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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宫女掖着唇角的笑，娘娘真是好眼光，这沈大人如此风姿怕也就只有纪小姐相配了。
“大人莫要介怀，我们家娘娘说了，给小姐便是给大人了。”
沈谦唇角含笑，“还请姑娘代微臣谢过娘娘。”
“自然。”宫女行礼后退下。
纪遥清看着那些赏赐，笑着挽着沈谦的胳膊，“哥，这下省你一大笔钱呢。”
沈谦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我何时亏待你了？”
纪遥清俏皮地吐了吐舌头，脚步轻快，“不曾啊，哥哥待清清很好。”
“知道便好。”沈谦轻哼一声，任由纪遥清揽着他出门上了马车。
二人回来的还早，沈岳正好叫家里的男丁去祠堂敬香。
家里的一众男丁都去了祠堂，沈岳老爷子今日也难得换上一套崭新袍子，自己先拜了祖先，给祖先上了香。
接着就是沈贤，沈合磕头上香，接着是沈谦和沈扬。
沈岳看着沈府满门男丁，对他们道，“沈家历代忠心于梁王，自开国之时便是如此，出过两代首辅，数代言官，先祖更是有文官封侯爵的先例，尔等定要不忘列祖宗遗德，不负皇恩，尽到为官之责，明白吗？”
“是——”
众人皆应下，沈岳专门拍了拍沈谦的肩膀，“霁昀，如今你的官位最大，圣上亦对你多有重望，你合该明白自己肩上的担子。”
“孙儿明白。”
沈岳继续道，“听说昨夜清清入宫去寻你了？”
沈谦眸色微动，“是。”
“这不胡闹了吗？那也是她一介女流能去的地方吗？”
“祖父，清清她”
“行了，莫要多言，如今你不该耽于儿女私情，应该把心放到正事上来。”
“孙儿对清清，只是...只是兄妹之情。”
沈谦艰涩地开口，眼眸低垂掩住划过的暗色。
沈岳笑了两声，“当我看不出来？你既心悦清清娶了又无妨，我又不是棒打鸳鸯的恶棍，再说清清哪点儿配不上你了？”
“不，不是......”
沈谦墨色的眸中有些失落，似蒙着一层散不开的愁雾。
沈岳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还想着那事呢？你母亲她，她做的决定不应当影响你。”
“祖父，可是孙儿这条路崎岖坎坷，稍微有不慎万劫不复，我不想清清日后同母亲一般，日日都活在怨恨里。”
似是想起那苦命又可怜的儿媳，沈岳摇了摇头，眉间也染上愁绪，“罢了，你自己决定。”
沈谦从祠堂出来，早上的好心情烟消云散，整个人笼着化不开的愁绪。
“清清......”
他有些痴迷地在唇间低喃，手指摩挲着腰间清清给他戴上的玉佩。
早间有客人来拜年，是顾家的人，同沈岳老爷子是好友。
顾家已然隐退朝堂，顾家老爷子也不做官多年了，闲云野鹤自在清净。
顾家嫂子见到沈谦同他打招呼，“霁昀——”
“顾嫂嫂。”
沈谦回礼问候。
顾家嫂子免不了寒暄几句，“霁昀，诶呦，如今该唤一声沈大人了。”
“嫂嫂抬举了。”
顾家嫂子性格豪爽的很，为人又极为热情，打扮的精明干练，梳着时兴的堕马髻，一口京片子脆生生的响亮。
“那什么，霁昀啊，纪家那小姑娘今年多大了？”
沈谦一愣，心底一算按理说清清今年就十七岁了，但他少报了一岁，“清清今年...十六了。”
“都十六了？”顾家嫂子嗓门大，这么一声吼出去仿佛纪遥清十六岁像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可有许了人家？”
顾家嫂子刚刚进来的时候瞧见了纪遥清，那小姑娘生的说是京城她见过最好看的小姑娘都不为过。
沈谦心中一颤，登时警铃大作，“...未曾。”
“霁昀啊，可信得过嫂子？”
顾家嫂子没别的爱好，却是喜好给别人说媒，乐此不疲。
沈谦只得点点头，顾家嫂子继续道，“嫂子这边有一家人选，高门...大户！定然不会委屈了纪妹妹，还有”
“嫂嫂，”顾家嫂子说的正起劲儿就被沈谦打断，“清清她还小，不着急配人家。”
顾家嫂子着急了，“纪妹妹都十六了，我像她如此年纪之时都有孩子了，不小了，你们男人心粗，小姑娘这个年纪都该想着这些事了。”
顾家嫂子还继续说着，沈谦却垂下眼睫，都该想了吗？那清清她也想过吗？
是不是也想过嫁于...他人。
沈谦暗暗地捏了捏手指，捏到骨骼都有些发疼，眼底也爬上了几分暗红，一想到此他就有些不受控地想把清清留在身边无论什么手段。
“霁昀？霁昀？”
顾家嫂子见身边人没有动静，自己说的再起劲儿也无关于事。
“嫂嫂好意心领了，只是清清她尚有我在，便不劳烦嫂嫂操心了。”
沈谦的话基本把她堵死，她还要张口说什么就被顾家大哥叫住，“你这婆娘，安生些吧。”
“霁昀，对不住，她就这样，无坏心的。”
顾家大哥讪笑着解释，瞪了顾大嫂一眼。
顾大嫂亦意识到自己有些冒犯，也向沈谦道歉，“霁昀，我这...习惯了。”
沈谦面上依旧挂着几分温润笑意，谦和有礼，“无妨，嫂嫂一片好心。”
——
从庭院处过来，答应了这几日要陪纪遥清的，沈谦便去了她的院子。
纪遥清换上了裁制的新衣，挽了一个新髻，见他进来转了一个圈，“怎么样？好看吗？”
女孩儿嘴角噙着笑，眉眼弯弯的，百褶撒花散裙随着她的动作漾开一圈圈波浪，头上带着的流苏一下一下直直晃到人心里。
沈谦有些看呆，良久才寻回自己的声音，缓缓开口，“秀色掩古今，荷花...羞玉颜。”
纪遥清脸色微红，咬了咬唇，小声道，“些许夸张。”
沈谦朝她走来，眸底亦染着笑意，“未有，便是再夸大些也是使得的。”
他的...清清，出落的愈发动人了。
纪遥清朝他跑过来捧着两只小手，面上一脸期待。
沈谦哑然一笑，“多大了？”
纪遥清撒娇着，“那我无父无母，只有哥哥你啊。”
沈谦似被她这话刺到，从袖口中拿出早给她准备好的荷包递给她，“清清莫伤心，你有我，旁人有的你一样不会少。”
纪遥清掂了掂手里的分量，亲昵地挽住他的胳膊，“谢谢哥哥的压岁钱。”
刚到沈府那年，见府里沈洛?V和泱泱都有父母给准备压岁钱，纪遥清黯然神伤，往年她也有父亲备下的压岁钱，可自此之后便再无人给她压岁。
沈谦看出了她所想，年年为她准备荷包，里面放着她渴求的压岁钱。
纪遥清靠着沈谦，沈谦摸摸她的鬓发，心里喃喃着，压岁，压岁，每年都压，可是清清，你为何还是一天天长大。
你还能有几天是哥哥的清清，压岁，压岁，莫要长太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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