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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榕戴着口罩被他们包围在中心，看得另一个班的人眼神古怪。
——“六班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团结了。”
有人撇了撇嘴：“管怪胎们在想什么。”
谁不知道六班是怪胎最多的一个班级，一班分成了三个派系，一派跟着司卓，一派跟着赢娇，剩下的人则保持中立，在其他班的人还在抱怨没有买到限量版的跑车，六班的人已经开始接手家里的事务，在明亚特立独行。
谁都看他们不爽，但谁也不想去招惹他们。
“还好我们有姜棠。”
他们的目光落在正活动着脚腕的少女身上，少女长相是甜美的风格，头发棕色微卷，焦糖色的眼睛总是湿漉漉的，像只无害的小鹿。
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着自己，少女微微转头，回眸灿烂一笑。
他们感叹道：“姜棠这个样子多正常，之前老和那个女的在一起，说了多少次都不听劝。”
人死了之后消沉一段时间恢复了活力，看上去与以前也不同了。
阴沟里的老鼠怎么配摘天上的明星。
辛榕正听他们嘀咕着，金毛在身后冒出头。
“那不是一班的姜大小姐吗，被其他人说是什么校园女神，看起来也是一个很无聊的人。”
金毛背着手吹口哨，手就要搭在辛榕的肩上，被司卓稳稳接住，手指按在他的伤口处，血色很快蔓延，绷带隐隐见红。
黑发碧眼的少年笑得如沐春风，说出的话让他黑了脸。
“脏手别乱碰。”
“司卓，不要多管闲事。”
辛榕没兴趣听他们说话，朝着游泳馆那里走去。
跟在身后的赢娇冷笑了一声：“败犬，阿榕根本就不搭理你们。”
“她就看得上你了？”
“都是一路货色，跟谁比高低呢。”金毛居高临下的睨着她，反唇相讥。
他满怀恶意的盯着赢娇。
“与其缠着小哑巴，不如想一想怎么对付你父亲，要是让你父亲知道了，小哑巴会被怎么样，你最清楚不过了，不是吗。”
这一句话说出来，赢娇和司卓的眸色沉了下来。
在外如何的趾高气昂，在内依然有一座大山压着他们，游刃有余的决定着他们的未来。
?
明亚学校的体育课每节课都不一样，这一节课主要训练的是游泳技巧。
辛榕没有换上泳衣，而是外套短裤，她坐在泳池边，无聊的观察着四周，最终落在姜棠的身上。
姜棠，不，沈厌。
如果她没有记错，今天是沈厌计划的第一环，
在医院推姜棠坠楼，并且反口污蔑她的老师被沈厌算计到高楼，被早早就位的狙击手一枪射准心脏，重重的摔在游泳馆的玻璃天花板，一身碎片的坠入泳池。
在他被杀前还留下了一封染着泪水与血迹的罪状，上面详细写着他所做的恶行，以及这所贵族学校下隐藏的罪恶，整个社会引起了轩然大波，网友纷纷指责着要给这群披着人皮的野兽一个惩罚，与财阀紧密相连的政府焦头烂额，如果只是暴露出一个好处理，可这是整整一个学校，里面学生的家庭背景覆盖了整国，想动也不能动。
就在这时间点，一个戴着防毒面具，一身黑西装，看不清样貌的人开了一个所有人都能进入的直播间，自称是‘猎鬼’，宣言着接下来要进行对‘鬼’的追杀，被它追到的学生，死的都异常凄惨。
他就是段疏月。
受雇于女主，是她摆在明面的一张牌。
段疏月本性就是沉迷于血腥追逐的暴徒，堕落又疯癫，不耻于正义，亵渎所谓的教条，踩踏着社会的秩序跳舞，自由又邪恶。
所以他接受女主的委托，享受着全社会的瞩目。
辛榕看着手机的照片，面无表情的将手机出厂设置，要不是资金不允许，她都想把手机扔到高速公路上被来往的车碾碎成渣。
这个人，完全就是一个大麻烦。
——“辛榕，你在看谁。”
从池水中探出头的司卓，肌理线条匀称，看起来蓬勃而富有力量感，被银链穿过的十字架垂落在胸膛前，他只穿着泳裤，绿色眼瞳像是远古的掠食者，牢牢的看着辛榕。
他又说。
“你可以看我吗。”
辛榕的视线落在上空，她总感觉那里闪烁着一点红光，但再看去，什么也没有。
没有得到回应的司卓也不生气，他潜进水里单手抱住辛榕的腿稍稍用力，轻松将体重很轻的少女拉入泳池。
干燥的衣服被水打湿，口罩也一样，非常不舒服，辛榕睫羽被濡湿的黏在一起，她扯开口罩，头发凌乱而不失美，脆弱又迷离。
司卓凑近着她，将少女完全掌控在自己的身下。
“你看，你也和我一样了。”
他的睫羽很长，眼睛是清透的绿色，一直看着一人时给人缱绻的情意。
“亲爱的，你好香啊。”
少年的尾音上扬，轻柔地说：“阿榕你说，我要不要在这里亲你，让明亚的所有人知道，我司卓是辛榕的所有物。”
他拉起少女的手放在胸膛，那颗心脏因她而跳动。
“你将拥有一只乖顺的，只听从于你的狗，狗的一切，包括他的生命都是你的，他会爱你，只爱你一个。”
他的眼睛湿漉漉的，泛着水光。
“你愿意吗，阿榕。”
司卓的笑容弧度仿佛被精心计算过，恰到好处的温柔，不是对所有人的温柔，而是只对她一个。
辛榕看着他眼底已经浓郁的绿色，只觉得他坏掉了。
她沉默，低头打字，司卓笑意不减的等待着她的回应。
［我记得，之前被欺负的时候，我告诉过你——］
［“我害怕，你能帮帮我吗。”］
而少年愣了一下，困惑蹙眉：“他们平时不是这样的人，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去给他们说说。”
当时的原主很感动，认为他是这所学校里为数不多的温暖。
实际上呢，他只是说了一句漂亮的话罢了。
什么也没做，却让黑暗中的原主看见了一抹光亮。
［司卓，你会后悔吗。］
你们会后悔吗。
她没有被塞过粉笔灰，扒衣服，没有给她淋过一身的血，但原主被无视，被冷暴力排挤，被冷嘲着父母死亡原因在于她，她沦为边缘人，变得不自信，躲避着现实，甚至想过自杀。
辛榕抬起手点在司卓的额头上。
她无声的动唇，
——［我讨厌你们］
所以……
［我拒绝］
安静浮在水中的少年视线从她修长的脖颈，缓缓落在她那一双漆黑的眼睛中，他没有说话，碧色的眸子昏暗的没有一丝光，是死一样的沉寂。
——“讨厌吧。”
他唇边溢出的声音轻飘飘的。
“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好。”
“赢娇不是好人，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我们就是一群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上的疯子。”
司卓眼底染的乖戾刺目，依然一副漫不经心的矜贵样，看着少女的样子，歪歪头，噗嗤一笑。
“我要是能早点遇到你就好了。”
他顿了顿，正要继续说，忽然伸手把少女推开，捂住嘴闷哼了一声。
“离……”
开。
血从指缝溢出，司卓的胸口多出了刺目的血洞。
注意到的人纷纷惊恐的尖叫，不在意形象连滚带爬的离开游泳馆。
赢娇转头，看到这一幕她扔掉泳镜，推开贴着她的人，逆着人群朝辛榕那里跑去。
“阿榕，你快离开那里！”
狙击手说不定会再次开枪。
辛榕怔愣的看着倒在自己身上的司卓，他的呼吸声逐渐微弱。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很平静。
“你被击穿肺叶，会血液流入肺部窒息而死。”
他会很痛苦的迎接死亡。
司卓无声微笑，可惜，他还是无法真心温柔的笑。
［……天使会为恶魔哭泣吗？］
指尖打下最后一个字，耳边的呼吸声戛然而止，他在漫长的窒息中，心脏停止了跳动。
泳池上空的玻璃破碎，一个身影猛地坠入中心的水中，水花溅的很高，无人注意到又一人死去。
?
“段疏月，我记得计划中没让你多杀一个人。”
众人纷纷慌乱离开泳池，不被人注意到的人影低着声，嗓音冷漠道：“你发什么疯。”
背起棒球包，段疏月抹掉现场的痕迹，才对自己雇主语气轻快地说：“谁让他对我可爱的老婆动手动脚呢。”
他张开手臂原地转了个圈，从高楼借力干脆利落的跳下来，没几下就离开了事发点。
“我啊，可是很容易嫉妒的小气鬼，尤其是对我的老婆。”
青年一蹦一跳，没个正经的样子。
“我嫉妒疯了，就控制不住自己了啊，所以任何人，都不能对我老婆不怀好意。”
——“疯子。”
沈厌低骂了一声。
“谢谢夸奖，我很喜欢这个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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