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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知道前世她看到沈谦亲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不仅仅是激动喜悦，更多的是觉得释然。
缠绕她多年酸涩的暗欲，在那一刻被发现对方同她是一样的。
就像捧着苦苦坚守了半生已经残破不堪穿过重重荆棘，奄奄一息以为再也不会跳动的心脏，突然被人仔细地捧在手心里。
不嫌她残破，也不弃她伤痕累累，而是把自己的心也刨出来，对她说，我也如你一样。
沈谦看着她，心酸地厉害，把她的脚放到床上，轻轻地俯身用唇去吻掉她脸上的泪痕。
“清清不哭，都是哥哥不好。”
他是个懦夫，才让他的宝贝为了他吃了这么多苦。
他起身心疼地把她揽到怀里，紧紧地搂着想要安抚她，继续抛着自己的心意，缓缓开口道，“清清，哥哥很久很久就爱着你。”
少时他看着那个懵懵懂懂的小姑娘，作为她的哥哥把她护在羽翼之下。
后来，感情变质，前世今生，苦苦坚守了数年，他一直都在默默地爱着她，从未改变。
“清清，你一定不知道哥哥对你能到什么程度，你在哥哥心里...比什么都重要。”
纪遥清伏在他的怀里，听着他继续说着。
“若是没有清清，沈谦便不会是今日的沈谦。”
他继续说着，语气里压抑着苦涩。
“宝贝清清，你这么聪慧，早应该感觉出哥哥的反常了吧。”
纪遥清心里一颤，沈谦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他能猜出来的清清也一定猜出来了。
“哥哥从来没有不去找你，那三年里我去过钱塘不止一次。”
什么？他...去过？
纪遥清闻言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看向他，沈谦又把她揽回去。
“你知道...哥哥有多后悔吗？”
这句话一出，像多年抑在心里的伤疤被揭开暴露在人前。
“我不敢去见你，只敢偷偷地在你看不见的地方跟着你，你说，哥哥是不是有一些...变态。”
为了不让纪遥清心里压力大，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调甚至有些故意的轻快。
纪遥清已经彻底呆住了，她之前苦苦支撑着在意的，乃至重生之后都会不断想起的，在这一刻，被他亲手解开。
偷偷地跟着...变态。
她是如何也想不到沈谦居然会做这样的事情，居然还会用这样的词形容自己。
“清清，哥哥不是不给你寄信，亦不是只有那几个字，是再多就抑不住对你的心意了。”
纪遥清眼泪已经控制不住地从眼角流下，打湿了他的衣襟，原来她一直厌恶的那几个字，是他几经辗转后的落笔。
“那么小的纸，怎么能盛放下哥哥对清清的心意十之一二。”
“...哥哥。”
纪遥清反身搂住他，控制不住的眼泪似决堤一般。
沈谦抬手在纪遥清的背上一下一下地安抚着，静默无声的泪水又顺着眼角流下。
“清清，哥哥不是不爱你，而是...怕你不爱我。”
……
时至秋季，室外不知怎么又下起了雨，从屋檐上滴落下来，滴滴答答地发出声响，落了一地的叶子飘飘荡荡被雨水浸湿。
纪遥清靠在他怀里，上气不接下气的，她一直觉得伸手踮脚都够不到人，此刻把自己放地极低。
告诉她从不是仰望，而是操控着他悲喜，随时能将他带入云端也能推入地狱的人。
“你这样...不嫌苦吗？”
纪遥清抽抽搭搭地问他，沈谦默了默，似又轻舒了一口气，“比起我苦，我更怕你苦。”
室外的雨越下越大，枯叶落了一地，彻底带走炎夏的最后一点儿热气，凉地寒彻骨。
室内灯烛掩映，纪遥清被搂在温暖的怀抱里，觉不出半点儿凉意，她在想，这个秋天好像也不是很讨厌了。
纪遥清本来想问问他前世他究竟遭遇了什么，毕竟她记得那时他被关进了诏狱。
她仍记得他单薄的身形，在深秋的钱塘像是一阵风都能刮倒一般。
但是纪遥清没有问出口，不想再去揭他任何伤疤了，他大约真的也是被伤的狠了，要不然今天下午怎么会问自己“他日后变成一个坏人”的话。
她才不在乎他是什么，只要他是沈谦，她就会爱他。
过了一会儿，沈谦把怀里的小姑娘扶起来，指腹轻轻地擦去残留的泪痕，温声道，“清清，睡觉吧。”
纪遥清应了一声，沈谦便把旁边的被子拉过来，站起身来，却被纪遥清勾住了手指。
“不想你走。”
沈谦笑笑，摸摸她的头发，“哥哥去沐浴，一会儿便来陪你。”
他得去洗个澡静静心了，要不然今夜真是难眠的很。
过了一会儿，沈谦进来的时候，小姑娘已经只着里衣躺进了被子里，只露一个脑袋，柔顺的发丝散开像黑色瀑布一般。
听到有声音，纪遥清扭过头去看他，烛火在她瞳仁里跳动，沈谦只觉得澡白洗了。
他没有大张旗鼓，就是简单的冲洗了一下，未着外袍，发髻打散只系了一根绸带，只着一身云白色中衣。
纪遥清觉得很新奇，她从来没见过着装不整的沈大人。
沈谦走过来坐在床边，纪遥清顺着躺在他的腿上，带了几分恶劣顽皮地心思，把他头上系着的发带给扯了下来。
刹时，三千青丝顺着飘落，遮住了他如玉般俊美的面庞，沈谦略显无奈，抬手把头发拢到了耳后，俯身看着她，捏着她下颚的手用了几分力。
“乖乖睡觉。”
纪遥清起了几分逗弄地心思，故意顺着他的腰而上，手搭在他腰间的带子上，轻笑着，“我还不止想解那一根带子。”
沈谦本来就有些忍着憋着，纪遥清还自己跑过来踩他的底线，小姑娘真是欠教训了。
他牵着小姑娘的手把他腰间的带子挑开，手往里伸了伸，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清清，是不是不想睡？”
纪遥清确实感受到了他身体灼热的温度，立马把手伸了出来，闭上了眼，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沈谦低声笑了笑，捏了捏纪遥清的脸，这点儿小胆子，还不老实。
纪遥清慢慢地睡着了，往日缠绕在梦里的阴霾在今日被一一驱散。
她以为沈谦会像之前一般，等她睡着了他就走了，谁知沈谦靠在床头有些无奈小姑娘撩拨完就跑。
他伸手轻碾她脖子上的红痕，眸色昏暗，哑声唤了句，“小祖宗。”
就这样坐着陪了她一夜，直到窗外有了亮色，沈谦醒了，小姑娘早就不知道翻滚到哪儿去了。
他微微勾勾唇角，给她掩好被角，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亲了一下，才起身去隔壁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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