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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一阵手机铃声划过寂静的空气。
备注名称显示朱俊飞。
估摸应该和方案上线相关，许昕蓉指尖顿了顿，右滑接听：“喂？”
“人呢？王天一找你找得快发疯了。你要再不回来，这小子指不定就去人事那举报你缺勤了。”电话里，朱俊飞说得很匆忙。
许昕蓉看了一眼苏窕窕，道：“十分钟，马上回去。”
“窕窕，我有事得先回公司，要不改天我们再约……”若是以往，许昕蓉不可能主动约苏窕窕，今天大概被苏窕窕的话影响。
“你总是这么忙碌，所有人也都围着你转。”苏窕窕低低出声，眼神仿若穿透许昕蓉陷入一段漫长而久远的记忆里，渐渐迷离，无法自拔。
许昕蓉被她的样子触动：“窕窕？”
闻声，苏窕窕忽地如梦初醒，哈哈笑了两声：“约什么约？我们又不是多熟的朋友，再说我刚洗脱嫌疑，微商一堆的货搁着要发，哪儿腾得出时间？”
的确，她们的关系平平，对方既已表态没有时间，她也无法多加要求。至于她心中的疑虑……还是找机会问赵允丞吧。
许昕蓉思忖须臾，沉声道：“那你自己保重，以后有缘再见。”
她总是如此，对于无关紧要的人，可以毫不留恋地转身。
但凡她对自己多那么一点关心，是不是会多问一句那件案情？
苏窕窕半垂着脸，感受到一抹黑影落从头顶一直落到手上，指腹间的瓷勺却跟着一滞：“昕蓉，希望你工作顺利。”
许昕蓉把藤椅推回原位，轻轻莞尔：“谢谢，你也是。”
因为不熟，所以彬彬有礼。
若是熟人，何至于谢谢？
久久，苏窕窕注视着许昕蓉远去，似乎入了定，出了神，神色恍惚，喃喃呓语：“生在无饥馑之忧之家，从小乖巧讨喜，学习名列前茅，顺理成章考入名牌大学，工作后同样顺风顺水，就连大集团董事长也对你另眼相看……”
此时，手机铃声乍起。
苏窕窕瞥了一眼来电显示的名字，接听后没有寒暄废话道：“我答应你的提议。”
“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手机里，男人的声音略有诧异。
苏窕窕缓缓低头，凝着咖啡表面早已支离破碎的钩花，颓然一笑：“有的人命太好，也该发生点变数了……”
另一边。
许昕蓉先给赵允丞打了一个电话，但电话被转接语音信箱。随后回到公司，直接被王天一拖住。
无非针对她的方案，版本需要迭代优化，只不过王天一对产品锱铢必较，从分享ui页面到运营管理后台关联，事无巨细，孜孜不倦。
纠缠近半小时，许昕蓉才回到自己工位。
邻位的冯枫递过来一杯打包的咖啡：“你那在咖啡厅的朋友……没事吧？”
“嗯？”许昕蓉接过，握着已经恢复常温的卡布奇诺微微蹙眉，见冯枫眼神似心有余悸，才反应过来道，“嗯，她没事。”
“没事就好。”冯枫打了，没多调侃，偏回去继续做事。
许昕蓉打开休眠状态的办公电脑，看到企业qq上几条未读信息，其中一条是余洋一小时前发来的：「有空来趟我办公室。」
回想被王天一拖住那会儿，她无意瞥到余洋办公室，当时余洋貌似在通电话。
斟酌片刻，许昕蓉回复一句：「余总，刚刚产品那边有事找我，没看到消息……我现在过来？」
间隔一分钟，余洋发过来两个字：「可以。」
由于余洋没提及商谈的内容，许昕蓉只捎上一份方案策划。
“叩叩。”
“进。”
许昕蓉推门而入：“余总，您找我。”
“坐。”余洋心情不错，指了指办公桌前的椅子，镜框后温润的眼角略有上扬，“推广方案进展得怎么样？”
“技术方面还算顺利，赶得上这次新版本上线。”许昕蓉坐下如实道。
“那也没几天了，”余洋一笑，又问：“市场人员如何部署，想好了吗？”
许昕蓉点头：“嗯，我已经拟了一份市场部临时工作变动安排，五分钟前发到您邮箱了。”
依照她的预计评估，如无意外，新版本上线后，一到两周时间内新用户增长会达到一个小高峰，大量的用户咨询和投诉将如过江之鲫，介时两名客服同事必然忙不过来。此外，用户急剧上升，实时数据相应发生改变，各个层面的细致分析也需要更多人手。
所以她决定短时间内将市场部每人日工作时间拉长两小时，客服部轮流值夜班，并把新媒体运营和产品运营的工作切割划分，以腾出更多时间，方便调配支援。
余洋当场打开邮箱，看过一遍后，在键盘上敲打了几个字，将她的邮件群发部门所有人：“就照你的安排执行。”
“好的。”许昕蓉再次点头。
余洋从桌角抽出一份文件，道：“其他没什么事，帮我把这份文件顺带捎给朱总。”
文件封面写着“微商合作企划”的字样，王天一在需求评审的时候曾一言带过，似乎是市场部筹划了大半年的另一个项目。
许昕蓉垂首瞥了一眼，伸手接过：“好的，余总。”
之后数日，技术部和产品部连着加班，为了赶进度，不少人甚至没回家，一连几日衣服没换，澡没洗，对着电脑辐射的脸油光满面，已经毫无形象可言。
许昕蓉惊叹之余，偶尔会给这帮码农点些小吃和饮料，因为填了韩翊的名字，留的朱俊飞的手机号，所以每每他们收到下午茶或是夜宵的时候，都会连连吹捧韩翊，而朱俊飞则在和韩翊再三确认后一脸懵逼。
转眼，到了新版本发布前夕。
晚上21点30分。
许昕蓉还在复核预备在新版本上线后对外发布的通稿，值夜班的客服徐薇薇怯生生地走过来：“许经理，我可以下班了吗？”
徐薇薇大学刚毕业，上周刚刚转正，性格内向，不太擅长与人沟通，但做事认真，为人也比较细心。
许昕蓉停下敲击键盘的动作，这才发现市场部靠窗这片的顶灯都灭了：“辛苦了，回去记得用公司企业账号打车，到家后给我发个消息。”
徐薇薇呆如木鸡。
以往实习加班，领导顶多算点加班工资，哪会顾及打车这种小事？
不是说许经理仗着有后台撑腰，性格孤僻，我行我素吗？那眼前这个长相甜美，温声细语的许经理又是谁呢？
“你有事要问我？”见徐薇薇愣着不动，许昕蓉抬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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