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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都不会放任她一个人。
其实说白了,韩凝的任性是容瑾惯的。
“容瑾对不起。”
韩凝看着被房门阻隔的身影淡淡呢喃,语气越发没有病态之中的柔弱。
女人得寸进尺的资本源于容瑾,这俩个人的拉锯战。
容瑾越发弱势了,没有他法只能妥协:“三天,我只给你和他三天的时间。”
容瑾看着卧室的方向,嗓音落寞哀伤。
房间里的女人侧身看着窗户外漏进来的阳光,眼中明媚了不少。
她啊,时日无多,却用短暂的时间来安排她的后事了。
韩凝觉得值了,还有十五天的寿命了,用三天来安排余下的生活,剩下的那几天用来潇洒。
和她心中最爱的人恣意的过完人生中最后一程。
十分钟后韩煜如期而遇来到了容家大院,推门而入,面前的女人脸色苍白、骨瘦如柴。
泼墨得黑眸瞬间红了,身侧两旁的双手微微轻颤着。
这个女人是自己心尖上的人,这个女人是自己爱了将近二十年的人。
此时,却变成了这般模样。
隔壁的房门刚刚关上,容瑾眸子一沉,直直向后倒去。
“哥哥!”
“少爷!”
张妈和容允一左一右搀扶着佝偻了背脊的容瑾,他终于还是倒下了。
那口气他支撑了十多天了,从韩凝消失的那天起。
容瑾就被一口气吊着,他不眠不休的寻找韩凝母子的下落,不吃不喝的发布着命令。
容允到今天才发现,原来这个男人不是神,不能刀枪不入。
会受伤,会生病,会心如死灰。
容瑾是那般骄傲,那般桀骜的人,如今,连撑着自己的力气都没有,耷拉着眸子。
“阿允。”
轻声念了一句,容瑾毫无力气,软软靠着容允。
两个字,容允满脸泪痕,已经记不清自家大哥多少年不曾这般脆弱的模样了。
他嘶哑的应着:“是,哥哥。”
容瑾半闭着眼睛,睫翼颤抖的厉害,他说:“我从未那样怕过。”
这个男人,连死都不怕的男人,十二岁就开枪的男人,并不无所畏惧,看,他怕他的女人。
他怕他的女人的生命就此终结。
容允撇开眼,红了眼眶,左右依然,扶着身上的男人,一时沉默。
“她昏迷的的时候我在想,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我便废了这双手赔她。”
容瑾抬起右手,那只手,没有保护好自己的新娘,他视线灼灼,竟是杀意凛然。
如果不是这双手没有保护好她,也不会让秦枫钻了空子。
到底,为了那个女人,容瑾会做到怎样疯狂的地步,没人敢想象,只知道,很恐怖。
现在的容瑾,看似毫无杀伤力的容瑾,最可怕。
一个可以对自己下手的男人,毁灭性太大。
容允眼里一片泪花,努努嘴:“哥哥,别这样。”
容允今天才真真切切知道,什么叫红颜祸水,真的会要人命。
容瑾冷笑,依旧盯着右手,好似一只癫狂状态的野兽。
“我该怎么办?她身上的病毒真的不能解了吗?那我是不是尽早做好准备随她而去呢。”容瑾颤颤巍巍的转眸看向容允。
“少爷别这样,这世上神医多的是,一定有人可以治得了夫人身上的病毒的。”张妈刻意喟叹,手扶住容瑾的右手。
这双极美的手,多少要想毁了,有本事的也就只有一个人,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
这十几天,容家的所有人同样像从鬼门关走了一趟。
“哥哥,心里若是苦的话,说出来。”容允鼻子一抽一抽的,泫然欲泣。
骄傲的男人,绝美的脸,惨淡的眸子,容瑾说:“我对她真的无可奈何了,她说要离开容家,我知道此次离别便是永恒。”
“我同意她和韩煜离开了,”嘴角冷曼的扯了扯:“她不喜不怒,我不知道,到底她是怎么打算的,我不敢赌,便骗了她。”
他一身傲骨折弯,薄唇轻启,全是凄苦:“我怕她一走就不会再回来了,所以我决定跟着他们一起离开,所以,容家就交给你了,阿允。”
除了容瑾,都哭了,那是九尺男儿,容家铁骨男儿,为这个男人心疼。
“哥哥——”
容瑾抬起右手打断了容允要说的话。
推开张妈和容允向内室走去:“让陈森过来一趟。”
嗓音清清凌凌,悠悠漫漫的响彻整个房间。
内室里,久久沉寂,几双眼睛盯着皮革上假寐的男人,不敢做声。
眸子微抬:“她怎么样了?”因着倦怠,容瑾嗓音干哑。
面面相觑,容允使了个眼神,陈森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硬着头皮上前:“我和林冰寒修墨商议了整整一个晚上,至今没有找到解毒之法,恐怕夫人的生命十有八九——”
“陈森。”话还没说完,容瑾轻声截断。
“是,”这该死的条件反射,一个‘是’字九曲十八弯。
我的娘哟,陈森冷汗那个直冒,双腿那个打颤,这阴阳怪调的,最要命了。
喊了一句,又没了下文,空中有股淡淡的烟味。
陈森壮着胆子拿眼偷偷瞟过去,正好对上容瑾半垂下来的阴冷眸子。
我的爹哟,眼神这玩意真能练得跟刀子似的,陈森连忙低头,低头,在低头。
好半晌,容瑾掐了烟,依旧懒懒躺在皮椅上,抽了烟的嗓子尤其干哑:“那把枪还在身边吧?”
陈森舌头打结,牙关打颤:“在、在。”伸手,白大褂里一把枪。
简直是烫手山芋。
一个和容瑾出生入死的‘赛华佗’,这几天一直揣着这么个东西,都快精神分裂了。
这几天陈森是肠子都悔青了,当初就不该让林冰代替自己去救治容凌——
容瑾启唇,还是不阴不冷的语调:“两颗子弹不要取下来。”
陈森双腿一软,险些扑倒在地,当初这位阎王爷怎么说来着:两颗子弹,少一条命赔一条。
双唇颤抖,陈森赶紧回答:“我会尽力治好小少爷。”
“不是尽力。”
四个字,又是一阵冷风大作,陈森缩了缩脖子。
我的娘哟,要杀要刮都比这个痛快,陈森抹汗,等着容大阎王的下文。
好半天,容瑾才又意简言骇的继续三个字:“是一定。”
一定?这马还有失蹄的时候呢。
生路堪忧,陈森也不再瞻前顾后:“老大,小少年现在是受不得一点刺激,容凌还是不肯吃喝,只能靠着输液,我怕,如果嫂子的病情让少爷知道的话,恐怕会生存下去了。”
“不然?”
陈森心脏一提,耳朵竖起来,偃旗息鼓的听下文。
容瑾嗓子一沉,凉眸一凝:“我要你来做什么?”
一句话,气场浑然天成,陈森焉了:“这——”
咽了咽喉咙里的口水,陈森欲言又止。
说,还是不说?诶,比病人还难搞的家属。
容瑾一眼看透:“想说什么?”
天啊,容允那个毛小子说的真没错,会读心啊。
一边的容允挑挑眉:那你看看!
假意咳嗽了几声,陈森支支吾吾:“小少爷现在的情况,受不得丝毫刺激,老大还是——”
顿住,抬头看容瑾的表情,眼睛一闭,咬牙继续:“放嫂子离开。”
这一剂药下的猛,容瑾半眯着的眸子全然睁开,全是阴鸷。
陈森低头,不再说话,言尽于此,第一次觉得医术比不过家属态度。
持久持久的死寂,大中午的,阳光正盛,温度却骤降。
“阿允,带陈森离开。”
陈森一颗七上八下的心放回可肚子里,长舒一口气,背脊全是冷汗,跟走了一趟鬼门关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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