走越远的身影。
半晌，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我找到了另个好容器。”
“世间无二的好容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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