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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早知道就在厨房多磨蹭会儿。
这时，韩翊就着烟灰缸摁灭了烟：“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回了。”
这是他今晚抽的第三根了。
“回吧。”肖岩头也没抬地道。
于是，她才刚坐下，韩翊挺拔沉默的身子就站了起来，从桌上拿走他的车钥匙。
韩翊走了，那么和韩翊一起来的她，该不该跟着走？
许昕蓉抿了抿唇，一时思绪万千。
他们，吵架了？
但可能吗？
韩翊就算再能耐，充其量也只是刚出茅庐的企业家，而肖岩是什么人？投资人，用赵允丞的话说，那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睥睨芸芸众生的人。
按理，没有哪个企业家会蠢到和投资人叫嚣吧？
而肖岩回过头发现许昕蓉还在，似乎有点意外：“你和那臭小子现在同住一个小区，不顺路一块儿走？”
她什么时候和韩翊同住一个小区了？
不是刚给了她一把钥匙，说是集团空置的公寓吗？
许昕蓉一怔，但毕竟聪慧，一下子就反应过，拎上包撒腿就跑，出门的时候还撞上了徐植——肖岩的助理。
“徐植？不好意思！”
徐植很年轻，很干净，放在人海里会是最不起眼的那一个，但是给人的感觉很舒服：“没事。”
许昕蓉冲她歉意地笑笑，急匆匆地跑开。
徐植看了眼那个飞快钻进韩翊车子的纤细身影，轻笑一声，才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一纸文件走进别墅。
别墅内清冷的气息微重。
肖岩一声不吭，却不威自怒。
鉴貌辨色是一个助理的基本素养，徐植没有多嘴问什么，走近后恭恭敬敬将文件递过去：“余洋这次用的是他自己的积蓄，并未挪用公司推广资金，市场部也没有参与。而且采访的媒体声称他们主动约采余洋，为了让社会大众更了解物流行业……”
“啪！”
话还没说完，文件就被肖岩摔了出去：“荒唐！”
新兴的创新公司最怕什么？丧失格局，同行厌弃，自斩羽翼，自娱自乐！
一个小丫头都看得出此举很可能为at树敌，他那个精明的侄儿会没想到？
原本他还念着亲情想多培养余洋几年，待时机成熟将其放到某个天使项目上担任总裁。现在看来，这么自私自利，毫无责任担当可言的人，压根儿不是这块料！
徐植站在一边，一直等到肖岩手里的雪茄积了一寸长的烟灰，才将桌角上的烟灰缸挪过去，道：“余洋刚给我打了电话，想约您见面。”
徐植当然清楚肖岩中意的由始至终都是韩翊，余洋之所以会把电话打到他这里，势必在肖岩那里碰了壁。
“不见！”肖岩抖掉雪茄的烟灰，声音沉得吓人。
这个回答，意料之中，余洋一直以为肖岩有心扶他废韩翊才会得寸进尺，却万万没想到肖岩真实的想法恰恰颠倒过来。
“好的。”徐植点头，犹豫了片刻，又道，“您曾说发布会结束就让余洋离开at公司，现在……”
“那时我低估了韩翊的忍耐，现在看来，时机还是未到。”肖岩往沙发上一靠，冷沉的声音里有那么一丝无奈。
半年前，肖岩得知余洋挑拨同事和谐关系的时候，就有心将余洋弄出公司，但迟迟未落实，都是源于这高深莫测的四个字。
时机未到。
对此，徐植疑惑了很久：“恕我愚钝，您指的时机是？”
肖岩冷冷看过去。
徐植对上那睿深的视线，慌忙低下头：“我多话了。”
他一定是抽风了，不然怎么敢像许昕蓉和韩翊那样如此直言不讳地去问肖岩的想法？
这可是一头在商场上厮杀见血的狼！但凡是狼，就不会让人看清他的真实想法，因为他们的目的是一击致命！
然而，就在徐植还在懊恼的时候，却听肖岩用肃冷的声音回答了他的问题——
“等他想通at公司属于他韩翊，而非我肖岩。彼时，他不但会开掉余洋，还会为了公司的利益不择手段，变得心狠手辣，继而成为一名真正的企业家。”
徐植心头一颤，满眼震撼。
诚然早就知道肖岩看重韩翊，却不知为了培养韩翊费心至此！
“方才看到昕蓉和韩总一同离开，她是不是也快进at上班了？”徐植深谙boss的底线，故意岔开话题。
而谈及许昕蓉的时候，肖岩总会不自觉地温和许多：“不错，小丫头太年轻，也太赤诚，聪明狡黠有余，果决狠辣不足，去at磨一磨心性也好。”
徐植瞥了眼桌上满盘的水果，那一言难尽的刀工一看就知道出自许昕蓉的手：“不过她那性子您也清楚，偏偏还进市场部，不怕她和余洋闹起来？”
“那不是挺好？”肖岩微微眯了眯眼，不置与否地反问。
那眼神，深沉漠然，像狼在碾压捕食前充满恶趣的撩拨。这是肖岩想给人下套的时候，通常会露出的眼神。
徐植怔了好一会儿，终归一声没吭。
利用许昕蓉的赤子之心，以她为鲶鱼，搅乱市场部，激化余洋和韩翊的矛盾，逼得韩翊不得不主导权势。
说到底，如此煞费苦心，还是为了韩翊。
不过徐植不知道自己只猜中了肖岩一半的想法。
而这一半的设想，在之后的一段事态发展中，也都或多或少偏离了所有人的掌控。尽管结果最终回归正轨，但过程却远远比预料中的更为艰辛曲折。
与此同时。
韩翊和许昕蓉在一路沉默无言后，也顺利回了馨雅小区。小区距离at公司所在的写字楼只有五分钟脚程，进出刷卡，安保设施先进，监控到位，一梯两户，安全系数高。
如肖岩所言，安排给许昕蓉的这套单身公寓日常用品齐全，被套和洗漱用品都是新的，虽然空间不算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南北通风，还有个大阳台。
许昕蓉松了松酸胀的胳膊，一头扎到软软的床上，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轻轻叹了口气。
什么都好，除了……
对门住着韩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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