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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猜不透。
见她在愣神，沈谦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柔声道，“饿不饿？”
纪遥清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沈谦轻笑，“那哥哥带你去吃饭好不好？”
她本意是想拒绝的，但是沈谦直接拉了她的手腕，向外走去。
纪遥清看着握着自己腕子的大手，干燥温暖又很轻柔。
像是对待什么稀世珍宝一样，舍不得用大力又舍不得松开。
很巧的是，裴骥今日还未走，他正要找纪遥清商量些事情，看到沈谦还有几分意外。
“小舅舅，您怎么在这儿？”
沈谦脚步停下，抬眼看向这个前世让他妒意四起的男人。
那三年里，他并非未去过钱塘。
每次需要熬上好多个日夜，把成堆的公务往前赶，逢上节日才能有几日空闲。
他实在是想清清想的紧，但他至多在钱塘不过半日或一日的逗留时间。
又怕他的出现会打扰清清平静的生活，亦或是被有心人发现迁罪于她。
他只会在裴府门前的酒楼中，从楼上看楼下，等着她出来。
有时时间到了也等不到，有时幸运的很，他甚至能尾随一会儿。
距离保持的刚刚好，不至于被清清发现，但又能清楚的看到她。
那些日子，听到别人叫她裴夫人，心里酸涩嫉妒的厉害，但又深知自己有什么立场去妒忌。
清清本来就是...裴骥的夫人。
默了默，沈谦把纪遥清带的更近了些，看向裴骥，“我来看清清，有什么问题吗？”
裴骥心思单纯，他根本听不出沈谦话里的意思，还乐呵地点头，“您是兄长，当然没问题。”
又是兄长，沈谦先前挺喜欢清清叫哥哥，现在却无比厌恶这个身份。
他才不要再做什么劳什子哥哥。
纪遥清看见裴骥，把沈谦握着的手腕抽了出来，“裴大哥，是要再对对细节吗？”
他们现在合作的多，自己需要多多把关。
裴骥点点头，要拿账本给她看。
沈谦看着纪遥清抽出的手有些落寞，又看着裴骥贴那么近极其不爽快。
他拦住裴骥，有些不悦地道，“行骋，清清饿了，可否让她先用膳？”
纪遥清却是对裴骥道，“没事，我还不饿。”
裴骥则是毫无眼色地来了一句，“那又何妨，边吃边谈。”
沈谦，“……”
这就是他前世觉得裴骥心性纯良？
纪遥清反正暂时还不想跟沈谦两个人待着，她怕自己心软地太快。
东来居的雅间里，气氛异常的诡异。
纪遥清跟裴骥聊的头头是道，似乎完全忽略了他这个人。
沈谦就定定地看着纪遥清，漆黑如曜石般的双眸中只倒映着她一个人的影子。
那时他便也是如此，在暗处偷偷地看着她，看小姑娘长大能同别人侃侃而谈，逐渐独当一面。
他欣慰又酸涩，清清再好也同他无半分关系了。
裴骥一直低着头觉得有些酸，猛然抬头看见沈谦望向纪遥清的眼神，深情缱绻，又似透过了千山万水。
纪遥清见裴骥不说话，顺着他的神色扭过去，依旧直直地跌入了他深邃的眼眸里。
心间突地一跳，呼吸静不可查。
她随即脸又似烧红了一般转了过去，天呐，他这样看她的时候太要命了。
就好像...就好像是前世她死后看到的沈谦那般。
也是这样，浓到化不开。
她心里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沈谦行为举止如此反常，难道...不会吧。
死后她便不知道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也不清楚沈谦后来究竟是何处境。
但纪遥清心里那个想法却越来越真实，他不会同自己一样吧？
沈谦不知道纪遥清此时心里已经开始怀疑了，反而是给她摆好碗碟玉箸，轻声地唤她吃饭。
裴骥现在才觉得自己有点儿多余了，他觉得一向清风朗月的小舅舅如今眼里只有遥清，自己未吃几口忙着给她布菜。
而遥清也心安理得地享受着，默契非常。
他有些尴尬，非常想出去。
他发誓以后一定不要再跟他们二人出来了。
其实沈谦没有故意想去针对裴骥，毕竟前世三年都是他在照顾清清，他对裴骥是感激大于妒意的。
全部都是他一个人的错，他从不想去怨任何一个人。
上善若水，以德服人。
在对纪遥清这里，他一向很有耐心。
他是急不可耐地想向清清索取更多，亦看不惯她身边任何一个男人。
但他更在意清清的感受，急不得，要“徐徐图之。”
纪遥清其实是有些耳根发烧的，主要是她觉得身侧的人目光太灼热，像要把她灼穿一个洞一样。
“你别光顾着我了，你也吃吧。”
“能看着清清就很好。”
“我能当饭吃？”
“秀色可餐。”
......
纪遥清不做声了，他爱怎样怎样吧。
沈谦嘴角的弧度却扩大，黑眸轻柔染着暖意，无数次在梦里纠缠怀念的片段，如今还能有机会重来。
失而复得的感觉，只觉得怎么看都是不够的。
来打破裴骥僵局的人是陆珩，他在门口看到了裴骥的小厮和紫芙，想着说什么也要宰这两个阔老板一顿。
推门进去却看见沈谦也在，他脸上挂着痞笑，“哟，沈大人。”
沈谦抬眸看了他一眼，陆珩很不客气地找了位置坐下。
纪遥清和裴骥也是很久没见陆珩了，跟着打了个招呼，邀他一起用膳。
有陆珩在就不可能不喝酒，他要了一壶给自己斟了一杯，又给沈谦倒了一杯。
“沈大人，请。”
沈谦挑挑眉，正欲去端却被纪遥清拦住，“...你...那个，伤不是还没好吗？”
陆珩轻笑，“遥清，沈大人得喝，我可是帮了他一个大忙呢。”
沈谦朝纪遥清安慰地笑笑，端起酒杯，“没事，沈某合该谢过陆大人。”
纪遥清听不懂他们在打什么哑谜，裴骥更是一头雾水。
饭毕后，几人分别。
纪遥清跟着沈谦上了马车，好奇地问他，“你和陆大哥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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