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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没有。”顾元朗指了指平南王妃，又指了指韩氏，严肃地道，“你问问祖母，问问娘，她们身为平南王府长房嫡媳，谁曾有过想什么就说什么的权力？你既然坐了这个位置，得了这个身份，就有了诸多束缚，不可能从心而欲。你如果受不了这份罪，我这就给你写下休书。如果你决意留下，就得循规蹈矩，安安分分，从此说任何话之前，做任何事之前，都先想一想，这样说，这样做，符不符合你这个长房嫡媳的身份！”
“我，我……”孙惟芳一时被他镇住，不知说什么才好。
顾元朗盯着她脸上的泪水，道：“你现在嚎啕大哭的样子，就已经极不符合你的身份了。我只是没有生育的能力，你如此不管不顾地大哭，如丧考妣，像什么话？”
孙惟芳慢慢地低下了头。
顾元朗马上丢了条帕子给她：“把眼泪给我擦干净了！”
孙惟芳接过帕子，默默地擦起了眼泪。
顾元朗板着脸，看着她道：“你给我记住了，今天这么多人作证，是你自己不愿意跟我和离的。那从今往后，若是你自己的言行举止不符合长房嫡媳的要求，麻烦你自行求去，不要耽误我的功夫。”
孙惟芳默默地擦着眼泪，没有作声。
“还有，从今天起，你治疗抑郁症的药，必须每天按时服用，若是不依，也麻烦你自己收拾东西走人。”顾元朗又道。
孙惟芳收起帕子，满脸委屈地抬头：“那我能做什么？”
“你可以跟在娘身边，娘能做什么，你就能做什么。”顾元朗回答她道，“你自己说说，有哪个王府未来的王妃，是你这副样子的？”
孙惟芳理亏，喃喃地道：“我这不是因为孩子——”
“孩子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换句话说，祖父祖母和我娘都还没着急，你急什么？哪里就轮到你操心了？”顾元朗把话说得极重，“你不是小门小户出身的女孩儿，难道你们兴安将军府，可以容忍一门心思胡闹的将军夫人？”
孙惟芳终于不作声了。
顾元朗这才把韩氏身边的椅子一指：“你的位置在那里，你给我记住了，以你的身份，就算是坐，也不能乱坐，必须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还有，这些都不是我逼你的，是你自己要留在平南王府的。”
孙惟芳低着头，默默地坐到了韩氏身边。
顾元朗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见她不再有哭闹的趋势，方才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平南王看着他这一通操作，极为欣慰，悄悄地对平南王妃道：“他要早像今天这样，哪会闹出这么多事来？”
平南王妃深以为然，但还是白了平南王一眼：“他还年轻嘛，你像他这么大的时候，还不如他呢。”
平南王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对众人道：“元朗的事该怎么办，今天就拿个章程出来吧。”
“还能怎么办，只能过继了。”平南王妃道。对她而言，虽然顾元朗生不出孩子很让人遗憾，但只要过继二房的孩子，那就还是她的亲孙子。
顾元朗却摇了摇头，道：“不一定非要过继。”
平南王妃一愣：“难道你要学诚轩，抱养一个？”
“那不行。”平南王马上否决了这个方案，“章诚轩那是没有办法才抱养，咱们平南王府又没有断了血脉，抱养做什么。”
“不抱养。”顾元朗却道，“我和惟芳也可以不养孩子，等我百年了，直接把爵位传给二房的嫡长子。”
“这怎么能行。”平南王皱起了眉头，“这样做，你膝下无子，百年后，谁给你上香扫墓？”
“二房嫡子代劳也不是不行。”顾元朗不以为意。
“那怎能一样？你不是一个人，你是一房人，你这一房，不能断了香火。”平南王十分严肃地道。于他而言，这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顾元朗皱着眉头道：“过继说起来简单，但其实是剥夺了孩子跟亲生父母相处的机会，我觉得很残忍。”
平南王觉得他的想法很可笑：“你们又没有分家，即便孩子过继给你，也能天天见到亲生父母，怎么就是剥夺他和亲生父母相处的机会了？”
顾元朗低着头，没有作声。
顾如烟却猜到了几分他的想法，他一定是有着和叶雨潇一样的担忧，万一那孩子长大后，怨他们怎么办？又或者，那孩子长大后，和亲生父母更亲近，怎么办？不过，这些话她不能说出口，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念叨几句罢了。
顾长平大概也猜到了顾元朗的顾虑，笑着打破了屋内的静默：“我说，你们现在讨论过继的事，是不是早了点？我自己都还没儿子呢。万一以后我要跟大哥一起过继呢？”
他这话一出，平南王妃的脸色马上就变了。大房过继二房的儿子，那还是她孙子，但如果过继其他房头的儿子，跟她就没有血缘关系了。
平南王觉得自己要愁死了，他怎么就忘了，顾长平这一房，也子嗣艰难呢？他忍不住自责：“是不是本王早年在战场杀戮太多，所以上天才有此一罚？”
欧阳晟赶紧安慰他道：“没有这一说，外祖父又不曾滥杀无辜。”
平南王叹了口气：“我们平南王府的子嗣，怎么就这么艰难呢？”
“不艰难，我们二房已经有通房丫鬟了，等着好消息便是了。”谢青灵忽然开口道。
好像也只能先等待了。平南王又叹了口气，道：“那就这样吧，散了吧。”
众人默默起身，各自散去。
叶雨潇和欧阳晟正要走，却被平南王妃叫住了：“潇潇，你留一下。”
叶雨潇便让欧阳晟出去等候，自己则坐到了平南王妃身边。
平南王妃等众人都走光了，方才对叶雨潇道：“潇潇，你二表嫂，真的再难生育了吗？”
“怀孕的几率比常人小而已，并不是就怀不上了。”叶雨潇回答道，“只是二表嫂之前伤了身子，还是以休养为主，怀孕不要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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