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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教授，您看我像爱开玩笑的人吗？”
望着张伟凝重的表情，华教授似乎明白了对方是认真的。
他现在的神情很复杂，忙活一天一夜，满脸尽是疲惫，但重量级信息再次曝出，那种兴奋感又强撑起了他的神经。
带着血丝的双眸，灌了铅似的眼皮，时不时抖两下的四肢，以及越发沉重的满脸皱纹，一言以概之，现在的华教授，就像一个运动员跑完马拉松之后，还硬生生挨了两针肾上腺素。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那您为什么不一早告诉我们呢？”
“因为我还不知道我的报酬什么时候能到账。”
张伟的回答，让华教授十分无奈，他锁紧眉头，长叹了一口气，然后魂不守舍地摆了摆头，沉吟很长时间才费力地把头抬起来，眼中写满了不解和失望：
“张总，您是好人啊，这可是为国家，为子孙，为历史，为学术奉献的大事，您怎么就那么糊涂？”
“好人就不该得到酬劳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放心好了，该给您的，一分都不会少，老华我可以拿名声担保。
只不过，张总您的形象，在我这里可就要大打折扣喽。”
还是那句话，一切心灵鸡汤都不可能在张伟身上找到突破点，他似笑非笑，坐了下来，意味深长地看着华教授：
“华教授啊，如果我没有猜错，最迟明天，电视台就会派人来，对吧。”
“那当然，这是关乎整个考古界的大事。”
“快艇美女，长枪短炮，到时候都会堆到你们面前。
您四位老学究，是这次考古行动的心脏，肯定会一炮而红；
您四位工作的学院，作为滋养学术的摇篮，肯定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还有那些蛙人同志，那个研究所的所长，他们出力不少，立功、奖状、晋升什么的肯定也有。
那么我呢？我能得到些什么？
除了一开始咱们就商量好的报酬，其他的我什么都得不到！
您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既然如此，作为我唯一能得到的东西，我有什么理由不对它特别上心呢？”
华教授本想再用家国情怀、民族大义来教育教育这个满身铜嗅的青年，可现在看来，那些话未免太多此一举了，既然如此，还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吧。
“张总，您过会儿和罗所长一起返程吧，我这就联系人手，让我们学校的商学院派些专业人士过来，帮您把50万的酬劳给走个流程，好让这笔钱合理化。”
“什么意思？”
“学校出50万，聘请您用特异功能探索海底沉船，你觉得这个说辞合理吗？”
“也对，那就照您说的办。”
“张总，不过有一点我可要说清楚，那些沉船点，您千万不能告诉其他任何人，钱，一分都不会少您的。”
“其他研究院和高校也不行？”
“老华我是拿出诚意了，希望您也能信守承诺。”
看着华教授狡黠的目光，张伟有些反感，看样子这颗硕果对方非常不愿意分享。
可是，张伟也有自己的想法，他没有正面回答华教授，只是打了个马虎眼：
“我是个小角色，华教授没有亏待我的道理吧。”
“那是自然。”
“这样就行了。”
…………
打捞工作继续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到了黄昏时分，工作终于宣布告一段落。
“同志们，辛苦了，喝啤酒！”
“不了罗所长，禁酒令可不是摆着玩的。”
“哈哈哈哈哈哈，当我不知道啊，你们在部队里经常偷偷喝酒吧！我也当过兵！”
“两码事，罗所。”
战士们态度坚决，罗所长只能自己开了一听冰啤酒，然后一饮而尽。
另一边，四位教授补了一下午的觉，可算是把精神重新抖擞起来了。
“罗所，成果如何！”
“哈哈哈哈，李教授，大丰收啊！保守估计，今天捞上来大几千件了，而且还有两个巴掌大的金佛！您是行家，不看看这些东西能值多少钱吗？”
“行，老伙计们，都来瞧瞧。”
验货时间，借着一千瓦的小太阳，几位教授开始清点今天的战利品。
“嗯，感觉应该是镀金的，这两个佛，应该是黄铜镀金，看样是，”
“我这个，看图案应该是记载的乾隆讨伐大小金川，不过这盆虽然大，但是釉料、做工都比较粗糙，你看看，这几只马居然只画了三个蹄子，肯定是民窑出品。”
“嘿嘿，这个有意思哦，居然画得十字架，万万没想到，景教唐朝就已经消停下来了，到清朝居然还有人搞。”
“嗯，这个也差不多，做工算不上太好，八成是民窑货。”
“嘿嘿嘿，老胡，瞧瞧这个，这箱子里的碎渣！”
“啥东西？茶叶？茶叶碎渣？”
“啊，据古籍记载，明清运输货物到欧洲时，珠宝、金银、玉器等工艺品，先是捆上丝绸，然后放进小的檀木箱子里，再然后朝缝隙间填充茶叶，最后将一个个小箱子码在大箱子里。
这样一来，一方面可以起到缓冲作用；
另一方面，抵达卸货点之后，从里到外，大箱子、小箱子、茶叶、丝绸、工艺品都能当商品卖。
可以说把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体现到极点了。”
………………
从夕阳西下一直到朗月高悬，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但几位教授一点疲倦的意思都没有，甚至连吃晚饭的时间都不愿意抽出来。
“怎么样，胡教授，市值如何？”
胡教授伸了个懒腰，又晃了晃颈椎，语气虽然满是疲惫，但激情丝毫没减：
“平均质量不是特别高，六七千万应该有。”
“这还不高！都够办几个小工厂了！”
“罗所，艺术的价值，可不是金钱能衡量的。”
教授们这边耗尽了几乎全部精力，在罗所长的强制要求下，他们只能选择先休息一晚，明天再继续进行工作。
“罗所长，麻烦您把张总带回去一趟吧。”
“现在吗？”
“最好能是现在。”
“嗯，我先把一部分打捞品带回去，然后再向领导汇报这件事，估计两天时间，大部队就能赶过来。”
“辛苦您了。”
“小意思。”
就这样，快艇披着夜色，破开海面，鼓足马力朝南琼岛返航，张伟折腾了两天，即便他体质不差，但现在也已经熬到了极限。
于是乎，洗漱完毕后，刚倒在床上他就死死地睡了过去，一直到第二天下午才把精神补回来。
“罗所长，罗所长，有吃的吗？”
“泡面在柜子里，大早上看你睡那么香，没舍得打扰你。”
“谢了。”
趁着泡面的功夫，张伟朝窗外看了看，船速确实够快，远远地已经能看到港口了。
只不过，今天的港口，人流量好像特别特别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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