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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尚未断,许昕蓉肚子应景配合地吼了两声,也就没拒绝。
“许经理……”
许昕蓉抬眼见徐薇薇耷拉着脑袋走过来,略有错愕:“徐薇薇?”
她怎么还在公司?
徐薇薇站在她跟前,看上去还在犹豫如何开口:“许经理,我想和你商量点事……”
“你说。”许昕蓉淡淡应声,保存未完成的文档,发到邮箱。
徐薇薇摸不准许昕蓉的态度,自己内心又摇摆不定,手指摩挲好久,几乎快磨掉一层皮,声音踌躇:“这几天,璐姐她们经常会问我对于日报的指导意见,但是那些专业术语然我一个都不懂,更谈不上指导。而且我当这个组长,大家心里都不服……我……”
许昕蓉鼠标一顿,瞥了她一眼:“所以你觉得自己胜任不了,想让我收回决定,另立他人?”
“对不起!我辜负了您的期望!”徐薇薇不敢对视许昕蓉的眼睛,吓得当场鞠躬。
“你没有辜负我,你辜负的是你自己。”许昕蓉关掉电脑,起身收拾东西。
徐薇薇身子一颤,嘴唇上下颤抖:“对不起……”
许昕蓉本想拎包走人,可看到徐薇薇受伤挣扎的样子,又动了恻隐:“你是觉得自己一无是处,还是认为我有眼无珠,才会提拔你?”
——“你对我的判断有质疑,还是对你自己没信心?”
韩翊的话言犹在耳,当时许昕蓉只顾着窃喜,殊不知风水轮流转,她才领会彼时韩翊复杂的心境。
“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徐薇薇总算抬起头,却不像平日阳光朝气。
许昕蓉盯着徐薇薇的眼睛,眸光淡淡:“我任命你为组长,是因为你徐薇薇做事比她们认真,日报比她们细致,比她们更有进取心,也比她们更热爱客服这个岗位。可是你现在逃避退缩的样子,让我很失望。”
“许经理,我错了!我不该受她们几句嘲讽就自我否定……”徐薇薇毕竟年轻,心生感动,眼眶立刻湿润通红。
许昕蓉见不得眼泪,把桌上的餐巾纸丢过去,侧眸嫌弃地敛了敛:“嗯,看不懂的就查,听不懂的就问,多大点事儿?我当着全公司的面问过灰色测试,你还能比我更离谱?”
见过自黑的,但没见过为了安慰别人黑起自个儿这么狠的。
徐薇薇差点没破涕而笑,泪中酿着满满的暖意:“嗯……”
“还有,让别人信服的最好方法,就是和她们拉开差距,不是一星半点的那种差距,而是绝对的优势差距。所以你非但不能退缩,反而要逆流而上,拼命奔跑,知道吗?”许昕蓉声音平静,口吻却缓和很多。
徐薇薇点头如蒜,泪中含笑:“嗯嗯!我懂!就像许经理一样!我一定向许经理看齐!”
咦。
这马屁拍得比她还顺溜。
许昕蓉挑了挑眉,赶巧赵允丞在这个时候发来消息:「我到了。」
还未等她说什么,徐薇薇非常识相地先走一步,临走前手指比了个爱心:“许经理,那我就先走了,约会成功哦!”然后,一溜烟没了影。
瞎说什么约会?
许昕蓉嘴角微抽,也懒得解释,拎上包关掉最后一盏灯。
与此同时。
寂静廊道的尽头,总裁办公室。
“没想到昕蓉这个小丫头终于开窍了。”徐植随手带门,连连摇头,“约会,你听到没?她居然去约会,简直不可思议。”
韩翊夹起两只茶碗,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小姑娘不去约会,难不成学你约泡?”
徐植工作起来一丝不苟,但在风月场上却风流成性,或许在肖岩那受的古板气太多,无处发泄,才都撒到了感情上。
“你不懂!我这叫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徐植随他坐到沙发上,姿势惬意地翘起二郎腿。
韩翊眸子折了一下,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徐植脸皮厚,权当没瞧见白眼,自说自话地又叹了一声:“以前只觉得昕蓉比同龄人聪明伶俐一些,没想到她还挺有感染力,收拢起下属来也一点不含糊。”
这是既朱俊飞后,又一人在韩翊面前夸赞许昕蓉的感染力。
“那是因为她说的都是真话。”韩翊勉强接了一句。
徐植喝茶喝到一半,兴致突发:“嗳,昕蓉这小姑娘……你觉得怎么样?是不是还挺不错的?”
韩翊没发觉徐植思维跳跃,误以为仍旧针对刚刚许昕蓉鞭策徐薇薇一事,于是不置与否:“嗯,不过时机不对。”
为了便于部门管理,扶植一两个心腹,无可厚非。许昕蓉一番言辞,只字不错,也没有问题。问题只在火候不足,风雨未定……
然而,徐植却一拍大腿,丢过来一记证件照般的凝视:“兄弟,都多大年纪了还讲时机?你知不知道你就算立马跟她结婚生子,她都算晚婚,你都算老来得子?”
韩翊嗓子眼含着一口茶,喉结顿地一僵:“什么乱七八糟?在我眼里,许昕蓉就是一个小妹妹。”
徐植眉梢挑了一下,又静静看了韩翊好一会儿,没从他寡淡的脸上看出什么可疑的情绪变化,这才怏怏地放下茶碗:“那你说的时机指的是什么?”
韩翊把茶叶收回铁盒:“清理部门,巩固地位。”
其实按许昕蓉的年纪,忍到现在已经实属不易,可她终究还是急了一点。又或者,她对这次的方案太自信,以致于在ios应用市场上线前夕,就着手布局部门管理。
但韬光养晦的真谛,通常在于不管多心痒难耐,多如坐针毡,都要忍到最后的那一瞬。
因为万事皆变,唯有变化不变。
一旁,徐植安静了好一会儿。
半晌。
韩翊关掉沸腾的茶壶,眼皮子抬了抬,见徐植以一种非常平静的眼光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略微蹙了眉:“怎么了?”
这一问,令徐植回过神,继而讪讪一笑:“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你有那么一点像肖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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