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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窕窕脸色一僵，随即耸了耸肩，讪讪道：“at发布会那会儿，热搜榜上全是有关at的话题，视频照片比比皆是，你这个主持人也很抢眼。”
闻言，许昕蓉没有继续纠结这个问题。
五分钟后。
咖啡厅门口，露天藤竹餐桌。
许昕蓉和苏窕窕相对而坐，店长亲自端上咖啡和脆饼，还额外赠了送一碟坚果点：“两位慢用。”
“谢谢。”许昕蓉回以微笑，表示感谢。
她的笑容很淡，凌唇唇线柔和，恬静乖巧，像一个乖巧伶俐的邻家小妹妹，很容易令人放下防备，情不自禁地对她产生好感。
临走前，店长朝她点头，目光中似有感激。
一如既往地，这个店长和所有人一样，喜欢沐浴在阳光下的许昕蓉，瞧不起阴暗角落里的苏窕窕。
藤桌底下，苏窕窕的双手紧紧地缠在一起，指节分明，指甲泛白。
许昕蓉递过去一杯咖啡：“我搬家的时候联络不上你，才和房东协商终止租约。如果你有异议，我可以多补偿你一个月的房租。”
语调平缓冷静，逻辑也很理性，坦坦荡荡的，如同半年前，她将合租协议一式两份，有条不紊，一丝不苟。
苏窕窕低头看着咖啡上方飘浮的钩花，好一会儿，喃喃开口：“许昕蓉，你是不是从来没把我当朋友？”
轻如柳絮的声音，听起来很小心翼翼，甚至还掺杂了一点委屈，幽怨和恨意。
许昕蓉握着瓷勺的手一顿，对这个问题猝不及防。
她好像应该否认，毕竟这年头吃顿饭唱歌k就能称兄道弟，相较之下，她们好歹合租大半年，之间多一点契约关系。
但，她又不想昧着良心否认。她对朋友的定义真挚且执拗，从不轻易将一个陌生人拉进朋友的范畴。她和苏窕窕不曾交心，何谈朋友？
半晌。
未等她回答，苏窕窕嘴角就轻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自问自答起来：“我早该明白的，我一个专科生，没有正经工作，微商生意又不上不下，你心里其实一直都瞧不起我吧。”
听着话锋骤变，许昕蓉不由得蹙眉：“窕窕，你误会了……”
“?。”
勺子砸进咖啡的同时，苏窕窕憔悴的脸豁地抬起：“误会？哈哈，我最大的误会就是误以为你和赵允丞把我苏窕窕当朋友！”
“这和赵允丞有什么关系？”许昕蓉不无震惊。
半年前，她在论坛上发帖找人合租，在那时才认识了苏窕窕。
但即便如此，与赵允丞何干？
“你是装傻还是真傻？杭城寸土寸金，为什么别人租房又贵又难，而你可以轻而易举租到地段租金房东都绝佳的地儿？你想找人分摊租金，就有一个年纪相仿的单身女孩主动找上门；你想退租了，房东二话不说就应允。还有你在mnx上班那会儿……如果没有赵允丞一直帮衬，你以为你能那么称心如意？”苏窕窕目光犀利地盯着许昕蓉，冷笑连连。
许昕蓉略微一怔。
一些记忆，开始陆陆续续地拼凑起来——
她刚进mnx公司的时候，人微言轻，为了立功她主动找上一家省级台媒商议合作报道。一开始对方爱答不理，可去过两次后，对方态度突然好转，不但积极配合，还为她引荐不少媒体朋友。至此，她在媒体圈的人脉关系网才算打下根基。
之后她独立负责线下项目，有一次费尽周折联络上一家美妆连锁企业的高层，并约好时间洽谈，谁知连夜飞到蓉城后，却收到对方爽约的消息。可当她意欲打道回府的时候，柳暗花明，高层亲自致电道歉，并表示可以协调行程，如期会面。
……
诸如此类的意外逆转，不多，却也不少。
细细回想，其实那些逆转的前夕，都发生过同一件事，就是她告知了赵允丞。
对此，她也曾怀疑过，可是每每不经意提起，赵允丞总能恰到好处地避开话题。而且，她也不认为以赵允丞所在投行的职位，影响力会如此之广。久而久之，她也就淡忘了原先的疑虑。
可如今随着苏窕窕这番掷地有声的质问，她却不得不重新反思。
或许，曾经那些在工作上收获的意外惊喜，并非因为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而是出于人为的关系。
生活上的巧合，也可能是赵允丞的悉心安排，譬如苏窕窕这位合租室友……
思及此，许昕蓉眸光微微一敛：“你不是在论坛上看到帖子才找我合租的吗？”
苏窕窕却笑得愈加夸张，声音一起一落，像一只打碎的玻璃瓶，顷刻间散得一地七零八落：“当然不是！那时我脑子抽风进水，为了接近赵允丞，百般讨好，以为跟你合租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现在想想，真是犯贱！”
这是许昕蓉第一次得知苏窕窕喜欢赵允丞，也是她第一次见到一个人笑得近乎癫狂。
她这才明白过来，从未提及过赵允丞的苏窕窕，原来这么喜欢赵允丞，喜欢到为了接近他费尽心思。
那么赵允丞呢？他也从未提过苏窕窕只字片语，他喜欢苏窕窕吗？
这个时候，许昕蓉突然想起苏窕窕提过有个神秘男友……
“你的男朋友……”
“不是赵允丞！”
许昕蓉试探性的询问，中断于苏窕窕的冷嗤。
轻不可闻地，许昕蓉暗暗松了口气。
还好，情况没有复杂到让她头疼。
而苏窕窕看着许昕蓉微微放松的神色，却顿觉不爽，忍不住吼道：“但我男朋友对我很好，比赵允丞强一万倍！”
这句突如其来的攀比，乍一听，底气十足，气势很强，可深入琢磨，却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许昕蓉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首先她没有见过苏窕窕的男友，无从对比；其二，两人都不是她的男友，孰强孰弱跟她有半毛钱关系？
思来想去许久，没想到合适回答的许昕蓉，只能淡淡抿了抿唇：“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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