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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承景立在一旁，见沈谦来了马上拱手行礼，“太傅。”
沈谦也回礼，“殿下不必多礼。”
梁帝咳嗽两声，面色还苍白着勉强扯出一抹笑，“沈卿，你来了。”
“陛下——”
梁帝向他招手示意他上前，沈谦向前几步，梁帝抬眸看了一眼贤贵妃，后者知趣的退下。
“朕这几日病着，多亏了沈卿操劳。”
沈谦低头拱手，“此是微臣分内之事，不敢居功。”
梁帝笑意更深几分，把萧承景叫过来，对他道，“朕病未愈，如今年纪大了，不如当年了。”
萧承景连忙禀道，“父皇正值壮年，切勿说这些伤感之言。”
梁帝摇了摇头轻叹口气，看着二人，“沈卿，杨首辅年迈力不从心，来日还是要将内阁交付你手。”
“陛下，微臣”沈谦正要开口，被梁帝抬手打断。
“朕的身子自己清楚，这些日子便由太子替朕监国，沈卿从旁辅佐。”
梁帝看着二人，横眉紧蹙，目光深远。
江山之所系，百姓之所托，勿不敢不慎重。
沈谦，萧承景拱手应下。
梁帝又看向萧承景，语重心长教导着，“景儿，万事要听太傅之言切莫轻率行事，太傅不同意之事勿做，明白否？”
萧承景自然满脸答应，“儿臣明白。”
“行了，退下吧。”
梁帝累了，经年累月的病痛折磨让他明白自己时日无多，仅有的二子，一个体弱多病，另一个....
若不是没有选择，断也不会挑资质平庸的景儿继承大统。
看着沈谦远去的背影，梁帝稍有几分心安，惟愿沈卿不负众望。
出了乾清宫，萧承景对沈谦辞行，“连日辛劳，辛苦太傅了。”
沈谦连道不敢，萧承景继续道，“今夜是除夕，本宫在东宫备下薄酒，可请太傅移步赏光。”
沈谦心里惦念着在内阁等他的人，回绝了太子，“殿下好意，微臣心领，只是今日尚有公务未处理完，只能辜负太子好意了。”
萧承景眸中划过一抹暗色又转瞬即逝，面带几分笑意道，“太傅辛劳，既如此本宫不好多留，公务繁忙还请太傅注意身子。”
“谢殿下关怀。”
沈谦走后，萧承景的太监张士跟上，“殿下，这除夕之夜能有多少事情，奴才听说是那位纪家小姐入宫了。”
“纪家小姐？”萧承景拧眉，似是想起那日在公主府那位打扮素净又难掩其姿的女子。
张士劝慰着，“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殿下当不必介怀。”
“呵，”萧承景冷笑一声，背着手踱着步子，“本宫知道，他沈谦瞧不上本宫。”
张士连忙道，“殿下乃是储君，莫不要妄自菲薄才好。”
萧承景未曾言语，扭头看了一眼乾清宫的位置，暗暗地握了握拳，总有一日要让这天下臣服在他脚下。
——
坤宁宫内，纪遥清和皇后相谈甚欢。
“清清，今夜如不留在坤宁宫。”
皇后拉着她的手，一副爱怜的慈母之色。
纪遥清刚要开口，就见有婢女回禀，“娘娘，小太监过来禀，说沈大人等着。”
皇后揶揄地笑了两声，“是本宫棒打鸳鸯了，既是有人等着本宫怎好强人所难。”
纪遥清有些害羞，向皇后辞行。
出了内宫，远远地就瞧见沈谦立在那边，身长玉立，夜里的风吹动着他的衣角，却更显得人身姿挺拔，如竹如松。
“哥——”
纪遥清在他身后唤他，沈谦扭过头来面上挂着几分柔和笑意，“慢着些，跑什么。”
纪遥清挽住他的胳膊，声音都染着笑，“来见你，不跑着怎么够。”
夜风带着她的娇俏声音传入耳中，沈谦只觉得像被什么轻轻地拨了一下心弦一般，荡漾着颤动着。
“与皇后娘娘相处的可还好？”
“那是自然，皇后娘娘人很温和。”
沈谦点点头，表示同意她的看法。
“哥，陛下同你说什么了？”
纪遥清大致应该知道梁帝同她说什么了，病还未愈估计想让太子监国沈谦辅佐，也顺便锻炼锻炼太子的能力。
“陛下许了太子监国，由我辅佐。”
沈谦回答她，倒不必瞒她。
纪遥清低低地应了一声。
“可是困了？”
“有些。”
刚刚在坤宁宫不觉得，出来靠着沈谦居然有了几分睡意。
看着眼前的小姑娘连着打了几个哈欠，眼眶都红了，沈谦停下脚步俯下身子，对她道，“来，哥哥背你回去。”
纪遥清也不跟他客气，搂着他的脖子趴在他宽厚的背上任由他像小时候一般背着自己。
他的步伐很稳，走的很慢，腿弯处的手也没有勒的很紧，狭长的宫道上，一高大的男子背着一个女子像捧着绝世珍宝一般，一步一步走的很认真。
到了内阁的偏殿，纪遥清已经在沈谦背上睡熟了。
沈谦把她放下，给她盖好被子。
观言进来问他，“大人，您睡哪儿？这可只有一张床，要不今夜您跟我们挤挤？”
“不必了，你们赶紧去歇息吧，我在这儿守着就好。”
“可是那您怎么能休息好。”
沈谦看向纪遥清，把她垂下来的头发给她别到耳后，轻声道，“清清换了地方，她认床，我怕她睡不好。”
观言“......”
他就不该多嘴问这么一句，何必呢！
——
次日一早，纪遥清被窗外的光耀醒，沈谦手肘撑着床在她床边阖着眼还未醒。
纪遥清大着胆子凑他很近，莹白的肤色，长而翘的羽睫，远山一般的眉，她哥可真好看。
她刚想伸手触碰他一下，就见沈谦睫毛微颤，赶紧收回手来。
沈谦睁开眼，眼底有些乌青，眼内添了几分红血丝，声音有些沙哑，看向纪遥清，“醒了？”
纪遥清点点头，问他，“哥，你昨夜是不是没睡好？”
沈谦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胳膊，有些酸疼，似是想起昨夜发生了什么。
清清果真是认床怕生，开始睡着了到了半夜就说梦话，一个劲儿的左右翻腾着。
沈谦惊醒过去看她，纪遥清像本能的找到什么依托一般，使劲儿的往他怀里钻紧紧地搂着他不放。
他自然受用无比，边任由她搂着边轻拍着她哄着安抚她，黑夜里，沈谦的眸色发暗，看着又睡熟的女孩儿才敢放肆地搂紧她，汲取着她的暖意。
窗外冷白的月光照着沈谦和女孩儿十指相扣的手。
但沈谦还是答道，“无妨，睡的还好。”
纪遥清不信，下床问他，“当真？”
“当真。”沈谦揉揉她散了的头发，轻声对她道，“快些洗漱用膳吧，今日哥哥就回府了，陪你过年。”
纪遥清高兴了，用力点了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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