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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哪个皇帝都不得不防着。
“沈谦，你这么对我，太子殿下日后登基了，不会让你好过的，不要以为你是辅臣便可以居功自傲。”
沈谦轻笑一声，看着他开口，“是吗？那得等萧承景登上皇位之后再说。”
陆则看着沈谦，似乎从未见过这样的他，眼睛如古井一般深不见底，不再似先前那般澄澈，反而看着让人有些森冷。
“沈，沈谦，你……”
沈谦应了他一声，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一把匕首，抵在他脖子上逼近几分，幽幽地开口。
“陆大人，其实沈某不是个记仇的人。”
陆则看着他，猜不透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沈谦嘴角勾着笑，眼底却一片冷寒，“千不该万不该，你对舍妹起了心思。”
陆则心里一凛，头一次他从这个人人称颂如高山雪莲般的公子眼里看到了浓浓的杀意。
他还没碰到纪遥清一根手指头，沈谦便想杀了他。
“陆大人别这么看着我，别说你没碰到她，即使你对她有了一丝一毫的心思，就足矣沈某送你下地狱。”
前世，清清是死在陆则手下。
裴骥那个小妾哪里是一般人，那是陆则派来取清清性命的人。
“呵，想不到一个纪氏的孤女竟得沈大人如此爱护。”
陆则“啧啧”称奇，没想到那个小姑娘居然对沈谦影响如此之大。
沈谦把匕首收回来，陆则脖子上已然一道血痕。
他站起身来睨着看他，“陆大人不是喜欢咬人吗？那说明大人牙口尚好，不然，敲碎吧。”
陆则听到沈谦凉凉的声音，像有一股寒气油然而生。
这还是沈谦，他居然能说出这么残忍的话。
“沈某暂时还不能杀你，不开心的很。”
他恨不得当即手刃了陆则为清清报仇，但是他留着还有用。
沈谦拿着帕子把刀子上沾染着的血擦干净，嗓音森冷的像数九的寒天，“陆大人一向以锦衣卫的刑罚为傲，自己还没尝过吧。”
他语气淡淡地，没有丝毫起伏，像是在问他是不是未尝过某一道菜一样。
陆则眼底有了慌乱，沈谦却把匕首插入鞘中，手一挥像是要给他落下闸刀。
下一瞬陆则就被外面进来的两个执刑小吏按住，用钳子撬开了嘴，按着不得乱动，用极为细小的锤子，一颗一颗敲掉牙齿。
沈谦听着陆则呜咽的声音，心里无丝毫波动，只觉得比起他的清清受得折磨来抵不上万分之一。
他冷冷地开口，“本官听说你们锦衣卫有一种毒刑，给陆大人试试。”
他的清清是被毒死的，一定极为痛苦。
他定要在陆则身上，千倍万倍的讨回来。
手下的小吏领命，陆则满口的献血，只能发出呜呜的声响。
此毒，亦是陆则当初最拿手的杰作。
犯人喝下去，犹如百蚁噬心一般，痛苦非常，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但却不会致死，每几个时辰发作一回，一次比一次难捱。
但，就是死不了。
陆则已经说不出话来，只能瞪着眼睛看着沈谦，沈谦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陆大人好好受着吧，你那点儿痛及不上本官心里万一。”
沈谦走了，徒留下身后陆则不绝于耳的惨叫声。
出了牢房，陆珩在外面等着他。
他语气中像是带了几分笑意，“想不到啊，霁昀兄居然会对本司酷刑了解至极。”
沈谦瞥了他一眼，你也被关进去试试。
“伤怎么样了？”
沈谦说的是他脖子上的伤，陆珩无所谓笑笑，“破了点儿皮儿，我人糙，没事。”
沈谦又向他拱手行了个礼，“多谢，如若不是你……”
他不敢想。
陆珩摆了摆手，“行了，你们家小姑娘已经千恩万谢过了。”
似是这个称呼才让他心里有了几分暖意，勾了勾唇角。
陆珩双手抱臂，抬眼看他，“下一步，怎么办？”
沈谦微微眯了眯眼，看向西边，太阳已经落山了，逐渐天短，夜幕来的快。
他微微动了动手指，缓缓开口，“放长线，钓大鱼。”
……
纪遥清在陆府陪了陆皎一下午，又尽力地去给她解释原委，陆皎听着听着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落。
怎么会这样，她一向认为就算大伯母和姐姐们对她不好，可是大伯父对她还算和蔼。
更别提贵妃，很是照顾于她。
怎么会，他们怎么会是杀害父亲的凶手，陆皎不敢接受。
纪遥清揽着她，不知道该安慰些什么，好像什么都苍白无力。
陆皎这么单纯的人，要她去面对，实在太难了。
陪着陆皎用完晚膳，陆珩才回来。
纪遥清看见他，不禁又问到他的伤口，“陆大哥，你”怎么样了？
话还未说出口就被陆珩打断了，“行了，我又不是纸糊的。”
纪遥清还想说什么，就听得陆珩继续道，“出去吧，霁昀等着你呢。”
一听沈谦等着自己，纪遥清才福了福身子，向二位辞行。
待她走后，陆珩的眼神有半晌没收回来。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第一次见纪遥清时就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仿佛在哪儿见过。
陆皎看见他愣神不禁唤他，“哥哥，你真的对纪姐姐没有别的心思吗？”
陆珩默了默，走过去摸了摸陆皎的头似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你个小丫头片子，操心你自己吧。”
他能有什么心思，便是刚有一点儿苗头也被掐地根儿都不剩。
沈谦明显……比他更好。
——
沈谦在府外等纪遥清，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又濯了手数遍，熏香熏了很久衣料，确保身上闻不到半分诏狱里的腥气。
纪遥清看到他向他跑过来，笑意盈盈地扑进他的怀里，“哥哥。”
沈谦稳稳地接住她，抚上她柔软的乌发，心里的冷意才渐渐驱散。
“用膳了吗？”
沈谦柔声问她，纪遥清是吃了的，但她觉得沈谦一定没吃，所以摇了摇头“还未。”
“那，回去吃，好不好？”
“好。”纪遥清点点头，跟着他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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