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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遥清坐起身来，又看了一遍，唇角不禁上扬，她昨日引用讲地是奉献，可这首诗原本是情诗。
他还特意写了错字，把“丝”写成了“思”。
好吧，心领了。
纪遥清笑着把这张字条折起来放到匣子里。
他这是在补偿嘛，纪遥清心想。
一两封怎么够，沈大人如此才华，怎么也得把那三年欠下的补齐了。
午间的时候，沈洛泱来了铺子里找纪遥清。
纪遥清好久没见到她了，忙着出门迎接，她笑道，“王妃娘娘。”
沈洛泱羞涩着，“姐姐，莫要打趣我。”
纪遥清见她确实有些不好意思了，才领着她进了厢房里。
上了茶水和糕点，纪遥清侧着头问她，“怎么样？和王爷相处的还好吗？”
提及这个，沈洛泱瘪了瘪嘴，把袖子挽起来给纪遥清看，纪遥清一抬眼，红色的守宫砂还在。
“这……”
沈洛泱苦恼着，“他是每日好吃好喝的待着，又好言好语的哄着，但是成婚至今两三个月了，他都不肯碰我一下！”
纪遥清微微叹了口气，端王爷估计是想着有了孩子二人羁绊就更重了，他估计也是舍不得吧。
“你同皇后娘娘说了吗？”
沈洛泱摇了摇头，第一日的落红帕上他割了自己的手指上的血交给了嬷嬷。
“泱泱，王爷是怕你日后对他留有太多牵挂。”
“姐姐，我都嫁给他了还能再嫁给别人吗？他如今病好了，外面的事情也多了，你不知道沈洛?V她有孕了。”
纪遥清顿了一下，又不感觉奇怪。
洛泱继续道，“姐姐，太子要大婚了，娶的是苏大人的孙女。”
“...苏韵锦？”
沈洛泱点了点头，“就是她。”
这倒有趣了，此人便是当初拿着纪遥清绣好的荷包示众，说她不配喜欢沈谦的人。
苏家和沈家是政敌，一向不对付，她大约爱慕沈谦但苏家绝不会把她嫁给沈家。
苏韵锦的脾气比起沈洛?V来说只大不小，萧承景为了拉拢沈贤又让沈洛?V有了身孕。
日后的东宫该是极热闹的，前世便鸡飞狗跳的，如今又能好的到哪里去。
“那泱泱，你和王爷，你打算如何做？”
沈洛泱咬了咬嘴唇，偷偷地在纪遥清耳边道，“...我打算...给他...下药。”
！
纪遥清立马抬头看向她，沈洛泱不好意思，面上还带了些红晕。
饶是她想靠近沈谦都从未想过这种法子，泱泱当真...胆大。
“...不过，你们都是夫妻了，无妨。”
纪遥清深知沈洛泱的性格，看着绵绵软软内里却刚烈的很。
像沈谦，萧承和这样的人，习惯自己把所有责任都扛下来，不想让亲近的人有一点儿负累。
总是怕自己不能陪着到最后，但在纪遥清看来，能得偿所愿的活十天也比心有不甘的活十年要好。
她拍了拍沈洛泱的手表示支持。
——
沈谦下朝之后，萧承景再次叫住了他。
“太傅，本宫近日有几卷经义稍显不明，可否请太傅移步东宫为本宫讲解？”
沈谦拱手，“殿下，东宫还有别的大家比臣在经义上要造诣更甚，衙内事情多，日后怕不能多顾及殿下了。”
萧承景还想说什么，沈谦已经走了。
他愣在原地，像有什么被抽离了一般，沈谦好像真的...不管他了。
先前他嫌沈谦过于正派，有很多时候他说的话经常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又老是觉得他瞧不起他。
因而他一边受他教诲，一边又老想压制他来证明自己。
可是无论他再怎么对待沈谦，沈谦都从未真的怪过他，亦从来没有放弃过他。
如今这是怎么了，萧承景觉得有些心慌。
——
晚间，言栖居。
雅韵别致，风流静姝，盛京文人墨客常去的地方，不似寻常酒楼般喧哗，这间只有雅间上房，安静的很。
沈谦斟上一杯茶递给对面的人，“王爷，请。”
萧承和接过来，“多谢沈大人。”
二人是来议事的，在攀谈中有些相识恨晚的感觉，沈谦自然是有别的目的。
“沈大人果然学富五车，满腹经纶，本王自愧不如。”
萧承和先前跟沈谦的交道很少，他跟任何人的交道都很少。
他一向以为自己沉闷着钻研典籍，不敢说大有所成，也是略有小可。
但今日发现还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沈谦轻笑，“不敢，王爷学识渊博，瀚如烟海，臣佩服之至。”
须臾，沈谦放下手中的杯盏，看向萧承和，“殿下如今是何打算？”
萧承和端着茶杯的手一顿，遂又放下杯盏，“大人，这是何意？”
沈谦直接开门见山，“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殿下当明臣心意。”
萧承和愣了一瞬，盯着沈谦想要看出些什么，可是后者坦坦荡荡，眼神明亮。
“可...大人是东宫之人。”
他怎么会不想要沈谦，萧承景不知道珍惜，可他却明白沈谦的分量。
如今朝堂上，杨廷年迈，苏怀中奸佞划分党派，若说是谁还在苦苦撑着，怕是只有沈谦一人了。
沈谦又斟了一杯茶，抬头看向他，“殿下也能是东宫。”
……！！！
萧承和有些反应不过来自己所听到的，他是有夺位的心思，但苦于前半生一直不在朝堂，有些事情做起来颇为费力。
但若如助他的人是沈谦的话……
萧承和起身，向沈谦行了跪拜大礼，“如若大人真能助我，本王必定感激不尽。”
说着就要往下拜，沈谦赶忙起身拦住了他，“殿下不必如此，你我为的都是大梁，是百姓。”
萧承和自然明白沈谦的心志，只是该有的礼节绝不能少，他还是拜了一下，以表决心。
言栖居里，二人就此达成了某种共识。
攀谈间，萧承和又提道，“只是...本王如今只有十多年时间，怕是……”
沈谦，“殿下，十年繁荣的大梁和百年衰败的大梁甚至于...覆灭，孰轻孰重？”
“本王是怕朝臣们‘……”
“殿下若是有子嗣的话，另说。”
随即萧承和又想起洛泱，他虽然于她成婚数月，但是他一直不忍心真的拖累她。
沈谦似乎看出他想，“殿下，臣知你所想，因为先前臣同您一样。”
萧承和神色一顿，抬眸看向沈谦，眉头微蹙，似乎明白了什么。
大约是纪小姐吧。
沈谦又继续道，“因为害怕拖累，所以一直不敢往前，待日后想起来空留悔恨。”
若是没有他重来的一遭，他同清清岂不就是永远沦入悔恨当中。
萧承和若有所思，不言只喝茶。
“洛泱好歹与您心意相通，臣也算看着洛泱长大的哥哥，多少了解一些，当初便是洛泱来找臣，请臣设法将她嫁于您。”
就算没有沈洛?V的搅局，沈谦也会设法达成洛泱的心愿。
只不过，沈洛?V自己便把事情做了。
萧承和闻言默住了，他知道如果他有子嗣会好很多，总不能去跟别的女人要吧。
可是……泱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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