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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谦勾勾唇角，离开了府邸。
——
刑部大牢。
步式微即使被抓了数天，但依旧端着直着坐着，阖着眼睛不知道真寐还是假寐。
“步太师。”
沈谦负手进来，眼底似乎还噙着微不可查地笑意。
步式微听到声音后抬眼，“沈大人屈尊降贵，深夜来此处是想知道什么？”
“沈某不是想知道什么，而是来帮太师的。”
步式微疑惑，“噢？”
“你费尽心机，布置这么多，不就是为了，”
沈谦顿了一下，复又看向她。
“安王爷嘛。”
步式微的手指略微动了一下，时至今日她都只以为沈谦抓她是知道了她私通羌人。
“呵，沈大人说什么我听不懂。”
沈谦也不急着反驳她，反而是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坐下。
“三十年前，王爷府中收养了一个从战场上救下来的小姑娘，无姓，只有名。”
“唤，式微。”
步式微眉头微拧，袍子下的手捏地更紧。
沈谦继续道，“安王谋逆被满门抄斩，府中男丁流放，女眷没入官奴，无一人幸免，唯独，那个被收养的小姑娘。”
“你想说什么？”
步式微瞪着眼睛看着他，有些阴毒。
沈谦轻笑，“步太师别这么大敌意，沈某说了，是来帮你的。”
“呵，你会帮我？”
“安王谋逆之事牵扯重大，沈某的心上人受了太多委屈，不能再让她受委屈了。”
步式微愣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他说的应该是纪家的那个小丫头。
“谋逆？”
步式微冷嗤一声，随即又癫狂般的大笑。
“王爷是最好的人，为这大梁付出多少？你们却口口声声言他谋逆！”
沈谦眉目一凛，“先帝亲处，还能有假？”
“先帝？”
步式微很冷淡，语气无丝毫尊敬，满是讽刺。
“他也配！”
她倏地站起身子来，手上的镣铐作响。
“你们都不配！你们谁配王爷的庇护！若不是王爷，能有你们在盛京安享度日吗？”
“何出此言？”
步式微看向沈谦，面目狰狞，“沈谦，你也知道纪家怎么被灭的吧，还有叶家，崔家被削权，就连萧承和，他的病都不是天生的。”
沈谦眉头微蹙又随即分开，他查到了大多数，但亲耳听到又是一回事。
“所以，你为了王爷，置万万百姓于不顾？”
步式微笑了，“百姓？他们知道什么？当初那个护佑他们，被他们尊称为战神，贤王的安王，现在呢，是逆贼，暴虐成性！”
人性本恶，便是活该。
沈谦眼帘垂了垂，复又抬眸。
“你这么做，王爷知道了，会寒心的。”
步式微似乎流下一滴眼泪，大狱中光线昏暗看不真切。
“王爷啊！你好傻啊，狗皇帝的猜忌，就连如今你的亲弟弟登上皇位，他不还是不信你吗？你为他铺了那么久的路，又是何苦。”
隔间的梁帝，听到此处，胸口像有一口气喘不过来。
皇兄，他……
当年，他与安王一同出征，被围困九枝山，七天七夜，满心盼望着皇兄来救他。
可得到的却是皇兄设局，想让他死在九枝山。
为了皇位。
帝王之家，最是无情。
沈谦问她，“那年与南人的一战，究竟如何？”
步式微扯了扯嘴角，“你不该去问问陆则吗？”
“安王想废除锦衣卫，陆则自然是不肯，陆翎又与安王所交好，他要是当了指挥使，怕是会自己请辞废黜。”
“所以，他杀了陆翎。”
“是吗？”
沈谦看着她，步式微眸色一动，复又坐了下来。
“我那时才多大，恐怕还没有纪遥清现在大，我只是凭着相信王爷，查了这么些年。”
“那狗皇帝，猜忌心极重，怕王爷手里兵权过大，打仗又需要王爷没办法不中用于他。”
“南人那一战，本就是那狗皇帝的圈套，梁帝是谁围困的？他应该想象不到吧。”
隔壁的梁帝心里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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