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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昕蓉忍不住往边上瞄了两眼，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祟，总觉得韩翊的神情有点阴沉，身上的气场也比以往更肃冷一些。
“我们公司有加班补贴的，在工商管理局注册过的正规公司……”许昕蓉尴尬一笑，声音轻快，成功转移话题，“那个……葛阿姨，您住16楼对吧？”
“对对对，你看我这脑子，进电梯老忘按钮！”葛阿姨慈爱地看着许昕蓉点亮数字16，又见她就此收手，善意地笑笑，“小姑娘，你自己还没按呢？你住几楼啊？”
迎着那道温和的目光，许昕蓉摸了摸鼻子：“葛阿姨，我住18楼。”
葛阿姨一刹安静下来，看了眼已经亮着的数字18，又看了眼边上沉默寡言却相貌堂堂的男人，脸色渐渐起了一点变化：“那这个小伙子是你……”
“他是我老板，我住1801，他住1802。”许昕蓉解释。
不是男朋友，是老板。
葛阿姨神情先是一松，随后又一紧。
“叮。”还好，电梯恰好抵达16楼。
“哎哟！小伙子年纪轻轻就当老板了啊？真是有出息，真是年轻有为啊！”葛阿姨尬笑两声，迫不及待地走出电梯。
电梯合上的时候，隐约还听见葛阿姨吁了老长一口气。
没有葛阿姨，电梯里的空气一下子沉闷很多，随处都是淡淡的烟草味。
“每天超过8小时工作，就是传销公司？”韩翊冷不丁开口，嗓音低沉，像在自问也像在问她。
许昕蓉本能地否认：“我个人认为，创业公司兵贵神速，上升期的时候更应该争分夺秒，所谓奋斗十年，幸福一辈子。所以合理的加班，其实很有必要！”说完，抬眸看了眼韩翊，那冷峻的五官不易察觉地舒展了一些。
随后，她听到一声简约不失倨傲的回答：“嗯。”
为此，许昕蓉觉得自己在泯灭良心的道路上，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叮。”电梯抵达18楼。
与此同时，公司群里弹出一条信息——
「王天一：新版版在ios市场已经过审！小伙伴们可以安利用ios系统的亲朋好友下载更新啦！」
韩翊前脚走出电梯，许昕蓉后脚却被电梯门“哐嗤”夹住，挣扎一番才跳出来。
韩翊听到声响回眸，瞧见她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不由得皱眉：“回去早点休息。”
“哦。”许昕蓉握着手机应声，却望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韩总……”
韩翊再次转过身：“嗯？”
许昕蓉冷不防撞上那双墨黑的眸子，蓦地回过神：“没事……韩总晚安！”说完，落荒而逃。
韩翊漆黑的目光落在对门上，微微一沉，随即拨了许昕蓉的手机。
许昕蓉头一回语无伦次：“韩总？我真的没事……天色不早，韩总您早点洗洗睡吧……”
韩翊淡淡打断：“你忘了拔钥匙。”
“……”
那一晚，许昕蓉辗转反侧，彻夜未眠，直到黎明时分才浅浅眯了三个小时。
次日。
许昕蓉到at公司后，第一件事就是打开企业qq给韩翊发一条信息：「韩总，我想找你谈谈。」
经过一夜挣扎，她在问心无愧和巩固职权两者之间，选择了前者。
尽管赵允丞已经为她分析利弊，也告知了她什么样的处理方式对她最为利好，但她还是决定将抉择权交给韩翊。
按理她应该先上报余洋，可事态紧急，她也就顾不上跨级越权的忌讳。
很快，韩翊回复：「什么事？」
「这次我提的方案，有很大的问题。」许昕蓉一句话概括要点。
不到一分钟，她收到韩翊的消息：「十分钟后，来我办公室。」
十分钟后，总裁办公室。
这是许昕蓉第一次主动到总裁办公室，上次取烫伤药膏的时候不曾发觉，韩翊的办公室比其他办公室都冷。
许昕蓉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把方案存在的风险，以及昨晚连夜计算出的风险预估，从头到尾，毫无保留地说了一遍。
韩翊平静地听完之后，却陷入沉默。
办公桌上，她那份风险预估表沉寂了近半个小时，直到噩耗来临。
“叩叩！”
“老韩……韩总！出事儿了！”办公室的门被人一把推开。
朱俊飞抱着笔记本电脑冲进来，才瞧见韩翊边上杵着个人，不禁楞了楞：“昕蓉也在啊？”
“朱总。”许昕蓉抬眸，见朱俊飞神色慌张，心脏没来由地颤了一下。
韩翊将指间的笔搁下，声音淡淡：“你先冷静下来，慢慢说。”
朱俊飞看韩翊没避讳许昕蓉，也就没说什么，把thinkpad摆到桌上，一口气才重新提上来，心火颇旺：“冷静？甭冷静了，咱们平台上的快递员集体刷单了！你还冷静个屁啊！”
韩翊起身，声音微沉：“我先看看订单数据。”
朱俊飞没墨迹，立刻将界面切换到数据库，按捺住情绪：“从今天凌晨到现在，单单杭城一个城市，我们平台的单量就已破万，超出正常数据十倍不止……你看这数据……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这台thinkpad连接后台实时数据，新订单实时刷新，每产生一个新订单，最上方的黑色订单会自动往下浮沉一行，发出一道明灭的闪烁。往日，这种闪烁令人心神舒畅，神清气爽，可此时此刻，却尤为刺目。
韩翊紧盯着屏幕，眸光漆黑，深不见底。
“这些订单大多发往哪里？包裹重量多少？”许昕蓉忽地开口。
朱俊飞看过去一眼，见韩翊再次默许，当场进行数据透析：“单从今天的1万单来看，百分之五十发往新疆西藏，七区、九区、十区各占百分之十，一区二区合计百分之二十，其余地方可以忽略不计。至于包裹重量，首重以内的占百分之十，续重三公斤以内，续重十公斤以内和续重十公斤以上的比例各占百分之三十。”
话说到这，朱俊飞忍不住啐了一口：“卧槽！怎么全他妈寄的都是偏远地区大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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