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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称不上。”
呼吸间，他倏地到她面前，抬手不客气的揉乱少女的头发，看着她那双漆黑眼睛透出几分无语来，才勾起唇角，笑了。
“这样顺眼些。”
他凑在耳边，嗓音低稳。
“这不是拍了一个和我的电影吗，这么快就忘了？”
男人学着辛榕偏了下头，然恍然大悟状锤了下手心，下一秒，一个毛绒绒的巨大猴子虚影在他的身后出现，纯粹金眸不怒自威，隐隐透着几分杀伐之气。
握着炸弹项圈的小美人神色动了，没有被吓到，她的眼睛盯着那巨大的虚影。
“大猴子？毛茸茸的？”
辛榕露出了谨慎又小雀跃的表情。
“我可以摸摸你的肚皮吗。”
孙悟空：“……”
孙悟空：“？”
“你喜欢动物？”
这个他倒是不知道，他意味不明笑了。
“那之后你说不定会很开心。”
“我们认识？”
他倒是不隐瞒，十分利落地说了：“认识，不过你应该不知道。”
他那时还是石头，灵智不健全，被一只鸟儿误认为是普通石头，天天拿他磨牙，对着他说天说地，当窝睡。
只可惜她走的太早，他还没化形，还没说上话。
过往之事她还没经历过，孙悟空也不说，他弯下腰轻松抱起黑发少女，还颠了颠。
“怎么还这么轻。”
“那个……”
雪肤黑发的小美人抿着唇，语调慢吞吞地。
“大圣，离得太近了。”
“嗯？”
“偶像滤镜太高，我怕我忍不住对你动手动脚，不尊敬您。”
“……”
辛榕眨了下眼，满脸诚恳。
“可以签个名吗。”
*
捧着新鲜出炉的签名，辛榕被孙悟空拎到一家酒吧。
……嗯？酒吧？
辛榕被放在凳子上还有点反应不过来，她撑着下巴看面前看起来潇洒肆意的帅哥，总感觉和酒吧不太相适配。
查了下这家酒吧的名字，嘶，还开了好多年。
“大圣，这家酒吧是你开的？”
不确定，再问问。
晚上酒吧却没有人，辛榕忽然感觉背上有重量，一扭头，撞上了一双清澈好奇的眼睛。
一个小猴子。
巴掌大小。
巴掌大小的小猴子。
辛榕头脑冷静了下，她伸出手，小猴子“吱吱吱”跳到她的手心，毛毛软乎乎，毛绒绒的。
“是，我来的比你早，要喝什么。”
“以波本为基酒的鸡尾酒。”
孙悟空调酒的动作一顿，最后在她眼巴巴的目光中，推出了一杯橙汁。
辛榕看了看橙汁，又看了眼男人，最后和果汁大眼瞪小眼。
“……我成年了。”
“连我的零头都没有。”
男人一个眼神过去，偷摸摸想给她倒酒的小猴子呲溜缩回去。
他俯身从辛榕背后提起小猴子，甩了甩，唰唰掉毛，惹得辛榕打了个喷嚏。
“去，干你的活去。”
小猴子“吱吱吱”了几声，丧里丧气地跳着走了。
辛榕只能捧起橙汁嘬了几口，孙悟空在她的对面，托着腮帮子暗金色的瞳眸直白又热烈的盯着她。
“大圣？”
男人悠哉开口：“小娘子还挺讨人喜欢。”
辛榕沉默。
……好像被调戏了。
但他说的太光明磊落，让她生不出气，这可能就是偶像的加成。
“开锁技术不错啊。”孙悟空若有所思：“就算我不在，你也能从他们手里安然逃脱。”
这个辛榕倒是不反驳，弯弯眼笑。
她不常笑，平时总是懒懒散散，要不就没什么表情，一直透着几分颓懒，但笑起来的时候，想把身上的宝物都塞给她，自己也塞给她。
——“多少要学点自救的手段。”
她轻描淡写揭过去。
辛榕还在没死的时候，开锁的技术是她一个朋友兼追求者教的，她也是无聊学了几把，没他那么厉害，但开个手铐不成问题。
第一次知道他身份的时候，辛榕惊讶了下，毕竟他的职业，她也只在小说里看到过。
经常看小说的应该很熟悉——唐门。
精通暗器与毒药的唐门。
短暂走神了下，辛榕抬起手，金色莲花印好像消失了，只能看到淡到几乎没有的轮廓。
“想劈山的那小子？”
辛榕“唔”了一声，双手合十抵在下巴。
“大圣你说，我是不是又要有大麻烦了。”
“哪吒，沉香，敖丙三个同时有事离开，刚好我被绑架，大圣你救了我，有种被算计了的巧合感。”
太巧了。
让人不怀疑都不行。
孙悟空没有说话，他转着酒杯，金色的液体摇晃。
他冷不丁说：“你没有感觉到身上有什么不对劲。”
辛榕下意识蹙眉。
“睡得很早起的很晚，顿顿饭都在吃，没有不对劲……要说不对劲，大概碰到的神仙比较多。”
男人站起来，面对小美人的疑惑，他反手从空气中抽出金箍棒，不由分说扔过去。
快到她来不及反应，只听一声尖锐的摩擦声，金箍棒浮在空中，在她半米外寸步难行。
攻击被拦下了。
孙悟空见怪不怪的收回武器，他走到辛榕面前半蹲下，与她平视。
“你被天道庇佑，身上有他留给你的一线生机，它能让一界灭，也能让一界生。”
“你来到这个世界，这一线生机就扒在你身上，怎么也扯不掉，除非……”
他暗金色的瞳孔，透着几分桀骜难驯的野性。
——“除非你死。”
“放在千年前，这一线生机也闹不出什么大动静，但是现在，灵气衰微，天道偏爱人族，天庭众神的生存空间被一寸寸挤压，迟早有一天，弱小的会消散于此方天地，而强的……”
他停了下，语调很无所谓：“会强制沉睡，百年，千年，还是永远，谁也不说不准。”
现在的天庭，早就变成了一个囚笼。
神被困在天庭，只能等待天道遗弃。
就算神没有欲望，也无法看着自己就这么消散。
而这绝望困境中，突然让他们察觉到一线生机，能不受天道压迫去死，神生出了想要活下去的欲望，那他们会做出什么，完全不可预测。
“大概那三个一直黏在你身边，让你跟个夜明珠一样，天帝老儿不想发现也不行。”
“……所以，你将我带到你这里，是因为他们发现了我，想杀了我。”
“你想保护我？”
小美人很冷静地抬眸，直视那不知不觉更为璀璨的金色瞳眸，仿佛黄金的熔浆，极为艳丽逼人的颜色。
“大圣，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难道你不想活下去吗。”
“想。”
他说。
他的师傅，师弟，他们也都在天庭，自从洪荒大地消失后，天庭就成了最后的避难所，天帝放弃了对妖精的偏见，留着他们当小官，可即使这样，没日没夜，都有神或妖消无声息沉睡，亦或者消失不见的。
为了活下去去杀一个小姑娘，是错，还是对？
没人说得清。
“三千年啊。”
他忽然笑了。
百年，千年，他等了这么久，才等到她的出现。看着她认识敖丙，沉香，哪吒，看着他们在灯火中宛如家人般相处，而他在九重天上，在凡间，寻找着其他的方法。
找不到。
天道把路都堵死了。
“辛榕，抬头看我。”
“是生，还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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